第346章 誰的家裏窮
擼起袖子上前,“啪”“啪”打了田氏兩個耳光,夾手去搶田氏手裏的點心:“我以為是誰,原來是你!嫂子問你要點心都不願意給了?還說寧願拿去喂雞?你怎麽做人小姑子的?”
她罵一句,上前一步,咄咄逼人。
蘇氏對田氏那邊的親戚不熟,葉斐然和葉怡然更加不熟了。但看到廖氏那囂張的模樣,又自稱嫂子,心中大致猜到了這個人是誰。
葉斐然看見點心鋪門口有好些竹竿兒,默不作聲地走過去,撿起一支掂量了一下。
嗯,很趁手。
蘇氏幫田氏護著點心,說:“喂,你這人怎麽上來就搶東西呢?你是強盜嗎?”
廖氏說:“你又是誰呀?”
蘇氏說:“我是她小姑子!”
廖氏叉著腰道:“我知道了,你是蘇敘那沒用鬼的廢物妹妹?難怪可以和我小姑子混一塊!”
田氏怒道:“你說誰沒用?”
蘇敘可是他們妹夫!怎麽可以口口聲聲一口一個沒用鬼?
廖氏扭臉又衝著田氏說:“田七,你就是這樣對你嫂子的?明知道我們家日子不好過,窮得要喝風,你自己大手筆買了這麽多點心,還說寧願喂雞都不給我們!你們沒良心啊,一闊臉就變,不認窮親戚了!”
她指桑罵槐的,眼淚鼻涕居然也能說來就下來,哭天抹地,頓時引來不少人圍觀。
葉斐然瞅準時機,“啪”的一竹子下去,不偏不倚抽在廖氏嘴巴上。
廖氏捂著嘴,嚇得眼淚沒了。
田大擼起袖子,凶巴巴地說:“死丫頭,說話就說話,幹嘛動手打人?”
田二田三也跟著一塊兒說,一時之間,雙方劍拔弩張,好像隨時會打起來。
葉斐然說:“她一張嘴含血噴人,當然要打嘴了!”
田大說:“難道我娘說得沒錯嗎?哼,還說是親戚,上好白米麵做的點心,你們拿去喂雞都不給我們一點兒。”
旁邊有些不明真相的群眾,已經開始指指點點了。
“這個小姑子有點過分啊,拿大米白麵做的點心去喂雞。”
“她哥家裏負擔很重的吧,三個兒子。怪可憐的。”
“雖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但半點娘家都不管,就太過分了。”
任何地方都好,要女兒完全和娘家切斷聯係的極品家庭,畢竟少數。廖氏顛倒黑白,還真博了一些人同情。葉斐然生氣,揚起竹竿,又是一竿子抽下去:“你撒謊!你家裏窮?三個成年的兒子,勞動力這麽多,能窮到哪裏去?”
田大生氣了,指揮兩個弟弟撲上去想要打人。
葉斐然料敵機先,飛快後撤,竹竿子成了打狗棒,抽了田二田三幾下。他們畢竟赤手空拳,葉斐然拿著武器是有優勢的,他們吃了虧,都不敢繼續上前。
廖氏怒道:“小姑娘,我哪裏惹到你了,怎麽你總是和我過不去!”
葉斐然說:“你來質問我?倒不如問問你的兒子,為什麽別人都能排隊買點心,就他不願意排?點心店大門開著,為什麽偏偏來問我們要?到底是我和你過不去,還是你和我過不去?”
路人聽見,又開始覺得葉斐然有道理。
廖氏說:“反正你們有多啊。你娘親口說的,點心吃不完。要拿去喂雞。”
葉斐然反駁:“嗬嗬,我娘那句是玩笑。你兒子一直糾纏著我娘,纏得我娘沒辦法了,才說那麽一句。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拿點心喂雞了?別人說什麽你就信什麽?你咋那麽傻那麽天真呢?”
廖氏要被氣死了,嘴巴又痛,打,打不過,罵,罵不過。索性往地上一坐,開始撒潑:“你瞧瞧,你們瞧瞧,這女孩子好厲害!頂嘴啊!我是她長輩,她還頂我的嘴!真是不孝!田七,你就不管管你嫂子?我們長兄如父長嫂如母,辛辛苦苦把你帶大嫁人,你就這麽讓你家的人來欺負我!”
田家父母死得早,不過,廖氏隻說其一沒說其二,田家父母是被田武軍氣死的。父母一死之後,田氏就成了田武軍和廖氏的使喚丫鬟。沒多久,田武軍就貪圖彩禮把田氏嫁給蘇家了。廖氏說的長兄如父,純粹隻想享受田氏孝敬,沒有一天盡過長兄責任。
她這樣哭訴,路人又不明真相,馬上代入,開始指指點點起來:“原來是長兄啊。那麽做妹妹的也太過分了。”
“兩斤點心又算什麽。孝敬了就算了嘛。”
“我就覺得當嫂子的有點兒霸道。不過養育之恩比天大,做妹妹的捏著鼻子也得認了。”
田氏和蘇氏同一掛,都是嘴笨的,氣得眼角濕潤,吭吭哧哧地說:“我不,我沒有。嫂子,你怎麽可以……”
她那句“嫂子”一出來,更加坐實了自己和廖氏的關係,吃瓜群眾們指點得更厲害了。
田氏漲紅了臉,倒好像自己理虧似的。葉怡然急切地說:“舅媽,你沒錯。他們在搶你的東西呢!”
葉斐然麵無表情地說:“舅媽,那天晚上,他們差點一腳踹死了諾諾。”
田氏一聽,心底一凜,臉色漸漸鍍上一層寒意。
廖氏還在地上,兩腿打鼓一樣亂踢:“你也知道我是你嫂子了?我和你哥為了照顧你,眠幹睡濕。你調皮磕到了腦袋,化出膿來,是你哥一口一口吸走了你腦門上的膿,才讓你不致破相。你比你哥小十幾歲,我們就跟你爹媽一樣。現在爹娘死了,你嫁了人,好幾年不回家看一眼也就算了。現在你哥病了,你寧願拿點心去喂雞都不給我們吃一口,你還有沒有良心!”
田氏腦門確實有一個小疤痕,很不起眼,但是給田氏吸膿的是他們的娘,廖氏在瞎說,反正死人又不會複活。
田氏氣得臉都黑了,又結巴起來:“你、你、你胡說!”
葉斐然皺眉。
又是一塊滾刀肉,蘇氏和田氏太笨,得想辦法破局。
葉怡然扯著她衣袖,說:“二丫,怎麽辦?”
“她在撒謊。但我們沒有辦法跟她掰扯。”葉斐然說,“打又打不過。她們人多。”
“啊!差大爺來了!”
幾匹駿馬,得得得的從街那頭走過,都穿著縣衙的衙役衣服。百姓們自動分開兩邊。
為首的那個穿著捕頭衣服的人來到他們跟前:“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