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意

  親愛的, 你碰到防盜章了,防盜設置是50%、72小時哦!  如今接到電話, 聽衛驍語氣輕鬆, 便估摸著嫂子回來,便興匆匆地趕了過來。


  衛驍把家裡簡單收拾了一遍,該擦的擦了,該掃的掃了,收拾得雖不是乾淨錚亮但也勉強能看, 等周奕一過來,便把一堆垃圾袋遞給周奕, 示意他去丟垃圾。


  周奕沒意見,一趟就把那六七個塑料袋齊齊拿了下去, 然後再度上來。


  衛驍見周奕重新上來,低聲叮囑道:「我去洗澡, 替我看著她,不論怎樣都不准她離開。」


  最後, 嫌語氣不夠重, 兇巴巴威脅道, 「要是她走了,有你好看。」


  周奕諂笑著朝衛驍擠擠眼,道:「太子爺,我辦事, 你放心。」


  衛驍這才前去盥洗室洗澡, 周奕則直接來到陽台, 喊道:「嫂子好!」


  遲早雙手撐在陽台在,神色淡漠地眺望著西湖。


  高檔小區自然地段好風景好,就在西湖邊,再兼之樓層高,湖光山色盡收眼底。


  對於從來不沾半點家務的衛驍居然在拖地擦桌子略有些訝異,但很快就不在意了,繼續看風景等著他收拾乾淨,然後借錢。


  如今聽到周奕的聲音,這才轉頭看了過去。


  周奕笑得眼角都是褶子,明明很燦爛,但因為他非常瘦,哪怕年紀和衛驍相當,一笑眼角都是皺紋,而且笑得實在是太過了,就有點諂媚的味道。


  遲早當然認識周奕,他是衛驍的助理,初中就跟著衛驍混,不過周奕家境不好讀書也不行,初中沒讀完就到處打工,衛驍混娛樂圈之後就把他招來當生活助理,開了八千的工資,干一些瑣事。


  周奕做事機靈又勤快,頗得衛驍喜歡,據說後來還給他漲了好幾回工資。


  如今聽到周奕仍然喊自己「嫂子」,遲早轉過頭就打算糾正,還沒開口,周奕就直接勸了起來:「嫂子,能別再跟驍哥吵架了么?你是不知道,你這麼和他一吵,他整個人都特別頹廢,這一個多月,他工作全推了,除了去你學校打聽你的消息,基本就窩在家裡。困了就睡,餓了就點外賣,睡不著就抽煙,特別消沉。翟哥的電話他都不接,翟哥來找,他都拒之門外,理也不理;鐘點工他都辭退了,說是看到開門的不是你就煩;我本來想住進來看著點他的,他也不讓,直接把我趕走了。」


  「他這種狀態,特別瘮人,我看著都發慌,我問了翟哥,翟哥說他這是失戀,然後抑鬱症了。我就覺得,你跟驍哥感情那麼好,怎麼可能分手,撐死了也就是吵了個架而已。」


  「嫂子,驍哥這人脾氣沖,也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哄人,但他對你絕對是真心的。這次拍完戲回來,他是特意打算給你慶生,說你二十了,得好好給你慶祝,生日party他都籌辦好了,可你直接消失的,讓他難受得要命。你是不知道那天他在生日party上等你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情景,看著都可憐。」


  「我跟驍哥這麼久,頭一回見到他那樣的表情,所以,嫂子,行行好,主動點和他和好成么,我周奕用良心擔保,驍哥是真的愛你。」


  遲早聽到這麼一番話,眼睫垂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想信,卻又不敢信。


  衛驍對她如何,不是旁人說出來的,而是她感受出來的。


  這一年,他的冷漠以對,上次她說分手他連句挽留都不曾只壓在她身上打分手炮爽得飛起,還有肚子里這個對她來說幾乎是毀滅性打擊的孩子。


  她對他,摸著良心說,沒得挑了,他從來都知道她是多愛他。


  但這一切,又換來了什麼呢。


  遲早睫毛抖了兩抖,然後她開了口,聲音平靜柔和:「我知道你是好心勸和的,但我跟他之間不是你想得那樣。」


  周奕見遲早滿臉冷漠,自是知道她一個字都不信,他冤枉得很,急忙道:「驍哥是真的難受,我犯不著拿這種事情騙你,但凡驍哥真想和你分開也不會還在這裡,而是該去工作或者上課,他這種公眾人物,行程網上隨便查,你隨便用手機搜一下就知道他壓根沒出過杭州。你不查他行程,也行,你看看他的臉,一個多月沒見陽光,白成吸血鬼了,以前他皮膚黑黑的,特別健康!」


  遲早淡淡瞥了周奕一眼,沒做聲了。


  周奕發現,他嫂子大部分時候溫柔好相處,但真冷酷無情起來,特別可怕,這樣涼颼颼看你一眼,你會覺得,她在看智障。


  周奕還想說什麼,那邊,圍了條浴巾的衛驍從盥洗室出來了,他一面用毛巾隨意擦拭著頭髮,一面以眼神示意周奕離開,然後往這邊走了過來。


  周奕看太子爺這架勢,就知道太子爺即將出賣美色哄嫂子,他這麼大電燈泡在這邊不好,迅速地遁了:「嫂子,你跟驍哥好好談,我先走了,有事你打我電話,你的事,就是驍哥的事,也是我的事。」


  遲早禮貌地點了點頭,周奕這才離開,還輕聲闔上了門。


  室內只剩下兩人,一時間說不出的安靜跟沉默。


  衛驍聞著室內已經沒了那股子煙味,便來到陽台,把窗戶全關上,又把窗帘拉攏,下意識地去拉他媳婦兒的手,想把他拉到客廳去談,遲早卻直接躲開。


  衛驍悻悻地摸了摸鼻子,這會兒,已然心平氣和,道:「我們到客廳談談。」


  遲早沒意見,乖乖往客廳走去。


  似乎是刻意在跟他拉開距離,沒選擇長沙發,而是坐在單人沙發上。


  衛驍便坐在遲早左手邊的長沙發上,手仍然隨意地擦著頭髮,其實可以吹乾了再出來,但他的頭髮基本每周都會去固定的髮型師那裡修整,那是多一厘米少一厘米都不可以的,如今一個多月未打理,長得亂糟糟的,毫無形象可言,不如亂點來得率性。


  遲早抿了抿唇,決定了什麼,看向衛驍,張開口想說什麼,最後又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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