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以牙還牙
暮色蒼茫，走廊上的紅燈籠散發出暗淡的光芒，在院子裏光線就更加微弱。
晚風徐徐，覃明站在牆頭，衣袂飄飄，他臉上似笑非笑，目不轉睛的看著狼狽萬狀的袁姥姥。費連成，葛二娘，江洋等人圍成一團，忙著搶救司馬飛。
袁姥姥一雙小眼睛精光閃動，東張西望，忽然龍頭拐杖一頓，瘦小的身子快速絕倫的向另一側飛去，隻是她快，覃明比她更快，又堵住了袁姥姥逃走的路線。
袁姥姥心有不甘，連續試了幾次都被覃明擋了回來，她臉上神情焦急異常，忽然間目露凶光，惡狠狠的瞪著覃明，猛地一聲怪叫，聲如夜梟，同時淩空躍起，揮舞著龍頭拐杖向覃明撲去。
覃明不知道什麽時候拿了一柄長劍，揮劍還擊，他慣於用刀，但是此刻手裏使用的是長劍，一樣的得心應手，劍光閃動，每一劍刺出都妙到巔毫，隻刺出兩劍就逼得袁姥姥躍回院子裏，這一次覃明不像之前那樣光守在牆頭，而是跟蹤追擊，躍下來劍出如風，將袁姥姥壓的透不過氣來。
袁姥姥咬牙切齒，麵目猙獰，她之前當然聽說過覃明的名頭，但是她一向高傲，雙方又沒有交過手，她以為自己和覃明的武功不過是在伯仲之間，但是直到此刻才知道，自己和覃明還差了一大截，如今形勢危急，隻能夠寄望於拐杖的龍頭釋放毒物，就算不能毒倒他，起碼自己也能借此機會逃之夭夭。
袁姥姥目露凶光，覷準機會，忽然揮動拐杖，龍頭朝向覃明，同時按下拐杖暗藏的機關，頓時龍頭‘波’的一聲，噴出一股灰色的煙霧。
之前袁姥姥毒倒司馬飛之時，覃明瞧的清清楚楚，此時袁姥姥故伎重演，覃明焉能上當?事實上他早就在等這一刻，見狀立即屏住呼吸，同時左手一掌辟出，將毒煙逼了回去。
袁姥姥一釋放毒煙，正準備逃之夭夭，忽然鼻子裏聞到了一股甜甜的味道，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踉蹌蹌的退了幾步，趁著還沒有倒下，連忙伸手從懷裏摸出一顆藥丸，忙不迭的往嘴裏送，突然間手裏一空，藥丸已經不知去向，袁姥姥臉上變色，定睛一看，藥丸已經到了覃明手裏。
覃明古怪的一笑，施施然的轉過身來，走到司馬飛跟前，隻見司馬飛牙關緊閉，臉上一團黑氣，費連成等人正急的不知所措。
覃明輕輕捏住司馬飛的臉頰，把藥丸塞進去，合緊嘴巴，再在他脖子上輕揉幾下，助他把藥丸咽下去。袁姥姥和司馬飛中了同樣的毒，覃明深信這藥丸就是解藥，果不其然，司馬飛過不多久就悠悠轉醒，費連成，葛二娘，江洋等人大喜過望。
袁姥姥的解藥不隻一顆，她也慶幸不隻一顆，要不然她今天就要死在自己的手上，她服解藥比司馬飛及時，恢複的也快，不多久就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費連成，葛二娘，黎發等人也紛紛走過來，對袁姥姥怒目而視，袁姥姥毒性剛解，渾身無力，見狀頓時恐懼起來，嘎聲道；‘’你。。。你們一幫身強力壯的人欺負一個柔弱的老婆子，好不要臉，難道就不怕天打雷劈麽?‘’
葛二娘氣憤的說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欺負別人的時候，怎麽就不怕天打雷劈了？‘’
慕容熙搶了過來，攔住眾人，陪著笑臉道；‘’各位，稍安勿躁，都先消消氣，袁姥姥雖然也有不是，但是她畢竟是一個老態龍鍾的老太婆，現在又中了毒，沒有反抗的能力，我們不能乘人之危，這樣做有悖於江湖道義，何不等袁姥姥身子康健之時，大家再了卻恩恩怨怨，光明磊落，這樣才是英雄好漢的行徑。‘’
江洋搖了搖頭，道；‘’慕容莊主此言差矣，這不是養虎為患麽?你這樣說恐怕不能服眾，眾所周知，袁姥姥的惡名遠播於江湖，令人聞風喪膽，你看，剛才那位小兄弟門牙都被打掉了，卻戰戰兢兢，連還手都不敢，我們大家也是敢怒不敢言，要不是覃大俠仗義執言，恐怕此事就隻能不了了之了。‘’
費連成沉聲說道；‘’不錯，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天理循環，公道自在人心，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我們懲罰惡人，是為了維護武林公義，慕容莊主，你別看袁姥姥現在落魄了，你就生出惻隱之心，在大義麵前，你可不能糊塗啊。‘’
覃明心裏暗暗好笑，這些人大道理是一套一套的，你一言我一語，配合的合絲合縫，照這個形勢發展下去，袁姥姥在劫難逃。
少林俗家弟子傅正源緩緩說道；‘’費門主，袁姥姥現在這個樣子，難道你下得了手麽?‘’
費連成為之一窒，看了看顫巍巍的袁姥姥，半天說不出話來。傅正源的目光又看向江洋，臉上有詢問之意，江洋皺著眉頭，默不作聲。
葛二娘忽道；‘’袁姥姥的雙手沾滿了鮮血，死在她手裏的人極多，這個我們今天就暫且不表，我們就事論事，黎發小兄弟剛才無端端被袁姥姥打掉了門牙，大家都是親眼目睹的，我建議，處不處罰袁姥姥，如何處罰袁姥姥，就由黎發小兄弟來做決定，大家意下如何？‘’
大家均覺得葛二娘的提議很有道理，紛紛叫好，就連剛才幫袁姥姥說好話的慕容熙和傅正源也無話可說。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黎發，黎發的嘴角現在血跡未幹，疼痛更是沒有消除，看著老態龍鍾的袁姥姥，眼裏掠過一絲憐憫，但是嘴裏痛徹心扉的疼痛讓他終於下定決心，握緊拳頭，大踏步走了過去。
‘’我也不為難你，你打掉了我的門牙，我也打掉你的門牙，這件事就算過去了。‘’黎發話音剛落，猛地一拳揮了過去。
‘啊。。。。。。。’袁姥姥淒厲的慘叫聲響切夜空，袁姥姥年事已高，嘴裏就剩下兩顆門牙，吃東西全靠它，偏偏袁姥姥又好吃，這下子倒好，黎發這一拳把袁姥姥後半輩子的念想全給打沒了。
袁姥姥哭喪著臉，步履蹣跚的離開了六合莊。
黎發沉默了一會，走到覃明麵前作了一個揖，默不作聲的走了出去。他本來是仗著血氣之勇，來參與捉拿覃明的，可是現在他覺得自己是多麽的可悲，多麽的可笑。
袁姥姥，黎發相繼離去，司馬飛又為覃明所救，再加上覃明剛才又施展了神秘莫測的劍法，餘人更無鬥誌，紛紛作鳥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