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至暗時刻

  東方的天空朝霞慢慢散去，青空一碧，太陽溫暖宜人，靜靜的灑落在大地上。


  涼風習習，可是覃明此刻卻如墜冰窟，他原以為呂恒是在誣陷自己，應該沒有什麽證據，卻沒想到如此的言之鑿鑿。


  ‘’證據確鑿，你還想狡辯?‘’李歡冷笑一聲，又閃電般劈出一刀。


  覃明心裏氣苦，頭腦裏昏昏沉沉，差點被李歡的刀鋒砍中，急忙打起精神，李歡貴為六扇門第一人，自己可不能大意。


  ‘’他在撒謊，他在狀元山被劫時，我正在公主嶺，怎麽可能會是我？‘’覃明大聲說道。


  ‘’如果不是你幹的，你怎麽知道劫案現場是在狀元山?還編造出一個什麽公主嶺？你這是不打自招。‘’李歡一邊說話，一邊狠狠劈出兩刀。


  覃明猛地向上翻了兩個跟鬥，輕飄飄落在地上，反手劈出一刀，道；‘’劫案發生在狀元山，是歐陽莊主告訴我的，這個你要搞清楚，不要夾纏不清。‘’


  李歡一瞥眼，見歐陽山川微笑點頭，呼呼砍出去兩刀，怒道；‘’你口口聲聲說不是你幹的，是呂恒大將軍冤枉了你，那麽我問你，你和長風鏢局的人，為什麽會來到這裏?‘’


  覃明連續避開對方的刀鋒，大聲道；‘’長風鏢局是開鏢局的，來到這裏當然是走鏢了，這還用問嗎?‘’


  李歡冷笑一聲，道；‘那你說說，你們送的鏢物是什麽？是什麽樣的東西，值得兩百多人護送?還有你這個天涯第一刀，你說。‘’


  覃明一呆，吞吞吐吐的道；‘’是。。。。是一匹絲綢，不過、。。。不過這是有人存心要害我們，你要相信我。‘’


  李歡停下來，住手不攻，仰天打了個哈哈，道；‘’兩百多人千裏迢迢來護送一匹絲綢？你當我們是白癡麽?‘’


  覃明搖頭苦笑，道；‘’這件事說起來你可能不相信，因為。。。。因為委托人出了大價錢，出了一萬兩銀子，要求長風鏢局護送一個箱子到圓月山莊。‘’


  ‘’兩百多人千裏迢迢來護送一匹絲綢，已經是笑話了，還有人出一萬兩銀子？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不但李歡，現場所有的捕快都哈哈大笑起來，笑的前俯後仰，笑的透不過氣來。


  覃明滿嘴發苦，他隻有苦笑，這件事聽起來很荒唐，可事實上就是真實的發生了，別人不相信，他又有什麽法子？

  李歡忽然止住了笑，定定的盯著覃明，森然道；‘’你們送鏢是假，借送鏢之名，搶劫五十萬官銀才是真的，六扇門接到線報，本來你們是不會遇到呂恒大將軍的車隊的，可是你們在清風鎮故意耽擱了兩天，這才遇上了，是不是?‘’


  覃明看著咄咄逼人的李歡，心裏有苦說不出，不由得仰天長歎，這中間的誤會，一時三刻也說不清楚。


  李歡冷冷的看著覃明，道；‘’在劫了五十萬官銀之後，你們偷偷的把它藏了起來，然後你們做戲做全套，又假惺惺的把那所謂的鏢物送到了圓月山莊，以掩人耳目，是不是？你為了麻痹我們，讓我們相信你是清白的，所以故意在這裏等我們，是不是?‘’


  麵對李歡連珠炮的追問，覃明啞口無言，不是無法反駁，是不知道如何說起，隻得長長歎了口氣，苦笑道；‘’這些都是你的推測，做不得數，請你相信我，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一個陰謀，是針對我和長風鏢局的陰謀。‘’


  李歡冷笑一聲，道；‘’事實俱在，證據確鑿，你叫我怎麽相信你?‘’


  覃明心裏氣悶得緊，無處發泄，因為苦笑太多，又臉上發酸，突然運起佩刀，用力擲出去，這一擲，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佩刀呼嘯而去，一丈開外有一顆碗口大的櫻花樹忽然被攔腰斬斷，嘩啦一聲響，樹冠掉了下來，滿枝頭的櫻花如下雨一般，飄落在地上。


  這一下突如其來，眾人都嚇了一跳，俱都臉上變色，這一刀的威力，恐怕再無旁人可以做得到，就連六扇門第一人李歡也不能。


  隻聽覃明緩緩說道；‘’你說呂恒被砍了十幾刀而不死，如果劫案真是我做的，你說，他還有命在麽？我會允許他活著來指證我麽?‘’


  ‘’這個。。。。誰知道呢？也許你作案時慌亂，一時大意也是有可能的。‘’話雖如此，李歡嚴厲的眼神還是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覃明不知道經曆了多少大風大浪，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心慌意亂，自己無意中跳進了一個陷阱，眼看著就要被坐實了，現在就差把泥土埋上了。他深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心想，要想解除自己的嫌疑，要自證清白，必須要了解這個劫案的細節。


  ‘’這個劫案是什麽時候發生的?‘’覃明緩緩問道。


  ‘’自己做的事情，怎麽這麽快就忘了？既然你問出來了，那我就告訴你，就是在前天，也就是3月26日黃昏時分。‘’宮虎大聲說道。


  覃明平靜的看著李歡和宮虎，沉聲說道；‘’我有自己不在場的證據，我可以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因為，3月26日黃昏時分，我和長風鏢局的人都在公主嶺，當時我們遭受了毒蛇的攻擊，不是一兩條，是漫山遍野的毒蛇，當時，兩百多人都死在公主嶺上，隻有我和長風鏢局總鏢頭，以及他的女兒幸存了下來，此時此刻，那兩百多人的屍體還在公主嶺上，我相信，以你們的能力，不難判斷出他們死亡的時間。‘’


  覃明娓娓道來，說的煞有介事，讓李歡等人將信將疑，李歡盯著覃明，沉吟半響，事實上，李歡對覃明的印象不錯，覃明雖然經常會多管一些江湖的閑事，但是他的為人很對自己的胃口，自己打心底裏不願意相信覃明犯案，沉默了一會，雙手一拍，叫道；‘’好，那就去看看，你說的如果是事實最好，否則，你恐怕吃不了的兜著走。‘’


  覃明苦笑了一會，走過去把佩刀拾起來，隨手插入腰間刀鞘裏，與李歡等六扇門捕快一起，離開圓月山莊，前往公主嶺。


  圓月山莊到公主嶺大概是四十多裏路，眾人腳程很快，中午就趕到了，不知如何，距離越近，覃明的心跳越快，因為這也許是唯一能快速洗清自己嫌疑的證據了。


  空山寂寂，眾人來到公主嶺上，覃明忽然發瘋似的朝前麵衝了過去，李歡等人吃了一驚，以為覃明要逃跑，紛紛拔出佩刀追了上去。


  卻見覃明在一塊空地上站住，東張西望，眼裏又是吃驚，又是恐懼，六扇門眾捕快把覃明圍了起來，凝神戒備。


  此時覃明瞳孔收縮，好像見了鬼一般，眼神裏充滿了恐懼，是那種深入到骨髓的恐懼，雖然此刻晴空萬裏，太陽高照，但是覃明的後背卻冷汗淋漓，他的身體好像墜入了冰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