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兩種極端的選擇
風無垠痛心疾首道：“因為我的愚昧……因為我的自私……因為我的迂腐……”
“風老前輩，你為什麽要這樣說自己。”徐雲皺眉道：“你的立場我們能夠理解的。”
“不，如果不是我再一次愚昧的選擇信任他，他就不會吸取我的武修修為。”風無垠道：“現在他吸收了我近半的武修修為，即便是這麽多年徐宸的實力一直都壓他一頭，現在也壓不住了。”
徐雲愣住了，他可是真沒想到風無垠的武修給吸收了那麽多！
“但……他們是三個人！”徐雲依然堅信他們會取得勝利。
“左冷月和木白辰對於整個局麵而言，隻能是在順風局起到錦上添花作用的，絕對沒有辦法在逆風局起到反敗為勝的作用的。”風無垠對一切都看的非常的透徹。
徐雲愣了一下：“風老前輩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隻想要告訴你，現在能否扭轉乾坤，全看你了。”風無垠道：“但是……你若想要扭轉乾坤，卻有可能將自己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徐雲的表情越發嚴肅起來：“風老爺子，我真的有些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麽。”
“你以為你無懼於風無恨的威壓是一種好事嗎？”風無垠直言道：“這絕對不是一件好事情……你無懼他身上的暴戾，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你身體裏隱藏了一隻比風無恨更令人畏懼的‘惡魔’，而這隻‘惡魔’最喜歡的補給，就是風無恨身上的暴戾之息！”
徐雲當場愕然。
他開始意識到風無垠這番話的嚴重性，徐雲也開始意識到，自己的心魔或許在內心深處再次萌生了惡意！
“你越是靠近他，越是如魚得水的原因，或許就在於此。”風無垠道：“別說以你的實力，即便是木白辰，若被風無恨剛才那樣控製住，也絕對不可能伸手去試圖掰開他的手而反抗，但你卻做到了。”
徐雲腦子裏一片空白，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如何做到的。
因為當時他真的沒有感覺到自己耗費了多麽大的能量和精力，他就是覺得自己在做一件非常順理成章的普通事情。
“你一定認為自己是瘋了吧。”風無垠道：“其實事情的確比你想象的更複雜。”
“風老前輩，你是說……剛才控製我肢體的根本不是我，而是……”徐雲臉上的表情愈發驚恐。
徐雲真的懼怕自己的心魔，每當他心魔爆發之後，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不受到自己控製的，這種恐懼感絕對是令他難以承受的。
“沒錯，剛才控製你肢體去反抗風無恨的不是你自己。”風無垠道：“而是你內心的惡魔，一個比風無恨更強大的惡魔，比風無恨戾氣更重的惡魔。”
徐雲怔住了：“那是我的心魔……”
風無垠看著徐雲：“看來你很清楚你的心魔。”
“我很清楚它的暴戾，我也很清楚它的恐怖……可是，我明明已經戰勝了它，我早已經徹底的壓製了它，為什麽，為什麽現在這個時候它還會出現呢？”徐雲不解道：“我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情。”
風無垠卻很了解：“你的心魔嗅到了對它而言全世界最美味的暴戾之息，怎麽可能繼續安分下去呢？”
徐雲瞪大了眼睛。
“心魔可以被戰勝，但是卻不會被根除。”風無垠道：“或許你上一次戰勝了心魔，讓你認為你已經徹底擊垮了它，徹底壓製了它，讓它再也不會出現了。”
“當然是這樣！”徐雲道：“難道不是嗎？如果我沒有徹底的擊敗它，我自己心裏會清楚的！但我知道我擊敗了它，徹徹底底的擊垮了它！”
“事實的確如此。”風無垠道：“若是沒有這種暴戾的氣息出現，你的心魔永遠都會被你壓製在心底最深處。可是這次，它嗅到了讓它無法拒絕的味道。”
徐雲愕然。
他真的是萬萬沒想到，自己一直以為徹底擺脫掉的心魔，居然一直都存在於他的內心深處。
而此刻，徐雲也感覺到了心魔那種蠢蠢欲動的感覺，這個該死的惡魔終於找到了一個衝破禁錮的機會！
隻要它吸收到的暴戾越來越多，徐雲就越是難以控製它！
也就是說，隻要徐雲還在這個充滿了暴戾的空間內，他就有可能隨時都被心魔給吞噬。
一旦被心魔吞噬，徐雲後悔都來不及，到那個時候就不是他能控製自己的了。
那才是真正的控製不住我自己呢。
“現在我應該怎麽辦？”徐雲的確有些心慌，雖然他一向都很冷靜，但現在牽扯的問題太嚴重了，如果他不能控製心魔的話，等到他爆發，他就是一個無人能夠控製的因素了。
現在五層的戰鬥才剛剛開始，而上麵四層的人都有可能遭受他暴戾化之後的傷害，這是徐雲最擔心的一點。
“如果你想要徹底杜絕自己心魔的爆發，就馬上離開這裏，離開暴戾之息，你的心魔或許能平靜下去。”風無垠道：“當然了，隻要你出去，你就必須將五層的門徹底封閉，絕對不要再開啟。”
徐雲怔了一下：“為什麽？”
風無垠看了一眼四人的混戰：“因為我沒有信心能夠取勝。”
“可是，我爸……”
“這事情怪我。”風無垠沒等徐雲把話說完，就直接打斷了：“如果不是我讓風無恨吸走了那麽多的武修修為，他一定不是你父親的對手，而現在……我真的沒有信心了。”
徐雲的表情有些僵硬：“但是，還有左冷月和木白辰啊！他們兩個雖然實力比不上風無恨，但卻也絕對不是一般的身手，隻要有機會，也一定能帶去威脅吧？”
風無垠點點頭：“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仍然沒有信心。”
“我絕對不會拋下你們的。”徐雲道：“如果你要我這樣做，我絕對不會選擇離開的。”
“不選擇離開，你就要麵臨心魔爆發。”風無垠道：“那種痛苦是你沒有辦法體會的。”
“不，我已經體會過很多次了，無非是一次比一次更多幾倍的痛苦而已。”徐雲道：“我能承受。”
風無垠不想欺騙徐雲：“你的心魔可以吞噬那麽多的暴戾，所以……或許隻有爆發心魔的你，才是風無恨無法戰勝的人。”
徐雲很清楚風無垠這番話的意思。
想要戰勝風無恨，隻能把希望寄托於一個徐雲自己都無法控製的自己身上，這絕對是一部險棋，非常非常的冒險！
徐雲看了一眼鏖戰的父親，即便是他沒有參與戰局之中，他也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那種巨大的壓力。風無恨的實力的確是令人無法估測的，原本就深不可測，再加上吸收了風無垠近半的修為，是什麽概念？
雖然徐宸身邊還有兩個天玄境的高手，但無奈風無恨是一個半的無境高手啊。
這種情況下左冷月和木白辰能起到的作用其實真的是微乎極微的，很難在某種關鍵的時刻給予徐宸幫助，讓他占據壓倒性的優勢。
反而在某些時候，他們還會成為弱點。
徐雲不需要多看，很快就能確定，這樣下去的話，勝利的一方一定屬於風無恨。
“我給你的建議，是你離開這裏，剩下的交給我們聽天由命，即便是我們都出不去，那也不至於讓其他人受到牽連。”風無垠道：“畢竟，那些人都是為你而來，你必須保證他們的安全。”
徐雲低著頭，一言不發，這種時候他所麵對的選擇實在是太艱難了一些，無論他做出什麽樣子的選擇，都是痛苦的。
這種時候他不得不考慮的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