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壓縮

  天道的副人格就像是一個先天不足的胎兒，最終長成了一具怪胎。怪胎與正常嬰兒之間的差別，就像是藩王與皇太子之間的區別。如果藩王想要統治這個國家，必定會引起各方的反抗，即便勉強用武力強行統禦，獲得的也隻是一個千瘡百孔後虛弱的國家。而若是皇太子，則屬於名正言順的正統傳人。


  可惜，對天道副人格而言堪稱傳國玉璽的特殊意識，卻被左哲截了下來。


  傳國玉璽對左哲來說，並沒有實用價值。就像是一個國外的國王，即便拿到了對方的傳國玉璽，也不可能以此來統禦對方的國家。畢竟，傳國玉璽的資格認證是有限的，左哲明顯屬於無資格的外人。


  可是，傳國玉璽雖然沒有實用價值，卻不代表沒有價值。通過這些截留下來的特殊意識，左哲感受到了天道的核心意識，這是一股非常簡單的意識，一股隻有兩個選項，隻能簡單界定“我”與“非我”的意識。而且，這股意識隻能用來天道的“我”與“非我”，而不能用在其他人生命身上。如果真的想要控製天道，就算沒有這股意識，左哲也可以達成。如果將這股意識還給天道，即便其副人格暫時委曲求全，也會暗中謀求獨立。


  可是這股可以界定“我”與“非我”的簡單意識，對左哲卻是極為重要而有參考價值的。因為這股特定的意識非常非常的簡單，簡單到了極為霸道的程度！


  這個簡單的意識隻有兩個選項，“我”和“非我”。可問題是，就是因為它的簡單，才讓這股意識深邃的讓人無法捉摸。


  因為太過簡單，已經簡單到無法再簡單的地步，除非將其毀滅，否則根本就沒有其他的研究選項！這就像是中子對於化學反應一樣。不論化學反應如何的激烈，都無法影響中子的結構。因為中子是不帶電荷的，在化學反應中屬於不參加反應的純粹“觀眾”。


  很多時候，越是簡單的東西，越是深奧。你如果無法找到破解點，你就永遠也無法更進一步。即便即便找到了破解之法，沒有足夠強大的力量也無法撼動這簡單到無與倫比的力量。簡單到了一定程度的結構，其結構必定是極度穩固的。因為其體積極度小，所以人們常用的工具根本就無法對其有效操控。就像是中微子對於20世紀的科技，那就是無法被操控的粒子。


  “之所以無法操控，是因為自己的力量還太過分散，不夠集中。我現在的情況，就像是在用一大團棉花在一塊鐵錠上打孔，失敗是必然的。除非能將這一大團棉花凝結成為極度細小尖銳而且有韌性的鑽頭，否則是無法在鐵錠上打孔的。”左哲陷入了沉默。因為如果自己真的有這種能力，早就將自己的力量進一步壓縮了了。將力量壓縮到眼下的程度，已經是左哲能力的極限了。


  是的，隻是依靠左哲自己的力量，短時間內無法更進一步的壓縮。可若是借用外部的力量呢？人比野獸高明的地方在於，人會使用工具，擅長學習和研究新事物。


  天道堅持到了遊戲世界毀滅的一刻，熬到了最後。可是，天道的主人格卻已經被封印，隻剩下名不正言不順的副人格在竭力的抵抗著外界的威脅。


  遊戲世界破碎的一刻，天道在外的力量終於感受到了天道的敗落。第一時間，天道的力量蜂擁而來，想要奪取代表正統的傳國玉璽，讓原本的分身進階成為本尊。


  分身對本尊名頭的渴望，就像是藩王對於皇太子位置的渴望。對分身而言，這可能是僅次於存在的最重要的東西了。或許，對一部分分身而言，“本尊”的名頭甚至比自身的存在更加重要！對這些分身而言，如果得不到“本尊”的稱號，等待它們的就隻有消亡。如果分身太強，本尊又處於虛弱狀態，本尊自然要從分身那裏獲取力量，來快速恢複實力。這個時候，那些明明有著強大實力，卻隻是分身的藩王就會成為被犧牲的對象。正常情況下，麵對有著“傳國玉璽”的皇太子，分身是不可能反抗的。一旦反抗，其他的分身就會在“傳國玉璽”的號召下群起攻之。


  而現在，皇太子沒有“傳國玉璽”，處於名不正言不順的狀態。這個時候，強力的分身就可以抗拒皇太子的命令，其他的分身也不會群起攻之。到底是誰主沉浮，就要看彼此的實力強弱了。


  可一個國家的興衰，從來都不是這一個國家的事，除非這個國家之外沒有其他的國家。天道的身體已經不僅僅隻是一具軀體了，天道的身體還是一個個的世界。天道的眾多分身掌握著不同的世界。這些世界中，有真實的，也有虛幻的。如今，這些由天道掌控的世界快速的朝著天道的副人格和軀體聚攏而來，自發的想要組建出一個聯合政體來。


  當然，這些分身打的旗號都是“驅逐外敵，保護本尊”。至於搶奪“傳國玉璽”的事情，隻能私下裏爭搶，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韙。


  天道就像是一頭受傷的恐龍，戰鬥力極度虛弱的情況下，連那些原本根本懶得正眼看的弱小敵人都湊了上來，等這頭恐龍死後分一杯羹，更何況是那些原本就很有實力的敵人了。


  天道本尊的遊戲世界才剛剛毀滅，天道的軀體就成了新的戰場。而在這個新的戰場中，左哲努力延續著之前的極限狀態，不讓這種狀態告一段落。


  這就像是一輛汽車，即便到了有著紅燈的十字路口，其發動機也不能停止運轉。停止發動機運轉容易，但重新打著火就要消耗更多能量了。而頻繁的開關發動機，對發動機的壽命也有更大的消耗。


  在極限狀態下，左哲對局勢的掌控力遠超平時。在左哲的控製下，那些快速趕來的天道分身沒有多少遲疑，就選擇了直接發動衝刺。至於衝上來的目標是為了擊殺左哲，還是為了搶奪不存在於天道軀體裏的“傳國玉璽”，那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