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達到了極限，往前走一步就是超脫和奇跡；若是無法向前走出那一步，那就是遺憾和悔恨；但若是沒有走好向前的一步，那就是寂滅的萬丈深淵。
在極限旁邊，左哲如臨滔滔江水，無論如何也無法向前邁出那關鍵的一步。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不由自主的，左哲想起了這一句名言。孔子在黃河邊上歎息道，“時光如流水，晝夜不息。”
黃河水不停，時光不停，左哲即便感受到了極限的力量，卻根本就插不進手去。因為，這股力量處於微妙的平衡之中，無時不刻不在自我調整。左哲身為外物，不可能徹徹底底的融入其中。如果左哲想的話，左哲可以舍棄自我，放棄自己的生命。或許那樣可以與世界達成完美的和諧。
可是，一旦放棄了自己的意識，與世界融為一體，那就算擁有整個世界，又有什麽意義？生命的意義在於“控製”。而“控製”的基礎在於，“我”和“非我”的界定。首先有了“我”和“非我”，才能有“我”對“非我”的控製，生命才會有自我的意識。從本質上說，感知也是控製的一種。“我”控製軀體的感知器官，才能感知到外界的“非我”。如果沒有控製，而隻有感知器官，那是“睜眼瞎”。
可是，如果找不到水流的源頭，是無法橫插進流動的河水之中，而不引起水流的異常波動的。
是的，是時候尋找世界本源的源頭了。
凡事必定有起始，也必定有終點。即便看上去生來就“無限循環”的“圓（0）”，也是有開始和終點的。這個被概括為一個圈的“0”，被設定出來是為了描述那種無窮無盡的循環。可隻要是被設定出來的東西，在其被設定的時候，這個循環就是要被某個存在從某個點開始畫圓的。
這個可以在任何一點開始的點，是最開始的那個點，就是宇宙大爆炸之初的那個無限小，蘊含著無限能量的“奇點”。
世界自“奇點”起，有了最開始的“圓”，有了最開始的空間和時間，也有了之後無盡的循環和演變。
思維從無盡的循環中掙脫了出來，感覺在河邊矗立的左哲深深的看了眼似乎就在眼前的這條看不到奇點和終點的“圓形河流”，毅然決然的轉過了身體。
既然以眼下的實力還達不到破解其奧秘的程度，那不如折返。雖然這樣的後退讓人心有遺憾，卻至少能讓人繼續活著。讓“我”的意識繼續存在，而不會墜入河中被河水淹死後分解同化掉。
即便這個時候折返，左哲依舊有了足夠深刻的理解力。麵對世界本源更深處的秘密雖然依舊不清楚，卻對世界本源之上的世界，有了更清晰的感知。
就像是人們肉眼中，看到的牆壁是固體的，是不可以直接穿過去的。可對於中微子之類的微觀粒子而言，人們肉眼中無法穿透的牆壁幾乎是不存在的，是愛怎麽穿就怎麽穿的。
世界很奇妙，尤其是在思維清晰，還願意分析思考的情況下。
此時，左哲終於從沉睡中醒來。現如今，左哲即便不借助世界入口的漩渦，也可以隱藏在不為人知，無法被察覺的角落。此時此刻，左哲微小的如同一個無法感知的微觀粒子，但自身內部，卻有著一片似真似幻的內部空間。
就像是左哲在自己所在的一個無比微小的點上，開辟出了一個可以變得很大的內部世界一般。到了現在，已經不能用“神靈”或者“惡魔”來形容左哲。
神族尋求絕對靜止般的絕對掌控。可他們絕對掌控的基礎卻建立在微妙的平衡之上，本身就不可能是絕對靜止。
魔族尋求的是變化，是時間的侵蝕，是改變。但魔族隻知道改變，卻不知道自己要讓世界變成什麽樣子。以毀滅世界為己任的魔族，想要摧毀整個世界。但被摧毀的世界究竟應該是什麽樣子的，它們卻並不知道。不要說它們不在意，費盡心力的改變，難道就隻是為了不在意？如果真的不在意，為何要改變？即便隻是在意改變的過程，那也是分階段的。那麽這一個個階段後的改變，難道依舊是不在意的？
神族與魔族，似乎隻要精誠合作，就能同時掌握空間與時間的力量。但是，在奇點大爆炸，世界從奇點變成宇宙的過程中，真的就隻是演化出了空間與時間？
或許，“奇點”從未消失過，宇宙大爆炸也隻是奇點的一次將夢境具現的創作，而非犧牲自己成全他人的奉獻。
以外人無法感知的方式，左哲來到了分身麵前。麵對左哲的走進，分身卻依舊沒有絲毫的反應，就像是高維生物對低維生物的俯瞰一般。就像是人類俯瞰地麵上的螻蟻，螻蟻卻無法感受到感知範圍之外的人類。
雖然已經不需要分身來替自己做事，但以防萬一之下，隱藏在幕後依舊是首選。就像是之前，左哲隱藏在“燈下黑”的空間裏，苟到了出關的一天。
“你想要真正的自我嗎？”左哲的聲音突兀的在分身意識深處響起，讓左哲分身感受到了本能的畏懼和抗拒。
就像是左哲之前創造分身的時候，分身完全無法抗拒左哲的創造。到了現在，分身依舊無法抗拒左哲的幹涉和改變。
“我想要自由。”分身痛苦的嘶吼道。
“這個世上沒有自由，有的隻是控製力。你的控製力超過了外界對你的控製力，你就會感受到一定的自由。如果在你的感知範圍內，你的控製力都超過外界對你的控製力，你會認為你是自由的。可是，隻要你仰望蒼穹，你就會發現，無論你如何變強。麵對頭頂的星空，你的控製力都是那樣的孱弱而微小。”左哲平靜的訴說著，訴說著這個世界黑暗而悲劇的基調。不論你有多強，總有一天你都會死。死亡才是所有人的最終歸宿，這就像是星空的黑暗基調一樣。
“我不想要絕對的自由，我隻想要有限度的自由。”分身負隅頑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