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_35馬元寶心情不痛快了
張虎非常隆重的厚葬了,抗日戰爭時期的遇難百姓,這一件正義之舉的事情,就像一顆石子扔進了一灘止水當中,激起了不小的波瀾。
這一個孝感動天的新聞,最終驚動了電視台,於是乎當地電視台的記者,抓住了這個素材,從蓬萊市奔襲八十多裏地,跑到了張馬營村,點名要采訪一下這個威震八方,受到百姓愛戴的張虎。
老張家的人,一聽有這麽一件好事兒,那是非常高興,那是熱情似火的如同百鳥朝鳳,一樣簇擁著記者,還有攝像師,還有開車司機,一共三個人,去了張虎的家。
而這一幕,被老馬家的馬元寶看的清清楚楚,此時的他穿著一身迷彩服套裝,挺著啤酒肚,如同彌勒佛一樣的坐在自己家的平房上麵,他的屁股底下坐著三塊摞起來的紅色磚頭。
“同樣都是抗戰英雄的後裔,你張虎遷墳厚葬五爺爺的老伴兒,無可厚非,誰也說不出二話,但是厚葬其他遇難百姓的遺骨,憑啥你們老張家大包圓,就連墓碑也刻著你張虎的名字,提都沒提過老馬家的的人。村裏的掌權大官俺看在五爺爺的麵子上讓給你了,要不是俺家的那三張選票,還指不定是誰當掌權大官呢,如今可好,這天下的好事兒都讓你們老張家的人幹了,你也太不地道了。”馬元寶眉頭緊鎖一臉生氣的心中暗想著這句話。
這馬元寶越想越氣,他站起身順著樓梯從混凝土打造的平房蓋上麵,走到了院子裏,然後抬起頭,看了看如同豆腐塊一樣,非常立體,四四方方的平房。
“俺家是地主,你們老張家是刁民,暴民,要不是,時局動蕩,亂世出英雄,俺家那可是遠近聞名的生意人,而你們隻是打家劫舍的草寇,響馬,山匪。一群生性粗魯,性情暴躁的武夫。現如今成為掌管大權的大官,最缺的就是名聲,嗬嗬,這下可好了,這真是名利雙收了。今後老馬家的買賣可不好做了。”馬元寶低著頭,苦笑之後,嘴裏嘀咕著。
這個馬元寶,帶著一肚子窩囊氣,走回了客廳,一屁股坐在黑色的沙發上麵,然後拿起茶機上麵的南京煙,哢嚓一聲,打火機竄出藍色的火焰,把香煙給點燃了。
這個時候,馬元寶他爹,馬鑽石穿著一件黑色的唐裝,黑色的褲子,一雙老北京黑布鞋穿在腳上。就這麽一個造型,來到了馬元寶麵前,這爺倆臉對臉坐著。
“元寶,你在琢磨什麽呢?”馬鑽石說道。
馬元寶的表情就像自己的孩子,被人打了兩巴掌一樣,臉耷拉著老長,就像驢臉一樣。就這麽一副表情說道“張虎,忒不地道了,咱們老馬家把他扶植上台了,結果人家上台以後,直接把咱們老馬家甩到一邊了。”
“還因為遷墳的事情鬧情緒呢?”馬鑽石
說道。
“爹,半個月前,厚葬抗日戰爭遇難百姓的事情,張虎辦的確實不地道,滿山遍野都是老張家的子孫,咱們老馬家,除了張棗花這個兒媳婦還有俺二弟銅錢參加了,其他的馬氏一族,人家根本就沒打招呼。看似重情重義,實則就是一場作秀,張虎借助一堆白骨,買來了萬世美名,從今以後,全國人民隻會知道老張家,沒人會知道咱們老馬家啦!”馬元寶坐直了腰板,一本正經的說道。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元寶你說的有道理啊,生意場上無父子啊。”馬鑽石說道。
“爹,用不了幾天,老張家的名聲,就會像蝗災一樣,遮天蔽日一般傳遍整個山東省,乃至全國,五湖四海的遊客,就會慕名而來,吃喝玩樂,老張家可要賺大發了。咱家的生意勢必遭到影響。”馬元寶一邊喝著熱氣騰騰的茶,一邊說道。
“老張家可真是下了血本了,咱們的生意攤子小,守著老張家,早晚被吃掉,你這幾天找時間去一趟威海,還有青島,考察市場看看能投資幹點什麽,多一條賺錢的路子,才更有市場競爭力,水淺養不了大魚,更何況咱這個小池塘裏有兩條大魚,一個左錦達,一個徐二胖。”馬鑽石說道。
馬元寶,笑嗬嗬的豎起大拇指,讚揚的說道“薑還是老的辣,爹,您這匹老馬,可真是經驗豐富,閱人無數啊。”
“不要拍馬屁了,趕緊去辦事吧。”馬鑽石說道。
馬元寶,趕緊站起身,伸了伸懶腰,心情被自己的老爹這麽一開導,也好了許多,在接下來的日子裏,馬元寶該吃就吃,該喝就喝,很平靜的渡過了四五天。
然後馬元寶,就開著白色的大奔迎著東方剛剛升起的一輪紅日,沿著公路就來到了祖國的最東邊,邊陲城市威海了。
“這裏就是中國東麵的最前沿了,再往東就出國了。”此時的馬元寶站在一個貨運碼頭上,看著一片蔚藍的大海,聞著淡淡的魚腥味,心中暗想著。
這個碼頭每天都會有五湖四海的商船,甚至外國的商船靠岸卸貨,那汽笛聲嗡嗡的,響徹雲霄,顏色不一的集裝箱,有紅色的,有綠色的,有藍色的,那是堆積如山,起重機如同巨人一樣張開臂膀,把貨物轉運到卡車上麵,運往全國各地。
馬元寶就在這個碼頭上麵站了一會兒,然後就開著車離開了此地,去了一家旅館,暫且住下了,然後繼續在威海的農貿市場,大型超市,方方麵麵的領域,馬元寶都考察了一番,有時候打聽商品價格,有時候跟商家老板閑聊。尋找新的商機。
這一折騰又過去了四五天,馬元寶繼續沿著海岸線南下,這一匹肥肥胖胖的千裏馬,一騎絕塵的來到了青島,在青島,他全當自駕遊了,什麽名勝古跡
,旅遊景點,大型商場,超市,海鮮市場,建築材料市場,服裝市場,馬元寶是一個沒落下,全部給它遊覽了一遍。
在青島,馬元寶像是快沒電的電瓶一樣,被充滿了電,滿血複活了。他在青島這裏又待了十來天,各行各業的行情,什麽東西暢銷,什麽東西滯銷,都裝在了他的腦子裏了。
於是乎,馬元寶開著大奔就往返回張馬營村的路上飛馳,車載音樂播放器,播放著動感十足的音樂,聲音很大,似乎車子都能跟隨著節拍跳舞一樣。
這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馬元寶就聽到後麵有警車的聲音,很快藍白相間的警車就開到了馬元寶的大奔旁邊,叭……叭兩聲刺耳的警笛聲之後,戴著白色大蓋帽,身穿黃色馬甲,裏麵是深藍色警服的交警叔叔,揮揮手示意馬元寶靠邊停車。
馬元寶很聽話的把大奔靠著路邊停下了。然後哢嚓一聲推開車門,見到交警叔叔,那是點頭哈腰的,笑臉相迎。
“交警同誌,俺沒違章啊。”馬元寶一臉疑惑的說道。
“把駕駛證拿出來。”這個麵皮略顯黝黑,斷劍眉,長條形臉頰,高鼻梁,三十四歲左右,一米七三的交警同誌,先是甩起右胳膊,唰的一聲,敬了一個軍禮,然後板著臉很嚴肅的說道。
馬元寶很配合的拿出了黑色封皮的駕駛證,雙手遞給了交警,這個交警拿過了駕駛證仔細端詳一番之後說道“十年的駕齡了,老司機了啊。”
“那是,交警同誌俺開車絕對穩當。”馬元寶眯著眼睛笑嘻嘻的說道。
交警看了看國道上的牌子,寫著龍口界的字樣,低下頭平視著馬元寶的眼睛說道“俺就納悶了,你的的駕駛證倒底是從哪裏鼓搗出來的,這條路岔路口多,是事故多發地段,怎麽滴,你這是著急奔向黃泉路啊?”
馬元寶一愣神,忽然說道“您的意思是俺超速了啊?”
交警同誌很認真的點點頭說道“聽口音你是山東人,俺也是山東人,都是自家兄弟,俺就直說了,這條國道,限速五十公裏,你至少給俺殺到了七十邁了,俺在你身後,是一路飛馳的可算把你攔下了。”
馬元寶一聽這話,那絕對是飆演技的時候了,隻見馬元寶,一屁股坐在地上,那個眼淚就跟開了閘的洪水一樣,嘩嘩的往下流,大聲哭喊著“交警同誌啊!俺在青島工作,昨天晚上接到噩耗,老父親突發心梗,已經離開人世間了,啊哈哈啊……………,俺的爹爹啊!…………,你為何不等著俺啊!………俺都沒見您最後一麵啊!這眼看就要到家了,又被交警給攔下了,俺的爹爹啊,兒子不孝啊!”
馬元寶就這麽坐在地上,是哭天抹淚,嚎啕大哭,哭的那個傷心啊,就好像自己的親爹真的與世長辭了的感覺
。
“你先起來,就算是回家奔喪,你也得注意安全駕駛啊,你說你要是因為奔喪,出現了交通事故,這不是火上澆油,雪上加霜嗎?行啦,本來得扣十二分,讓你回爐重造的,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扣你三分,交一百元罰款,趕緊走吧。”這個交警同誌,呲啦一聲撕了罰單,交給了馬元寶。
馬元寶是感激涕零,又擦鼻涕,又擦眼淚的,點頭哈腰的說道“感謝警察老弟的寬容,俺以後一定主意。”
隨後轉身就要走,就在他轉身那一刻,交警回過味兒來了,接著說道“等等,俺沒說罰你的時候,你笑臉相迎,跟沒事人一樣,怎麽俺一罰你,你爹就死了,你不覺得你的演技有點像拖拉機的發動機,安裝在了轎車底盤上嗎,有點像是臨時即興表演啊。”
“哎呀,俺的大兄弟啊,家裏出現了喪事,俺也不能逮著誰,跟誰說啊,您的工作是神聖的,俺當然要強忍著悲痛,笑臉相迎了,俺這個人要麵子,與人做事兒,不喜歡把不好看的表情露出來,傳播負能量。你這一撕罰單,俺真的忍不住了,啊哈哈啊,俺的爹爹啊!”馬元寶說著說著,又開始了嚎啕大哭的節奏。
“行啦行啦,趕緊走吧,俺不想以後再看到你超速。”交警同誌揮揮手,不耐煩的說道。
馬元寶一聽這話,那是三步並做兩步,嗖的一聲,如同受到驚嚇的兔子一樣竄進車裏,一腳油門把車開走了。
這一路上,馬元寶踩著油門就跟踩著氣球一樣,那絕對是非常的輕柔的,不敢猛力硬踩。
“幸虧俺反應快,撒了一個大逆不道的謊言,老馬家的列祖列宗莫要怪罪,事態緊急,不得不如此,不要怪罪。”馬元寶開著大奔,心中暗想著這句話。
就這麽又飛馳了幾個小時,馬元寶在私家車,還有貨車,客車的穿梭大軍當中,途徑寧縣,走過了寧縣與蓬萊市的分界河,黃水河,就來到了張馬營村的外圍了。他的眼睛已經能看到村碑了。
“這從東到南,又往北兜了一個大圈子,終於回家了。”馬元寶想著這句話,就把大奔開進了張馬營村。
就在馬元寶從轎車上麵下來,準備走進家門的時候,馬元寶看到一個熟人,這個人就是侯恒泰,馬元寶眼看著侯恒泰跟張虎兩個人,談笑風生的朝著雙龍寨旅店走去。
“侯恒泰,他怎麽又來到此地了。”馬元寶帶著疑問,離開了車庫,走進了自家的院子。
走在熟悉的院子裏,馬元寶就看到自己的老爹,弓著腰拿著魚食,往白色的陶瓷魚缸裏麵撒魚食呢。
當時的馬元寶,後背冒涼氣,如同後背塞了一個冰坨子一樣。他心中暗想“老爺子活的如此硬朗,俺卻咒他早日升天,不知道會不會遭雷劈啊。”
“
你這匹野馬駒子,在外麵野了快二十天了,終於回家了。”馬鑽石看著魚缸裏麵,紅的白的金魚,就對馬元寶說了這句話。
“爹,這一回俺是收獲頗豐啊,隻不過欲成大事,錢是關鍵,關鍵現在咱們家,資金不充足啊。”馬元寶說著話,已經很疲憊的走進了自己的臥室,準備好好睡一覺,休息休息了。
而馬鑽石也沒有打擾自己兒子的意思,繼續喂鳥,澆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