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慈母手中線
蔣金發最後的結局就是以故意殺人罪,行賄罪,嫖娼罪數罪並罰被提起公訴,交至雲南省最高人民法院審理,半個月以後蔣金被判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這位曾經聲名顯赫的房地產大佬,一夜之間變成了階下囚。這對於報社,電視台來說這絕對是頭號新聞。
一時間整個昆明市就像燒開了水的水壺一樣,百分之百的沸騰了。大街小巷,電視,網絡,所有的*都在報道這個令人咋舌的千古奇聞“曾經那個與抗洪搶險的英雄人物張誌兵齊名的房地產商人蔣金發原來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但是蔣金發的親屬,包括他的老婆在內,不服判決不停的上訴拖關係找門路,他們根本不相信蔣金發是殺人犯,認為公安局冤枉蔣金發了,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最後隻有一個結果,法院駁回上訴維持原判。一時之間蔣金發的家人變的束手無策了。他們想為自己的親人翻案,但是鐵證如山。正義的天平倒向了警察這一邊。縱然有天大的本事,也洗不清蔣金發那充滿罪孽的靈魂了。
蔣金發的父母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那個孝順懂事兒的兒子,居然是個殺人犯。這讓兩位老人實在難以接受。“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母親是最疼愛兒子的,蔣金發的老娘是一個七十八歲的農村老太太,沒有文化,也不識字。但是愛子心切的她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她真的認為隻要找到康德勝隊長,求求情或許就能把自己的兒子救出來。
這個老太太穿著打扮還是非常體麵的,都是名牌衣服,褲子。由此可見蔣金發老板對自己的爹娘還是很孝順的。
就是這樣一個身材不算高,滿臉皺紋白發蒼蒼的一個老人,為了救兒子硬是坐了一天一宿的火車來到了昆明市刑警隊的大門口。她抬起頭用那雙有點昏花的眼睛看著刑警隊大門上的國徽。老太太雖然不識字,但是她認識國徽,認識穿著深藍色警服的人民警察。
“大娘您找誰?”門口站崗的警察*的向蔣金發的老娘敬了一個禮以後說道。
“俺找康警官,您給傳達一下”蔣金發的老娘許惠珍緩緩的說道。這個老太太知道自己是來救人的不是來罵街的,所以她非常溫和的回答了站崗警察的話。感覺就像康德勝隊長的親屬來探親一個樣。
盡管老太太也知道翻案的可能很渺茫,但是天下的母親都是最慈祥的也是最愛自己的孩子的,盡管希望渺茫,這位偉大的母親還是要拚盡全力救自己的兒子。
站崗的警察把這個消息用電話就告訴了他們的大隊長康德勝。康德勝隊長接到電話以後。也猜的八九不離十了,他知道了這個老人很有可能是蔣金發的老娘。
康德勝感覺天下的母親都是善良的,這也讓康德勝想起了他自己的母親,他也好久沒有回家探望自己的母親了。所以康德勝隊長立刻親自出來迎接了這個殺人犯的母親。康德勝先給許慧珍敬禮。
“您好,我就是康德勝,請問您是?”康德勝非常禮貌的說道。這也是康德勝隊長一貫的工作態度,他經常告訴自己的下屬,同事,我們對待犯罪分子要做到絕不妥協,永遠不能向犯罪分子低頭,要非常嚴肅鐵麵無私。但是對待好人,普通老百姓我們就要像春天裏的太陽一樣溫暖,絕對不可以對老百姓大呼小叫吆五喝六的。
許慧珍自報家門,告訴康德勝自己是蔣金發的老娘,今天來找你就是來求求情,讓你放過蔣金發。
康德勝隊長麵臨著一個比抓捕犯罪分子還要嚴峻的問題,那就是如何去說服一個偉大的母親,一個愛子心切的母親放棄救贖自己的兒子,這個事情聽上去很殘忍,但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自古的說法,沒有人可以把親情淩駕於國法之上。
康德勝攙扶著這位偉大的母親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這一路上,康德勝一直在思考如何去讓一個即將失去兒子的母親放棄救贖。而許慧珍此時此刻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了這個專門負責抓人的警察身上,她多麽希望康德勝能親口告訴她“大娘,您放心有我康德勝在,我就一定保您兒子的周全,最多十天我就能把蔣金發完好無損的送回家。”
一走進康德勝隊長的辦公室,許慧珍看到了整潔的地麵,五,六張很大的辦公桌,好幾個黑色的椅子,桌子上碼放著一摞檔案,資料。老太太心裏清楚這些檔案資料裏肯定有自己兒子的犯罪記錄還有資料。老太太頓時感覺希望渺茫,但是愛子心切的她也顧不上顏麵了,她感覺實在不行我活了快八十歲了也夠本了,俺就替俺兒子給別人償命,把俺兒子換回來。
“康警官俺給你跪下了,俺兒子金發從小就是一個乖巧懂事兒的好孩子,他怎麽可能殺人呢?俺給你磕頭了,求求你,你高抬貴手放了他吧!”在康德勝隊長的辦公室裏蔣金發的老娘,老淚縱橫的哭訴著。愛子之心溢於言表。
“大娘,您快起來,您能聽我說幾句話嗎?”康德勝隊長趕緊把蔣金發的老娘許惠珍兩手攙扶著拉了起來。這個動作輕柔而緩慢。仿佛這個殺人犯的媽媽就是康德勝自己的媽媽一個樣。說話的聲音就像一個孝子跟自己的媽媽說話一樣輕柔。
老人被康德勝隊長扶到了沙發上坐了下來,老人依舊哽咽著哭泣著。仿佛她把康德勝隊長當成了最後的救命稻草。感覺隻要康德勝說句話自己的兒子就能回家了。
康德勝隊長給老人倒了一杯水,一杯冒著熱氣的熱水。老人用蒼老而顫抖的雙手接過了潔白的水杯。
“大娘,您兒子蔣金發走到今天,不是我能左右的,中國不是我康德勝的國,法律也不是我康德勝設計的,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自古以來的說法,這個道理您比我清楚。蔣金發殺人害命,如今是鐵證如山,我如何能尋私情,隱瞞不報,放任不管呢?”說這一段話的時候康德勝隊長是蹲在地上,眼睛裏充滿了一個孝子般的神情。語音依然是那麽的柔和。
在康德勝隊長的心裏,母親都是偉大的,她可以為自己的孩子付出一切。甚至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但是不是每一個子女都能讓父母省心。
“康警官,實在不行您把俺兒子放了,俺這個老太婆替他給別人償命您看行嗎?”老太太用祈求的眼神看著康德勝聲音哽咽的說道。
在這位老太太的心裏,她也明白鐵證如山案子是翻不了了。但是自己就是豁出這條老命也要保自己兒子的周全。
聽到了老人的回答,康德勝的內心如同刀絞一般難受,康德勝也是一個大孝子,他對自己的母親那是百依百順,恪守孝道。但是今天他麵對另外一個愛子心切的母親,卻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問題,出於親情,康德勝很想告訴許慧珍“大娘,您不用替人償命,我馬上宣布蔣金發無罪釋放,是我抓錯人了”但是國法麵前人人平等,觸犯法律就要付出代價,而且這個代價是誰犯的罪就由誰來承擔。
“康警官,您說話呀行不行呀?俺想替俺兒子償命”許慧珍看到半天不說話低著頭的康德勝。依然用祈求的語氣問道。
康德勝隊長慢慢的抬起頭看著許慧珍無奈的搖搖頭但是沒有說話。意思就是告訴這位老媽媽“不可以”。
在康德勝這裏法律是神聖的,是最公正的任何人都不能做破壞法律公正的事情。
對於這樣一個結果,許慧珍這位沒有文化,也不識字的老太太的心是如同針紮一樣疼。她怎麽也不會想到從小就知書達禮,孝順爹娘的兒子長大以後會變成一個殺人犯,而且殺人手段極其凶殘歹毒。一想到這裏,這個老太太的眼淚就止不住的流。她多麽想把時間倒回去,回到蔣金發的小時候。那個時候的蔣金發聰明,善良,可愛。
“康警官,既然如此俺也不給政府添麻煩了,俺兒子大錯已經鑄成說什麽都晚了,殺人抵命這是自古的說法罷了,罷了,罷了。天作孽有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蔣金發的老娘坐在沙發上用手絹邊擦眼淚邊說道。這語氣裏透著悲傷,悔恨,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痛恨自己的兒子誤入歧途幹起了殺人越貨的勾當,如今鐵證如山。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出於人道主義,康德勝隊長看到蔣金發的老娘如此難過,將心比心他也想起了自己的老娘,也在老家盼兒平安。康德勝隊長深受感動,於是他請示上級,讓已經關押監獄的蔣金發跟自己的媽媽再見上最後一麵。算是做到仁至義盡了,也算是了結了一位老人的心願。
這也是康德勝隊長唯一能做的事情了。上級領導批準了這個請求。當天中午已經是身穿黃馬夾,帶著腳鐐,手銬的蔣金發被全副武裝的特警用防衛森嚴的警車押到了刑警隊。
母子相見了,這位老太太站起身看著已經是階下囚的蔣金發。忽然許慧珍甩起蒼老的右手給了蔣金發一個響亮的耳光。清脆的響聲隔著門都能聽到。
然後失聲痛哭。這真是打在兒的身,疼在娘的心。“你個不爭氣的東西,爹娘把你扶養成人,你就這樣報答我們?”許老太太瞪著滿是淚水的眼睛說道。語氣裏充滿了憤怒。
蔣金發老板此時已經知道後悔了,知道自己錯了,他也哭了,這一次不是裝的這一次是悔恨的眼淚。但是為時已晚什麽都晚了,命案已經犯下就必須付出代價。最後這母子二人在康德勝隊長的辦公室裏聊了很久很久。許慧珍老太太拉住了兒子的手一直不願意鬆開。她知道這是最後一次見到兒子了。能多拉一會是一會。
分別是在所難免的,臨走前蔣金發哽咽著告訴自己的媽媽不要再上訴了,自己是罪有應得,我死之後就把我的遺體捐獻給醫院吧,我要捐獻器官為自己贖罪。
老太太雖然不識字沒有文化,但是她明白什麽是遺體捐獻,所以眼含熱淚的答應了兒子最後的請求。然後蔣金發就被特警帶走了。
就這樣一代房地產大佬,為了金錢殺人害命,到頭來機關算盡一場空,自己也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