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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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規劃好的逃離路線此刻派上了用場,根據地圖,殷凝晝一路狂奔到排水係統入口,一拳砸開玻璃,跳進了排水口裏。
從排水口出去就是鹽湖,實驗所日常所需的水資源全部來自附近的鹽湖,順著循環係統,殷凝晝能夠直接逃出實驗所。
“前麵有過濾係統。”艾殷提醒。
地圖上,過濾係統形成的阻礙被一道道標出,將管道分割成一段段。
殷凝晝順著水流遊到過濾網前,徒手在過濾網上撕出洞口,被洶湧的水流卷著,遊魚一樣從洞口鑽了出去。
“前麵還有,小心啊!”巫渝說。
前麵的黑暗裏隱約能看到一道關卡,看上去有夠厚實,很難一拳打出個洞。
殷凝晝一邊遊動一邊伸手,非金非玉的長弓出現在他的手中,他另一隻手從水中劃過,水流構成了缺失的手掌,移到弓弦上時,指間多出了幾支水流凝聚成的箭矢。
他張弓搭箭,食指和中指扣住箭矢,三指勾弓後拉,對準前方的障礙物。
構成箭矢的水流高速旋轉,速度越來越快,周圍的水中開始出現白色的渦流,纏繞在殷凝晝的手臂上,仿佛細小卻蘊含著龐大力量的白龍。
他鬆開手,水流化作離弦之箭,和白龍一起,爭先恐後衝向前方的障礙。
“轟!”
碎石被渦流帶走,被洞穿的障礙後隱約透出光,殷凝晝在渦流的簇擁下穿過洞口,向著上方的水麵升去。
他穿過浮光的水麵,從水中一躍而出,猛地吐出一口氣。
地圖顯示殷凝晝已經離開了實驗所的範圍,現在離之前他們拆監測儀的位置不遠,他轉頭看看,找到方向後,向著岸邊遊去。
“你感覺怎麽樣?”
巫渝猶猶豫豫:“還可以吧,隻是之前我感覺不太舒服,更別提那個機器動起來之後。”
殷凝晝從湖裏爬上岸,繼續關心巫渝的狀態:“你覺得那個東西能傷害到你嗎?”
巫渝幹脆承認:“不知道,畢竟我也沒直接接觸它,倒是你,你的手怎麽了?”
“呃,我發誓,我隻是輕輕,輕輕戳了一下。”殷凝晝豎起水構成的小指晃了晃,“至少我們知道那機器很克製你給我塑造的身體了,換句話說,克製你提供的能量,還算不錯的發現。”
他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歎息道:“不過對男人來說失去右手可真不是什麽好體驗,幸好隻是暫時的。”
就在這時,沉默的艾殷插了句嘴:“那個法師正在被追。”
離開時,小煤球一直在關注實驗所的動靜,根據推測,剛剛他們聊天的同時,呂西安正被警衛追得上躥下跳。
“怎麽?看我幹什麽?”殷凝晝往外走,“我覺得一目了然,如果沒有他吸引火力,現在被追得逃竄的就是我了,如果我留下和他一起,運氣不好死掉的話,我是沒關係,但是他的處境和現在也不會有什麽不同,所以要我說,這是個悖論。”
艾殷眨眨眼:“那我們直接離開嗎?”
他看著殷凝晝來到之前一根監測儀前,伸手握住棍身,生生把監測儀從地麵拔了出來。
“不,還沒到那時候。”殷凝晝漫不經心地說,“不過我隻幫有價值的人,讓我們衷心希望他能證實自己值得被幫助吧,起碼他要再撐一會。”
這裏沒有外人,他又變回那副提不起精神的憊懶模樣,尾音輕飄飄地上揚,語氣更是理所當然得讓人心生憤怒,完全是走街上會被敲悶棍的反派形象。
但艾殷覺得殷凝晝的確沒說錯什麽。
他沒有再問,殷凝晝卻沒有停下。
“好了,現在教你一課,小貓,”他沿著實驗所外圍一路走,把看到的所有監測儀都拔起來,最後拎起捆成一捆的監測儀,爬上一處看得到實驗所的山岩,“合格的遠程從不近身,敵人在走到他身邊之前就應該死了。”
話音落下,殷凝晝一手持弓,對準了實驗所。
實驗所裏。
在警衛的圍追堵截下,呂西安正在慘兮兮地一路抱頭狂奔,感覺自己仿佛穿越到了一天前。
隻不過那時候追他的人還沒有這麽多……
他念頭一閃,忽然一個激靈,急忙翻身一滾,及時躲開了身後飛來的一束激光。
“轟隆!”
激光在地上鑿出了半米寬的溝壑,堪堪擦著呂西安的臉過去,他甚至能感覺到金屬地麵熔化的熱度,看得他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還好他運氣很好,逃出去應該沒什麽問題。呂西安苦中做樂地想。
不管怎麽說,他也是在門徒裏小有名氣的,還不至於在這個任務裏翻車。
就在這時,他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些異樣的聲響。
像是蜂群團團襲來,像是暴雨傾盆而下,像是寒風凜冽呼嘯,密集的聲音混雜在警報聲和警衛的奔跑聲裏,一時之間有些分不清是什麽,呂西安隻能聽出速度很快,幾乎連成了一線。
下一秒,他的直覺突然瘋狂地尖叫起來,響得僅次於他站在隕石落點處的那次。
一向相信自己直覺的呂西安渾身一顫,毫不猶豫地舉起銀飾,嘴裏吐出各種用於防護的咒語。
不等他把自己牢牢保護住,震耳欲聾的雨聲尖嘯著落下。
“轟轟轟——”
實驗所在地震般的巨震裏搖晃,建築群像是蛋糕一樣炸開,汽車大小的碎石塊漫天橫飛,如同遭遇了一場隕石雨,警報的紅光把四周照得像是世界末日。
麵對這樣的慘狀,警衛根本顧不上入侵者,所有人都在沒頭沒腦地逃跑,隱約聽見有人慘叫一聲“樣機”,接著實驗所深處爆發出一陣尖銳的叫聲。
那聲音仿佛由多種頻率的聲音合成,任何聽到這道聲音的人都仿佛被重錘擊中腦袋,胃袋翻湧,喉嚨裏湧上一陣惡心,鮮血從眼眶裏汩汩而流。
呂西安也不例外,不過在法術的保護下,他的症狀並不嚴重,僅僅是有點頭暈。
然而災難還沒結束,那聲音和四周的建築共振,直接加劇了實驗所的坍塌,隻聽見一陣地動山搖,塵埃轟地升騰,那聲音也戛然而止,再沒有響起。
呂西安躲在法術護盾下,內心的尖叫大得幾乎壓過了倒塌聲。
這他媽是有一整排的火箭筒對著實驗所發射嗎?!
他胡思亂想之際,一隻手忽然穿過彌漫的煙塵,隔著護盾,對他晃了晃。
呂西安認出了那隻手上的指環,瞬間熱淚盈眶,心中湧出無以言表的感動之情。
女神啊!她來救他了嗎!
他連忙撤掉法術護盾,追上前麵那道窈窕的身影,喊道:“我就知道我們是最佳搭檔!我的女士,隻要你有需要,我永遠站在你的身後!”
他跟著女神,來到了排水管道入口前,就看見少女轉過身,指指管道,對他做了個下去的手勢。
聽著管道裏渦流翻湧的聲音,呂西安遲疑了一下,小聲問:“呃,為什麽我們不選擇一條更安全的逃生路線呢?現在這裏這麽混亂,我想……啊啊啊!”
他被提著衣領直接丟進了管道裏,隻來得及發出一串灌滿水的“嗚嗚”聲。
須臾,他眼前一黑,接著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他昏迷後,去而複返的殷凝晝拽著他,按原路遊出了排水係統。
當他再一次從湖麵上冒出頭,剛鬆了口氣,就聽見艾殷困惑的聲音響了起來。
“之前你還說破壞沒有意義的。”
小煤球顯出身形,蹲在殷凝晝身邊,眼睛一瞬不眨地看著他。
實驗所那邊的亂子短時間內解決不了,殷凝晝也不著急了,爬上岸邊的一塊岩石,低頭解開自己的發繩,打算晾頭發:“是啊,就算這麽搞,實驗所也能很快重建,是沒什麽意義。”
說著,殷凝晝聳聳肩:“不過,這妨礙我給他們找點麻煩了嗎?”
“這可能會驚動一些人。”艾殷理智分析。
殷凝晝順手撓了撓艾殷的下巴:“就目前來說,打草驚蛇會更好,對吧?”
“你說得對。”巫渝這次難得沒笑。
艾殷被撓得抬高了下巴,聽到這句歪了下頭。
殷凝晝:“你看,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不管這裏在研究什麽,目的都是針對城市意誌——對了,這種研究能放到明麵上嗎?”
“怎麽會?現在白國的觀點才是主流。”巫渝說。
殷凝晝:“所以,不管到底是哪些人對城市意誌有點別的想法,當他們意識到被兩個大勢力發現了企圖,他們是會冒險加快研究進度呢,還是暫時蟄伏起來?”
艾殷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停了一下,問:“兩個?”
這次殷凝晝對他挑了下眉。
“這個嘛,”他輕鬆地說,“我想實驗所裏隻能找到法師留下的痕跡,最多他們能發現襲擊實驗所的武器是他們自己安裝的監測儀?”
這時候不扯白國的虎皮還等什麽時候,至於那什麽門願不願意背這個鍋,殷凝晝覺得這不需要擔心。
如果不願意,最開始那個老人就不會把呂西安“借”給他了。
“我會繼續查查看這件事背後的水有多深的,”巫渝歎了口氣,“不管怎麽說,這次謝謝你了,沒有你,哪天我給人端了都不知道為什麽。下次你有啥事直接找我,能幫上我一定幫。”
聽到巫渝這麽說,殷凝晝頓時精神抖擻起來。
“沒什麽,小事。那麽,像您這樣落落大方的城市意誌,會怎麽樣感謝您效率奇高的好心代行者呢?”他頗為期待地眨著眼。
巫渝:“……誒?”
他們討價還價時,身後忽然想起一聲虛弱的哼聲,趴在岩石上的艾殷瞬間站起身,消失在空氣裏。
片刻後,昏迷了半天的呂西安終於緩緩睜開眼。
他的眼前各種彩光晃動,晃得他依舊頭暈想吐,隻看見模糊的光裏,隱隱約約浮現出一道朦朧的剪影。
隨著他意識逐漸清明,那道剪影也越來越清晰。
水珠沿著一頭青絲滾落,映漾出一圈虹色的光暈,她的臉微微偏過來,肌膚瑩潤如玉,仿佛蒙了一層細膩的微光。
“……”呂西安忽然說不出話了。
“嘖。”
一回頭對上呂西安的眼神,本來還想說什麽的殷凝晝皺了皺眉,嘖了一聲。
“怎麽了?”巫渝問。
“以我的經驗來看……”殷凝晝一副過來人的語氣,連連搖頭歎息,“通常人類露出這種眼神時,隻意味著一件事——他墜入愛河了。”
巫渝:“……嗯?啊?啥?”
大概是察覺到自己語氣太過八卦,巫渝咳了一聲:“那你打算怎麽辦?”
怎麽辦……
殷凝晝想想呂西安的身份,也覺得有點麻煩。
他還打算和呂西安背後的門徒打好關係,如果對麵有合作意向,負責聯絡的估計就是呂西安了,要是他帶著私人情緒,實在影響日後可能的合作。
要是對門徒,殷凝晝大概會自稱是巫渝意誌,但和二五仔解釋這點實在太麻煩了,也很浪費時間。
殷凝晝腦內念頭一轉,從水裏站起來,伸手把呂西安拉上岸。
拉上岸的時候,呂西安終於回過神。
“謝謝您對我的援助,我想不出除了獻上自己以外還有什麽能夠報答您。”他揚起迷人的微笑,甚至想對殷凝晝行個吻手禮。
殷凝晝回以和善的微笑。
呂西安被笑得暈暈乎乎的。
於是殷凝晝掀起了濕漉漉的裙子,溫和地問。
“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