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我建的城都變成了大佬最新章節

  第二天。


  “哎,想當年我也是殺遍牌桌無敵手的,可惜這麽多年沒碰過了,技術還是有點退步啊。”殷凝晝假惺惺地感歎。


  旁觀的艾殷和巫渝一臉冷漠:“……”


  他們默默目睹又一個參賽選手失魂落魄地從座椅上站起來,遊魂一樣飄出比賽會場,再看看就坐在人對麵、正閑閑地拿手指點桌麵、一臉得意洋洋的殷凝晝。


  就在剛才,這個一天前還裝得痛不欲生的青年,靠著一手出神入化的搓麻技術,輕描淡寫把自己的對手贏得差點沒原地上吊。


  每隔幾年,巫渝都會舉辦一場意義不明的比賽,由巫渝的官方舉辦,每一次主題都不一樣,奇怪的是,明明沒有明確的獎勵,參賽者依舊趨之若鶩,每次比賽舉辦期間,這座城市萬人空巷的盛況也成為了外地人眼裏一道奇怪的風景線。


  隻有巫渝人才知道,這個比賽的目的是給巫渝意誌一個遴選代行者的平台。


  而對於無數生活在這座城市裏的普通人來說,隻要能夠獲得城市意誌的眷顧,他們就能一步登天,擺脫過去的困境,成為站在這座城市最頂端的人。


  不知道巫渝怎麽操作的,短短半天,殷凝晝的名字就成功出現在了參賽者名單裏,他也正式踏上了他的屠殺之旅,堂堂正正踩著千萬人的“屍體”殺出了一條血路。


  海選早已結束,現在進行的是初賽。


  比賽地點在巫渝一處雲霧繚繞的山上,之後的複賽決賽也都在這裏,贏家登山,輸家下山,最後能登上山巔的隻有幾個人,而巫渝意誌會在他們之中選擇一個,賜予凡人k的眷顧。


  城市裏有山脈似乎有點奇怪,但考慮到巫渝的麵積,別說一條山脈,三江五嶽都塞得下。


  “人挺多的。”


  比賽結束,殷凝晝離開賽場,來到廣場邊緣,看了眼山下。


  放眼望去,除了森林之外,一切有人工開鑿痕跡的地方都擠滿了黑壓壓的人頭,他們所在的這一層也不遑多讓。


  不過隨著時間推移,越往上人隻會越來越少。


  他說了一句,沒聽到耳邊有熟悉的聲音響起,敲了敲耳朵:“喂喂喂?有人在嗎?”


  “咳,這個哈,我畢竟還算是裁判,裁判要保持公正緘默。”被他召喚的巫渝冒了出來,一本正經地說,“不過你以前是幹啥的,怎麽打得這麽好?”


  殷凝晝煞有介事地唉聲歎氣起來:“沒辦法,私家偵探這個行業不景氣,隻能多學點擴展業務了。”


  巫渝成功被忽悠住,有些愣神:“嗯?這樣嗎?那……那你也是辛苦了。”


  不同星球情況不一樣,巫渝估計是理解成殷凝晝繼承家業之前在當私家偵探玩,殷凝晝也不打算多解釋。


  但巫渝不出聲殷凝晝還是能理解的,他主要是奇怪艾殷的沉默。


  察覺到殷凝晝的詢問之意,沉默了一上午的艾殷終於慢吞吞地開口:“我是公正緘默的裁判二號。”


  殷凝晝:“?”


  他感覺艾殷似乎不太對勁,或者說對他有點不滿。


  這半天有發生什麽嗎?好像除了他打麻將就沒了……巫渝看得津津有味恨不得自己下場,艾殷好像一直就沒說過話……不過小孩子對麻將不感興趣也正常,所以這是感到無聊於是去關心別的了?但是這裏不是艾殷,艾殷也隻能看到自己附近的事物,他一直在這裏也沒離開啊……


  想了半天,殷凝晝也沒想出原因,於是決定不管為什麽,先把問題解決了再說。


  他裝作失落的樣子:“這麽說我現在是孤身一人了,唉,身處異國他鄉,還要麵對親朋好友齊助陣的對手,士氣可真是不能比,我感覺我的贏麵越來越小了。”


  艾殷:“……”


  殷凝晝繼續添油加醋:“我本來還以為起碼我還有個支持者,沒想到隻是我的一廂情願……”


  艾殷繼續沉默。


  “……”殷凝晝換了個說法,“不行,輸人不輸陣,我去雇幾個人給自己壯壯膽,哎呀,不知道雇十來個人給我加油需要多少錢。”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艾殷強作鎮定的聲音響起:“二十五萬六千,我可以為你加油。”


  和上次聊天一個價嘛。殷凝晝想。


  他習慣性地講價:“真的?這個價格的確不貴,可惜我的存款……”


  “……”艾殷心不甘情不願地修改價格,“二十三萬四百。”


  殷凝晝心算一下,立刻得出一個結論:他和艾殷的“友情”目前隻夠艾殷給他打九折。


  嗯,九折也不錯,再發展發展說不定就能五折了。


  反正目前艾殷也沒有讓殷凝晝還錢的意思,隻是累加一個數額就能解決這件事,殷凝晝覺得還是挺值的。


  他現在是債多了不愁,淡定得很。


  “成交,說好了。”


  安撫好了艾殷,殷凝晝也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眼前。


  剛剛他過五關斬六將,靠著一手把對手贏到桌子底下的好牌技,輕鬆在數以萬計的參賽者裏打出了名聲。


  事實上,在猜到是什麽比賽時起,殷凝晝就知道自己肯定能一路贏到最後,站在巫渝的麵前。


  對他來說,很多事情都沒有什麽難度,經常是順手學學的事,少數幾項會根據需要不斷磨練。


  這時,有人和他打了聲招呼:“你好。”


  說話的是個年輕人,殷凝晝不認識,不過閑著也是閑著,他不介意和對方聊上兩句。


  “我剛剛看到你贏了,”年輕人友善地笑笑,說了一個名字,“之前他進決賽的呼聲很高,不少人賭他能夠登上山頂。你應該不是本地人?”


  每次遴選代行者的比賽舉辦時,巫渝官方都會開設賭局,不少普通人都願意花上點小錢賭一把,導致每次比賽都成為了賽馬一樣的盛事,許多市民都會收看直播,關注比賽的進展。


  殷凝晝還沒開口,就聽見巫渝在他耳邊笑了聲:“我說你之前在幹什麽,你給自己下了多大的注?”


  殷凝晝一副老賭棍的口吻:“沒什麽,壓上了我的棺材本罷了。”


  說完這句他就現了原形,誠懇地說:“所以您一定要照顧我一點,別讓我淪落到跳江的地步,大恩大德無以為報,贏了這把我今後絕對會加倍為您幹活您看怎麽樣……”


  巫渝被他逗笑了,殷凝晝聽著她的笑聲,神情不變,對著眼前的年輕人隨意一笑:“差不多。對了,我想問一下,我隻知道巫渝意誌會在比賽結束時選擇代行者,別的不太清楚,所以登上山頂之後到底會發生什麽?”


  “等待巫渝意誌的選擇,”年輕人不假思索,“所有候選者會被帶到山巔,依次進入山頂上雲霧最濃的地方,在那裏巫渝意誌會考驗他們,如果k沒有選擇,候選者會被送出雲霧,如果k做出了選擇,天空就會亮起來,將k的身影投影在雲霧上,讓所有人看見。”


  殷凝晝:“這樣啊,好的,謝謝你了。”怎麽感覺神神叨叨的氣氛越來越重了……有意思。


  年輕人講解完了,對著殷凝晝笑笑:“我覺得你一定能成為候選者之一,但之後就看巫渝意誌的決定了。”


  “還要加上一點運氣。”殷凝晝這時候倒是謙虛起來了,“希望現在的好運氣能持續久一點。”


  “對,運氣也很重要。”年輕人苦笑著搖搖頭,“這次比賽內容不是我的長項……我隻希望有生之年我能登上一次山巔。”


  殷凝晝看出來他壓力有點大,才會胡亂找人聊天,他這樣想著,一邊問:“或者更進一步——希望一下自己能被巫渝意誌選擇怎麽樣?我就是這麽想的,嗯,我想自己機會還是挺大的。”


  聽他這麽問,年輕人先是錯愕,繼而大力搖頭:“不,我就希望我能感受巫渝一次,更多的……我根本不敢想。能夠被k傾聽甚至回應的人本身就很優秀,不是我能奢望的。”


  他說話時,殷凝晝一直在觀察他的態度,很快確認這個年輕人的確是這樣想的。


  神化得很成功啊……看起來城市意誌約等於神已經算是共識了,他們不隻是被當做戰略武器來利用……不過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畢竟現在樣本還不夠多,普通人這樣想很正常,更往上就很難說了。


  不知道代行者都是什麽態度,這點有必要探查一下,代行者有更多機會和城市意誌接觸,很難說是會更虔誠還是怎麽樣……他漫無目的地想。


  他沒有把自己的態度表現出來,順著對方的話嗯嗯點頭:“那就祝你好運了。”


  和他聊了幾句,年輕人神情也輕鬆了點:“也祝你好運。”


  兩個人又在這邊胡扯了幾句,等新一輪比賽開始,殷凝晝才和對方分開。


  接下來又是幾輪比賽,結果也毫無懸念,等到暮靄沉沉,大部分淘汰者紛紛下山,山上隻剩下殷凝晝等其他幾十個參賽者。


  這是最後一輪,決賽之後,勝利者就可以獲得候選者的資格,前往山巔,等待巫渝意誌的選擇。


  剩餘的人很快分好了組,各種尋找到了自己所在的牌桌,殷凝晝按著地圖指示,尋找自己的位置,卻沒有之前那麽有精神了——就算是他打了一天麻將也有點吃不消,現在隻想趕快結束。


  而巫渝比他還想趕緊結束,她看了一天打麻將,現在很是手癢,念叨了半天等結束了要和殷凝晝約上一局,並且保證會把他介紹給她的牌友。


  殷凝晝:“……”感覺又能看到自己整天搓麻的樣子了。


  他抱著速戰速決的心態,找到自己的位置,一抬頭,看到了自己這一局的牌友。


  坐他對麵的是個一臉嚴肅的中年人,短袖長褲,戴著眼鏡,殷凝晝回想一下,似乎是下注時贏率排在第二的參賽者。


  中年人左邊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黑發往後梳,眼眸呈現出偏淺的褐色,蓄著精心修剪的短胡須,輪廓硬朗,五官深刻,帶有清晰的混血特征,氣質溫文爾雅,像是什麽大學教授。


  但他的左眼角到鬢角密密覆蓋了一層白色帶棕褐斑紋的羽毛,末梢泛著藍綠色的金屬光澤,像是半張羽毛麵具,讓他看上去極為詭異。


  他對麵是個年輕人,半張臉都是白的樹皮,樹皮裂紋裏露出一隻眼睛,正上下打量著對麵的男人,手裏一枚麻將轉來轉去,因為樹皮的覆蓋,殷凝晝看不出他的表情,隻是直覺他應該認識對麵的人。


  奇怪的是,似乎沒人注意到這張桌邊坐了兩個如此怪異的參賽者,就連牌桌上的中年人也沒有多看他們幾眼。


  這不是城市意誌祝福的標誌嗎……殷凝晝揚了揚眉,在牌桌邊坐下,不加掩飾地觀察自己的對手們。


  雖然說擁有城市意誌祝福的不一定是代行者,但是被城市意誌祝福過的人就等於被蓋了戳,而這兩個人怎麽看身上蓋的都是別的城市意誌的戳,現在跑來競爭巫渝的代行者……這不就是兩個二五仔嗎?

  殷凝晝這樣想著,忽然一愣。


  等一下,他其實也是帶著艾殷的祝福來爭取巫渝的眷顧來著,還是當著艾殷的麵。


  ……殷凝晝終於明白為什麽艾殷之前一直不說話了。


  他環顧四周,心中充滿了警覺。


  一桌三個二五仔,等會打起麻將會不會被雷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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