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如其來的親近並沒有讓江素昕高興,沉醉。
江素昕不知秦子安心中所想,隻知道傅九川還在一邊看著呢,當著另一個人的麵強吻她,絲毫不顧她的臉麵,這是把她當成了什麽?!
她奮力掙紮著,卻被秦子安禁錮住雙手,更加深入的吻了下去。
對他來說,這是麵對窺覬他女人的其他男人時,宣示主權的戰鬥。
江素昕的反應也讓秦子安不悅,兩人都有孩子了,卻在傅九川麵前不讓她親吻。
難不成是真的對傅九川有意?
心思一念至此,秦子安霎時間離奇憤怒,握住江素昕的手指收緊,鐵鉗一般,任她如何掙紮都逃脫不能。
一吻結束,江素昕呼吸紊亂,眼中卻有著厚厚一層憤怒。
傅九川眼神陰戾的瞧著兩人,尤其是緩緩站直身體的秦子安,他拍了拍兩下手掌:“
早就聽聞秦總疼愛家中妻子,卻不想是這般疼愛的,真是讓傅某大開眼界。”
他偏陰沉的語氣裏滿是譏諷的意味,效果十足。
江素昕沒聽懂他的意思,秦子安卻瞬間了然。
這是在諷刺他親吻江素昕時,要用強的。
“傅總既然意識到自己見識淺薄,亡羊補牢為時未晚,結個婚應該就能開一開眼界了。”秦子安亦是唇齒相機。
當然,和傅九川結婚的人永遠都不會是江素昕。
他眼中很是分明的透露出這個意思,傅九川一瞬間臉色冷寒,好似塗了層冰一般。
秦子安占了上風,眼中冷色消減一些,轉頭看向莫名所以的江素昕,問道:“身體感覺怎麽樣?好一些了嗎?”
傅九川卻不打算就此罷休,他別有意味的目光在秦子安那雙眼睛上滑過,看著江素昕說道:“我忽然發現,秦總我和認識的那人,好像有一雙很相似的眼睛呢。”
他說話間,緊緊盯著江素昕,不錯過她的一絲反應。
果然,看到江素昕睫毛顫動一下,頗為緊張的瞅向秦子安。
傅九川心下了然,暗自嗤笑,尹旭陽去世,就找了個代替品嗎?
嗬嗬,這對尹旭陽來說,無異於侮辱!
秦子安和江素昕離得如此近,自然也沒錯過她的一樣,目光斜掃向傅九川:“傅總所認識的人和我還算有緣分,他是誰?說出來看看我是否認識。”
傅九川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緊張的江素昕,搖頭道:“秦總不認識。”
不等秦子安有所反應,他就提出告辭:“我想起公司裏還有點事需要親自處理,先走一步,拜拜。”
傅九川離開,秦子安自然不會挽留,江素昕處在別樣情緒裏,也沒反應過來。
等他身影消失在走廊,秦子安再一次問道:“傅九川認識的那個人是誰?”
江素昕總是喜歡看他的眼睛,曾經秦子安沒有什麽感覺,現在聽傅九川說起他的眼睛和人相似,心中不禁閃過一種荒唐的念頭。
秦子安搖了搖頭,將那種不可能的想法拋除,目光卻緊緊捕捉著江素昕,不得到她的回答不罷休。
江素昕沉默一會兒後,遲疑著說道:“是我高中時一個同學,傅總也認識。”
頓了頓,她莫名又補充一句:“旭陽已經去世了。”
旭陽,顯然就是傅九川口中和他相像的男人,叫的可真親熱!
秦子安唇角勾出一抹諷刺的弧度,他不想靠著臆測去亂想,也全然沒了待下去的心情,就冷冷道:“這樣啊,那就別多想了,你好好養身體,我明天再來。”
江素昕一愣,秦子安過來後,統共待了不足十分鍾,就要這麽離開了嗎?
她想到江姐等人討論起男人善變和謊言欺騙時自己的顧慮,不由拉住秦子安的手:“等等,我還有事要和你說。”
秦子安順著她的力道站住:“什麽事?”
江素昕從他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裏看到隱隱的不耐,心神一黯,默默鬆開了手:“沒什麽。”
“到底是有什麽事?”她這樣哪裏是沒事的樣子,秦子安追問了一句。
江素昕抿了抿唇,輕聲道:“沒什麽大事,我就是想問問你,我身體好差不多了,能不能回家休養。”
“這要看醫生的,我問問他,再和你說。”
“恩,謝謝。”
聽到她道謝,秦子安心中更加煩躁,撇過頭道:“沒其他事的話,我先走了。”
這次江素昕沒有挽留,她輕輕一點頭。在秦子安離開後,又拿起雜誌,卻再也沒心情看下去。
尹旭陽,丁檬,和秦子安的婚姻等等,好些事都纏繞著出現在她腦海裏,搞得她頭疼。
最後,覺得自己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江素昕把雜誌放到床頭櫃上,小心翼翼躺下,閉上眼睛休憩起來。
秦子安開車回公司的路上,天空忽然陰沉起來,片刻後下起大雨。
這場雨來的突然,持續時間也長。
直到下班時,都沒有停歇。
他看了眼打在落地窗上又集聚一起滑落的雨水,很容易就做出加班的決定。反正回家也沒什麽事,不如多處理一些工作。
這些天總是去醫院看江素昕,縱使他效率素來高,也有一層文件堆積下來。
手機鈴聲響起時,秦子安在審閱一份重要文件,隨手接通,聽到丁檬的聲音傳來。
“喂,子安,我好像發燒了。”
丁檬聲音本就柔弱,在刻意淋了雨發燒後更是顯得可憐巴巴。她聽到秦子安焦急的詢問時,臉上露出滿意,聲音則維持著之前的柔弱和顫抖。
“回家時沒帶傘,不小心被大雨淋到了。我,我現在很難受,你能來看看我嗎?順便給我帶點退燒的藥。”
秦子安沒有起疑心,下午的雨本就大,又是在傍晚時候,一定帶著寒氣,侵襲丁檬的身體,她哪裏會不生病?
“你等著,先喝些開水,被子蓋嚴實一些,我這就去。”秦子安毫不猶豫的答應,合上文件就起身。
他腳上定製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在空曠寧靜的辦公室裏響起略響的聲音。
丁檬從電話中聽到,蒼白的臉上爬滿了得意。
就算江素昕憑著肚子裏的孩子,要秦子安答應把她送走又怎麽樣?男人都喜歡以他為天,依靠他又能順著他,可以讓他展現保護欲的女人,她隻是生個病,秦子安不就拋下一切過來了嗎?
丁檬以為秦子安此時是在醫院裏陪著江素昕,她是從江素昕身邊把人搶來的,無法不得意。
秦子安驅車去同仁堂大藥店買了藥,又特意詢問售貨員如何服用,有什麽要注意的後,匆匆趕往丁檬那裏。
他進入公寓時,看到丁檬裹著厚重的被子坐在客廳裏,專注的望著門這邊。瞧見他時,更是露出巨大的欣喜,又強自壓下去。
“怎麽會在這裏坐著?”秦子安心中愧疚不已,丁檬如此依賴愛著他,他卻隻能把人送走,連補償都不能給。
“擔心你來時我聽不到門鈴,讓你在外麵多等。”丁檬垂下眼瞼,遮擋住其中的真實情緒,頭卻稍稍抬起,露出蒼白憔悴的臉。
秦子安大步走到她跟前,手臂穿過她後背把人攬起:“我手中有鑰匙,倒是你在這裏坐著,不定病更重了。”
丁檬聽出他語氣裏的心疼,控製著唇角瞧出一抹弧度,柔聲道:“我想等你。”
爾後又像是忽然意識到什麽,忙道:“這是我自己的想法,不關你的事,你不要困擾。你放心,到時候我會乖乖離開的。”
秦子安薄削的唇瓣抿成一條直線,沉默著把她送到臥室,這才啟唇:“身體重要,先養好病再說。”
他體貼的給丁檬倒來兩百對半攙的水,又給她取出藥,攬著她吃下,又扶著人躺下,給蓋上被子。
“這藥你一天吃三次,記得在飯後吃,不要忘了。如果明天晚上還沒退燒,就打電話給我,我送你去醫院。”
丁檬蓋在被子下的手指一緊,秦子安這意思,是要離開了?
那她費盡心思把自己弄得發燒,有什麽用。
“嗯嗯,我會的。”丁檬小雞啄米般點頭,連連答應,猶豫了下懇請道,“我感覺冷,你能抱著我睡會兒嗎?等我睡著了你再走。”
她一張臉本就長得不錯,在厚厚被子的包裹下更是顯得巴掌大般,平添幾分顏色。一雙因為發燒而浸潤的眼睛中滿是祈求之色,秦子安一下子就心軟了。
他點頭後去浴室簡單衝了個熱水澡,就穿著放在這裏的睡袍躺在丁檬身側。
背靠著熟悉的胸膛,丁檬在得意之中入睡。
醫院裏,江素昕卻沒有半點睡意。
她在醫院裏睡眠的時間長,中午和下午更是養足了精神,以至於晚上要睡覺時,睡意稀疏的很。
在床上躺到九點多還沒入睡時,她索性披了件厚點的外套,坐到沙發上看起了下午時沒看多少的雜誌。
如此到半夜,才又睡下。
第二天一早,丁檬迷迷糊糊醒來時,先扭頭看向另一邊,沒看到秦子安,卻在床頭櫃上見到了一張紙條。
這出乎她意料的結果,讓丁檬大怒,一下子摔了身上的被子。
昨天那麽一場大雨,江素昕一個人待在醫院裏,秦子安不是不擔心的。
他一早上起來,給丁檬留了紙條,就驅車趕往醫院。
病房向陽的窗戶打開一扇,江素昕站在床邊,寬大的病號服穿在身上,顯得她身形嬌小柔弱許多。
下過雨的天空一片蔚藍,連空氣都格外澄淨,呼吸間附帶著濕漉漉的水汽,好似有青草樹木的清新味道。
江素昕遠遠看著外麵的景色,心情都好了許多。
秦子安進來時,正好看到這一景象,不由皺緊了眉,走到她身邊二話不說把窗戶給關上,又拽著人到沙發上坐下。
江素昕賞景的心情中斷,又被他這麽一出弄得莫名其妙,擰了擰秀麗的美貌,臉上露出些不滿來。
秦子安沒注意到,又把大手貼到她額頭上,試了試溫度:“沒發燒。”
他聲音平淡,卻不能遮掩住動作間的關心。
江素昕察覺到他的心意,莞爾一笑:“昨晚窗戶關的嚴,我沒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