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7)你的脆弱讓我心疼
唐駿慘淡一笑,“是我害了她,如果那晚她給我發的信息我能不和她賭氣,及時回複的話,她也不會死……”
他這個樣子讓我心裏忐忑不安,雖然不知道唐駿這是個什麽意思,但是他把責任攬在自己的身上總是有原因的。
我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脊背,唐駿的臉色很難看,眼珠子瞪得血紅,目光也是呆呆的,像是中了邪。
“那天晚上欣然給我發短信了,她說大哥,我要回家,可是當時我已經睡著了,等我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還說讓她別回來了,在外邊反省,沒成想……”
唐駿的語氣裏全是懊悔和內疚,就好像他恨不得替唐欣然去死一樣。
我自然不能讓他死,這會兒時間,阿忠的車子已經到了四年前我和唐駿住的公寓裏,在樓下的時候,我盯著跟四年前幾乎一模一樣的小區,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唐駿依舊是一臉絕望的表情,我攙扶著他從車上下來,外邊的雨點大得砸到人的身上都會隱隱作痛。
好不容易把他帶上了樓,唐駿在門上輸入了密碼之後,我小心翼翼地將他扶到客廳裏坐下。
一摸他的額頭,冷得像冰塊一樣,不行,如果再繼續下去的話,他會感冒的。
連忙輕車熟路地跑到浴室裏去放好了熱水,出來的時候,唐駿還直愣愣地站在客廳裏,背影孤單得像一棵懸崖邊上的樹。
我鼻頭一酸,上前去輕輕地拍拍他的肩膀。
“老公,欣然的死不怪你,是她自己太任性了,如果我是她,一定不會用這樣極端的方式來報複自己的家人,至少會讓自己的親人傷心,不是嗎?”
唐駿這才回過神來,悵然若失地開口,“她知道自己錯了,如果不是我的阻攔,現在她就會好好地躺在家裏的床上睡覺,不會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殯儀館的冰棺裏。”
“我當然知道,但是事情已經挽回不了了,你這樣過分地自責不僅一點用處都沒有,隻會拖垮自己的身體你知道嗎?”
唐駿沒有再說話,我知道自己對待一個傷心過度的人不應該是這樣的態度,但是唐駿這個樣子,真的讓人感到很心疼,我不能再讓他這樣下去了。
於是我又緩了緩語氣,溫柔地安慰著他。
“老公,我知道你很難過,其實我的心裏也不好受,但是你要想想,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你不為公司裏的幾萬員工考慮,總得為我和樂樂想想吧?”
唐駿沒說話,依舊固執地抿著唇,過了許久,才歎了一口氣。
“那讓我去睡一覺吧,我現在很累,什麽事都不想做。”
“不行,你渾身都淋濕了,一點要洗個熱水澡驅寒才可以,不然會感冒的。”
我固執地抱住他的腰,想用自己的力量把他拖去浴室,唐駿一動不動,任由我拽著他,最後我直接把他拽了進去,三下五除二地脫掉了他的衣服,將他整個人按下了浴缸。
浴缸裏的水溫偏熱,讓唐駿蒼白的臉色緩緩變得紅潤了一些,我仔細地用熱水幫他衝刷著身體,忘了自己也是濕淋淋的。
因為我把水溫調的高,一時間整個浴室裏霧氣繚繞,我倆都是濕漉漉的,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唐駿的身材還跟四年前一樣的好,或許這跟他喜歡健身有關,小麥色的肌肉線條分明,人魚線什麽的該有的全都有,尤其是那雙修長的腿,安靜地沉沒在水下,竟讓我有些想入非非。
腹股溝下是他的私密部位,現在我竟然借著洗澡的借口把他給大大咧咧地看了個遍,一時間連拿著洗澡蓬頭的都有些微微顫抖,為了避免尷尬,我主動把目光放在了別處。
這還是和他認識這麽多年來,我第一次給他洗澡。
以前剛認識的時候,在浴室裏我基本上是不敢和他在一起洗的,因為他以前總喜歡折騰我,搞得後來有好長一段時間,我看到浴室就條件反射地腿軟。
時間過得真快,眨眼時間就四年多了,我竟然已經成為了能坦誠布公地幫他洗澡的發妻,兩個人之間經曆了那麽多事情,猶如調味醬一般,讓我們人生的這盤菜變得豐富多彩起來。
不知不覺地,我竟然笑了,伸手摸了摸唐駿有些微紅的臉。
“老公,我會一直陪著你,所以你要振作起來,一點要好好活下去。”
唐駿原本失焦的瞳孔驟然緊縮,他很用力的將我抱在懷裏,良久,才輕輕地說,“謝謝你,老婆。”
晚上我們兩個人都睡得很安穩,雖然第二天一早我起來的時候渾身乏力,搞得唐駿還得幫我叫醫生,因為頭一天才做了人工授精的手術,所以唐駿讓醫生開的藥都是溫和的。
就這樣昏昏沉沉地在家裏睡了一天,唐駿也沒有去上班,跟我一起宅著。
我一邊流鼻涕,一邊故意看著一些好笑的節目,還拉著唐駿一起看,目的就是想讓他從失去親人的陰影中走出來。
第三天的時候,唐駿的心情好像恢複到了以前的樣子,但是我知道,那些疼痛不可能那麽快就恢複,他隻是故作堅強給我看罷了。
不過這也算是好事了,因為怎麽著都比他一直頹廢著好,至少這樣還讓我看到了他的希望,不是嗎?
如今唐欣然去世的事情還沒有告訴唐家的兩個老人,我現在也不能一直待在公寓裏,得抓緊時間去多陪陪他們才行。
拖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去了醫院,正看到李淑芬在和樂樂玩遊戲,一個五十來歲的女兒高興得像是個幾歲的孩子,臉上的表情很單純。
見到我來,首先迎接我的是樂樂,他撲向我的懷裏,我卻把樂樂推到了一邊。
“樂樂乖,不可以靠近媽媽,媽媽感冒了,會傳染給你的哦。”
李淑芬擔憂地問我,“好好的,怎麽感冒了?”
我幹幹地咳嗽兩聲,“就是那天淋了一點雨,然後回家忘了換衣服,就感冒了,沒大事,很快就好的。”
李淑芬臉上的表情更擔憂了。
“你們這些孩子,怎麽這麽不讓人省心呢?好好的淋什麽雨……”
“對了,夢潔,欣然這幾天到底是怎麽了,前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見她哭著和我告別,說她回不來了,搞得我第二天就給她打電話,結果她關機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