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看到真心了嗎(加更八)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暈倒給嚇得不輕,急忙抱著他,想把他拖起來,卻發現他的身體燙得厲害。
“陶越……你別嚇我啊陶越,我手上有傷抱不動你啊……”
一米八幾的大個子就這樣跟個小綿羊躺在我懷裏,差點把我給壓個半死,但是我好歹還發揮著我強大的求生本能,把他連拖帶拽地拖到了我的床上。
想打120,但是人家的車子上不來山上,我隻能靠人力把他背下山,但是這又談何容易,學校的老師都是本地人,都不住校。
也就我一個人比較特別,諾大的深夜學校裏就隻有我一個老師還守著。
再加上老家這裏民風淳樸,今天又正值周末,看門大爺回老家收麥子去了,也就是說,我現在一個人,根本就不能把他帶山下去了。
那我也不能讓他活活給燒死在這裏啊,他等了我四年,別說連個美好的結局都沒等上,就一命嗚呼翹辮子了,那得多虧。
最後我冷靜下來想了想,他估計就是雨淋多了點發燒了,我給他把燒退下來就好了。
還好之前嘉樂有過感冒發燒的經曆,我在宿舍裏備了點退燒藥放在醫藥箱裏的,順便再用點酒精給他擦擦脖子胸膛什麽的,應該就能退燒了。
我把陶越的衣服拽開,露出裏麵結實的胸膛來,又準備了一碗醫用酒精給他擦洗了幾遍身子之後,他的體溫終於降了下來。
見到這個方法有效,我又連忙把嘉樂吃的退燒藥給他吃了兩顆,到雞鳴時分,他已經徹底不燒了。
我長舒了一口氣,心想他沒事就好,又怕他一直涼著胸膛會感冒,就蓋了一條薄毯子在他的身上,做完了這一切之後,我再也抵擋不住洶洶襲來的困意,沉沉地趴在床上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孩子們朗朗的讀書聲給吵醒的,我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見到陶越還在沉睡,就沒有打擾,躡手躡腳地洗漱完畢,然後就頂著一頭黑眼圈去教室裏上課去了。
中午我回到宿舍裏,陶越已經醒了,正坐在沙發上專注地看一份文件,正午的陽光從窗外的樹葉縫隙裏投射下來,落在走廊上,形成了斑駁的樹影。
遠處的青山上有布穀鳥的歌唱聲傳來,我凝視著坐在那裏那個穿著一身淺灰色休閑服的男人,原本無堅不摧的一顆心突然就軟得一塌糊塗。
見到我站在門口,陶越放下了手裏的文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夢潔你回來了?我在廚房裏做好了飯菜,等著你下班呢。”
我走上前去摸了摸他的頭,還好,已經不燙了。
“唉,昨晚你可嚇死我了,突然倒地不起了你知不知道?我照顧你照顧了一個晚上,好不容易退燒了,你還起來做什麽飯,萬一又感冒了怎麽辦?”
見我關心他,陶越的眼神變得特別溫柔,像我家鎮上開春過後漂著浮萍的碧綠池塘,特別的賞心悅目。
“我已經好了,沒事了……能再繼續見到你,我真的很開心。”
他像個孩子似的喃喃自語,抬手將我摟進他的懷裏,眼底的笑意蕩漾。
我的心裏很平靜,仿佛昨天在醫院裏的那個新聞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夢,反正我現在也有人愛,有人疼,為什麽還要去奢望別的事情呢?
“傻瓜啊,你放心,我才不會跑呢,我還沒有做上中天集團總裁夫人的位置,我怎麽會跑?你是不是傻啊?”
我小聲地嗔怪著陶越,他昨晚跑出去找了我一個晚上,淋了這麽大的雨,就像幾年前他為了救我,奮不顧身地替我擋住楊欣製造的一場車禍一樣。
他還是那個陶越,那個為了我可以放棄所有的陶越。
我就這樣安定了下來,不再去想唐駿,李淑芬,唐欣然那些人,他們就像我以前做的一個噩夢,現在我的噩夢已經醒了,現實生活讓我感到很滿足,也很充實。
陶越公司的事情有點忙,我媽在我們家裏照顧兩個小寶貝,小雪已經六歲了,現在正在上一年級,因為她上學前受過我和她爸的良好教育,所以她現在在班裏一直表現都很好。
這樣的生活其實也不錯,有兒有女,有老有少,歡笑也是隨時都包圍著我,我為什麽不感到滿足呢?
隻是打算找唐駿離婚的勇氣,我一直都沒有。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去民政局取消這段婚姻了,但是我一直沒敢去問,也不敢給他寄去我早就擬好的離婚協議。
我害怕,害怕自己的離婚協議一寄過去,得到的卻是他們一家人的嘲諷,他們笑我不自量力,笑我自戀。
他們會對我說,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麽東西,別人早就跟你離婚了,連說都不屑跟你說一下,現在才姍姍來遲地寄去一個離婚協議,是想幹嘛的?搞笑嗎?
我的尊嚴已經被他們一次又一次地踐踏,經不起別的折騰了。
但是陶越最近又開始有意無意地提起了結婚的事,我有些無奈,為了我和他的未來,我糾結了好幾天,終於把這份協議寄了出去。
沒過幾天,唐駿沒有找上門來,冉然倒是來我和陶越的家裏找我來了,身後還帶著沐子鬆。
沐子鬆見到我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就跟吃了大便一樣,我也不在乎,反正在他們的眼裏我已經是這樣了,再多一個人討厭我又怎麽樣?
但是我還是讓我媽提前把嘉樂帶去了老家的鎮上,因為嘉樂長得跟唐駿實在是太像了,孩子的真相我一直沒有讓冉然告訴沐子鬆,怕她說漏嘴,我一直拿我們十多年的友誼威脅她。
沐子鬆沒有見到孩子,臉上帶著一臉的官司,剛好陶越去公司了,家裏隻有我一個人,他也找不到什麽蛛絲馬跡。
冉然這次過來是跟我敘舊的,從我生了孩子之後,我就刻意讓她別回來,否則暴露了孩子,以後會惹下很大的麻煩。
她倒是也聽話,果真沒怎麽回來,如今好不容易見一麵,她當然有很多話要跟我說。
正聊天聊得歡呢,有一個電話打了過來,我一看沒有名字,還以為是學生的家長打過來的,就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傳來的一陣熟悉的聲音如同一道閃電,劈在了我的心頭。
“老婆,咱們的孩子長得真可愛,感謝你把他養得這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