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小插曲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聽見了我心碎的聲音,此刻在我們的上空,竟然紛紛揚揚地下起了雪來。
我佯裝若無其事地抬頭看天,伸手接過一片雪花,它很快就在我的手裏融化成了一灘水漬。
“喏,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好久不見了啊……”
陶越的眉毛輕微地蹙起,“是啊,外邊有點冷了,不過話說,以前在國外,還是那年去英國出差的時候見過一場大雪,這是我回到國內見到的第一場。”
我點點頭,“是啊是啊,我到這座城市裏來也有好幾年了,這也是我見到的第一場哎。”
話題很幹澀,所以我們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裏。
我正打算說點什麽來緩解尷尬呢,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嬌俏的女聲,“夢潔妹妹,真巧,咱們竟然會在這裏遇見了。”
一扭頭就看到比我高半個腦袋的樊毓楠一臉幸福地站在那裏,身上穿了一件毛絨絨的貂皮大衣,裏頭卻穿了一條Dior冬裝長裙,這一身就跟走秀似的。
唐駿就站在她的身邊,一身黑色呢子修身冬裝,黑著一張臉,乍一看就跟服裝店裏櫥窗模特跑出來了一樣。
他為她提著包包,手裏也是大包小包的精美包裝袋,看樣子,是剛掃完貨出來。
“李小姐,幾個月不見,你又漂亮了不少啊……”
聽見這一聲媚俗的女聲,我才注意到一旁還站了一個貴婦人,裏邊是一身墨綠色旗袍,外頭也裹著一層黑貂,頭發還是那樣一絲不苟地挽在腦後,妝容還是那樣的精致得體。
是樊毓楠她媽。
對於樊媽媽,我隻記得她在香港的酒店裏給我們下藥的事情了,所以我對她的好感,比對唐駿他媽的好感還要來得少。
有其母必有其女,這話還真是經典。
盡量擠出一個看起來好看的笑容給她,“伯母您好,短短幾個月不見,您也是越來越年輕了呢,皮膚好得我們這些年輕人都自愧不如……”
混了那麽久的商場,拍馬屁的本事我一點都沒少,反而還把眼前這個老妖婆給拍高興了,她一笑,臉上的魚尾紋就出來了,遮都遮不住。
有些人啊,保養得再好也沒用,畢竟年齡在那裏去了,歲月的痕跡豈是她這樣半老徐娘的女人能遮得住的?
我的馬屁剛拍完,唐駿和陶越同時抖了一下。
我在心裏翻了個白眼,神經病啊。
“夢潔,你也是今天過來選禮服的嗎?哎,真的是好巧哦,你買了什麽呀?給我看看唄。”
樊毓楠竟然當著唐駿和陶越兩個人的麵跟我親親熱熱地拉著手,搞得好像我倆的關係很好似的。
基於上次在樊氏酒店裏被她的人給毀了禮服的經驗,我選擇默不作聲地問她,“那你又買了什麽?”
她捂著嘴笑,笑容看起來很是好看,如同一朵華而不實的塑料花。
“傻丫頭,我下周二結婚,當然是買敬酒服啦。”
“可惜婚紗要後天才能空運過來,現在還在法國巴黎呢,聽他們那邊說,還有幾枚鑽石沒有鑲嵌好,哎,你知道的嘛,結婚的人,都喜歡最好的啊……”
我嘴上掛著生無可戀的笑,心裏卻一直在問候她家祖墳,她這樣子,我如果脾氣再爆一點就直接揍她的臉上去了。
“是啊,你說得對,所以我以後和夢潔結婚的時候,也肯定會給她一場最浪漫,最難忘的婚禮,豪華倒不是重點,那樣顯得太庸俗了,新娘也容易沒了靈氣。”
“重點是結婚的兩個人,有沒有用心……你說是吧唐總?”
一直在我身後默默微笑的陶越突然摟住了我的腰,眉眼裏的寵溺讓我看到了自己的惶恐,或許我還沒放下唐駿,但是忘記一個人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慢慢我也就能習慣了。
我順從地把頭靠在陶越的懷裏,對麵唐駿的眼神裏像是藏著千軍萬馬,衝我奔騰而來,讓我恍然有了一種他在吃醋的錯覺。
我在心裏苦笑,他怎麽會吃醋,那不過是一種自己的東西被人搶了的感覺罷了。
那隻是占有欲在作怪,不可能是愛。
接下來我和陶越兩個人在他們麵前秀了一把好恩愛,唐駿最先變得不耐煩,說他去取車,順便把東西放進車裏,樊毓楠兩母女大概也沒在這裏占著什麽上風,臉色有些難看地離開了。
在我的餘光注意到唐駿的車子開過來的時候,我像是著了魔一般,突然踮起腳尖,湊近陶越的耳邊問他,“你知道下初雪的時候最適合做什麽嗎?”
在他一臉茫然的時候,我抱住他的頭,重重地吻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