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惶惶不安
看到他流出來的血,我眼眶一紅,撲進他的懷裏嚎啕大哭起來。
“都怪我……要不是我非得要到這裏來,就不會碰到他了,你也不會受傷……”
唐駿若無其事地拍了拍我的背,“我沒事,隻是被咬了一口,又不礙事的,你都受了那麽重的傷,得趕快去醫院。”
說完,他站了起來,將我打橫抱起,往門外走去。
在他溫暖的懷裏,我抽噎著問他,“對了……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難道你手機有我的定位嗎?”
“我哪有那麽猥瑣?”他不悅地看了我一眼,“我在外邊等了許久都沒看到你,後來就找了個女的,讓她幫我找一找你究竟在裏麵幹嘛。結果她進去後隻看到了一個包和一雙高跟鞋,然後就是一灘血,我這才知道你出事了……”
“後來我就報了警,順便查了監控,根據監控提供的線索我們才找來這裏的,還好來得早,不然……”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我卻抱著他哭得泣不成聲。
到了醫院,醫生替我們處理好傷口之後,又聽說我倆和艾滋病人有過分親密的接觸,神情都顯得有些凝重,但是現在還不能確定我們究竟有沒有感染上病毒,隻能等六周之後來做檢查,才能知曉。
我忐忑不安地偷瞄唐駿的表情,他顯得很淡定,隻是輕蹙的眉頭讓我察覺到了他心頭的惆悵。
我頂著滿頭的紗布靠近他,想安慰他,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我們都有可能是攜帶者,也可能都不是,然而最可怕的是,我們之間,有一個人是攜帶者。
“唐駿……”
我抬起頭,欲言又止。
為了讓我安心,唐駿扭過頭來,用溫柔的聲音安慰我說,“哪用那麽擔心?咱倆都會沒事的。”
我再度哽咽了,埋在他的懷裏泣不成聲……
因為我受傷更重,而且受傷的部位是在腦部,就必須留在醫院裏住院,唐駿當著我的麵跟沒事人一樣,在醫院裏陪了我一天多,星期一就去公司裏上班去了。
我憂心忡忡地呆在醫院裏,每天腦子裏想的都是到時候檢查結果出來,我倆都成了攜帶者該怎麽辦,萬一我們之間有一個人患了病,那又該怎麽辦。
我感覺自己快要爆炸了,每天這些未知的壓力影響著我,讓我喘不過氣來,更別說唐駿了,他感染的幾率比我大,也不知道他這幾天到底是怎麽過來的。
周一中午我正在床上胡思亂想的時候,丹姐突然打來電話了,我頓時感覺心煩意亂,平時我和她又不熟,她打電話過來幹嘛?
雖然是這樣想,但我還是接了。
“哎,夢潔,你好點兒了沒?”
什麽好點了沒?難道她知道我受傷的事了?
“丹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唉,夢潔啊,你和唐總的遭遇我們都知道了,你放寬點心,別太緊張了,萬一以後什麽事都沒有呢?”
她知道了?她怎麽知道我們的事?
“你怎麽知道的?”
我也懶得跟她來虛的了,直接開口就問。
她一愣,“呀,你沒上網看新聞啊?在網頁的第一麵呢,你和唐總的事都上報了……”
“轟……”
我感覺天都塌了。
那天竟然還有媒體拍攝,我怎麽不知道?
我急忙拿出筆記本,點開新聞網頁,進去之後果然在第一頁看到了那條名為“老板為救女下屬,與艾滋病歹徒搏鬥英勇負傷”的新聞。
裏麵是幾句關於那天事情的描述,同時附上了兩張眼睛打了馬賽克的圖片,一張是唐駿抱著我上車時的照片,一張是他站在路邊失神的樣子。
雖然眼部打了馬賽克,但是熟悉我們的人一眼就能認出來,那是我和唐駿無疑。
完了,這下子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隻聽電話那頭的丹姐還在“巴拉巴拉”說個不停,說得好聽是來安慰我,但是誰知道她是不是來看我笑話的呢?
我正打算掛了電話,她卻在這時突然告訴我了一個重要的消息。
“唐總的未婚妻今天來公司裏鬧了,哎喲喂,鬧得不可開交呢,後來她走的時候還哭了,說什麽找到那個狐狸精就殺了她這一類的話,唉,唐總也很可憐呢,跟她吵了一架,上午跑出公司了……”
我不聲不響地掛了電話,滿腦子裝的都是唐駿。
我從來沒有想到,竟然會造成這樣的結局,唐駿為了救我,現在有可能已經感染上了艾滋,還和自己未婚妻之間的感情出現了這麽大的裂痕,我真是個罪人,害了他,還毀了他的一生!
一想到這裏,我就趴在被子上嚎啕大哭起來,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有人又給我來了一個電話。
我接了起來,是唐駿。
他的口氣十分焦急。
“你快去把病房門鎖上,周瑩瑩要找人來打你,我馬上就來醫院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