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調味劑
與地麵上浩浩蕩蕩如行軍蟻的車隊不同，龐大的低空艦如同無垠海洋中與族群分散的巨鯨，孤單的流浪在處處都有驚喜的黑霧中。
“可惜”目睹空中數百米外的幾隻石像鬼被低空艦的激光防衛係統掃中，直接蒸發後的場景，劉羽星忍不住發出一聲歎息。
“13，可惜什麽？”
“我在想為什麽聯邦不製造一些，比低空艦小，武備卻更大的軍備”
“可能嘛？他們寧願多招點步兵，都不會多造一艘低空艦的，你想多了”
“的確，低空艦的性價比太低了，這幾乎都是按照太空戰艦的標準製造的，就因為這事導致當初7支太空艦隊的司令官聯合起來向軍事議會施壓，抗議”
“這還不是當初軍事議會幹的蠢事，明明那幾艘戰艦都快服役了，他們竟然不跟太空艦隊商量就扣押了！”
“其實要我說，這就是太空艦隊與軍事議會演的一場戲，你看，鬧了這麽一出，最後聯邦議會不是還得撥款建造新的戰艦，而假如隻是軍事議會提出低空艦計劃，你看議會那群官老爺會不會給你撥款？”
“好像也是這麽一回事啊！那件事之後，除了當初那位提出計劃的戰區司令官，也沒見誰下台啊！”
“不就提前退休嘛？那位其實也不虧啊，他就差幾個月圓滿結束軍旅生涯了，隻是提前而已，不過話說回來，議會那小氣的樣子，就特麽離譜！”
“夠了啊，快到目的地了，都精神點！”眼見手下越說越離譜，開始在危險的邊緣瘋狂試探，木涼終於出口打斷了他們的滔滔不絕。
一群口若懸河仿佛都對聯邦大小事情都了如指掌的講話器在木涼開口後，就像遇到天敵一般，瞬間就變得靜悄悄的沒了聲息。
通訊頻道安靜下來後，劉羽星有些無力的低下頭，他此時隻想瘋狂吐槽自己的隊友，我隻是想問一問為啥不造一款戰鬥型的低空艦而已啊！
為什麽你們會從低空艦的起始，軍隊鬥爭，經濟，政治講起啊？而且你們也沒說到點子上啊！
性價比？你當你買菜呢？要從街頭問到街尾啊？麵對黑霧難道不是什麽好用就造什麽嘛？
“危機感！”聽到私人通訊中傳來的清脆聲音，劉羽星一下來了精神：“什麽？”
“軍隊不缺危機感，畢竟我們就在黑霧中待著，但最高議會缺”
“黑霧占據了全球快六分之一的陸地，他們還缺危機感？”聽到這裏，劉羽星有些不相信，他忍不住反駁道。
“哼，不然呢？在他們眼中，黑霧既不會擴散，異種也不會衝出黑霧，那他們還有什麽危險？”
“可是隻要黑霧存在一天，對人類來說就是個定時炸彈啊！”
“所以這就是我們在這裏的原因，而且你小子是不是傻？沒看過地圖？就算有了戰鬥型號的小型低空艦，可那又有什麽用？”
說到這裏，木涼也沒有在開口，隻留下了陷入沉思劉羽星。
他現在又想扇自己兩巴掌，他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在黑霧中，除了部分平原區域可以低空飛行外，其餘地方可都是無法飛行。
地形問題先不說，就說那
些因人類目前科技水平所無法理解的黑色扭曲裂隙，任何通過它們的物體都會被無情的切割，直到變成不知散落在哪個疙瘩角的破爛。
除了目前軍方花費大量人力物力探索出來的部分安全空域，黑霧其他地方的空間裂隙可是沒有一點規則的，上一秒可能上百米的低空都沒有一絲裂隙，下一秒，可能除了地麵上方數十米外，都會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裂隙。
像丘陵，高山等地帶，除了地麵部隊外，任何空中支援都無法到達，更嚴重一點，甚至連雷暴坦克都無法進行火力支援。
雖然不了解空間裂隙的原理，可軍隊付出慘重的代價後還是摸索出了一個規律，越高越危險，距離地麵越近越安全。
就因為這種致命的原因，藍湖號才隻是在距離地麵數十米高的空中低空飛行。
“不對啊！這和議會缺乏危機感有什麽關係？”將思緒捋清後，劉羽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向木涼問道。
對劉羽星再次湧現的好奇，木涼忍不住在頭盔內翻了翻白眼，以發泄自己的不滿：“這都多少年了？才在黑霧中探索多少地方？黑霧多大這麽大，可我們才多少人？還有你不覺得軍隊的人手太少了嘛？另外，這隻是我的個人觀點，畢竟我隻是個小小的中尉，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將軍！”
被木涼一連串反問占據腦容量的劉羽星還沒有來得及思考更多，木涼絲毫沒顧及劉羽星是否能將所有話記下，她隻想趕緊讓劉羽星閉嘴，不要打擾自己這所剩不多的休息時間。
此刻劉羽星，隻是覺得好煩，頭好疼，自己隻是提出一個小問題而已，怎麽就演變成現在這種大型全方位的討論了，那些雜七雜八的消息我一點也不想知道啊！
在感覺腦細胞快要消耗殆盡後，劉羽星才停止了無意義的沉思，畢竟這隻是無聊路途的一點調味劑罷了，自己的主要工作可不是發呆。
“呼！夢想破滅了，好枯燥，好無聊，好累！”躺在床上，劉羽星發出一聲舒服的呻吟後，望著銀灰色的天花板想到。
兩小時前，龐大的車隊與低空艦才到達預設好的降落點，這處降落點早已被提前到達的兩個機動營將半徑3公裏的區域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接下來，劉羽星就是跟隨小隊成員參與進臨時基地的布防工作，直到基本的防禦車輛展開形成火力網，小隊才回到降落完成，已落下升降梯的藍湖號。
在食堂填飽肚子，劉羽星也與眾人一樣，拖著疲憊的身體各自回到宿舍休息，畢竟算下來，他們今天已經連續奔波了12個小時，早就已經精疲力倦了。
“少校，為什麽要急著推進？上一片區域我們都並未完全調查完畢！”
“梅米上尉，請注意你的用詞，是你們，不是我們！沒有調查完畢，那是你的事，我隻是執行命令，掃蕩規定的區域而已！”
望著麵無表情挺拔站立在眼前，露出一絲彪悍意味的女性軍官，袁剛眼中閃過一絲欣賞，畢竟能在特殊調查局那種鬼地方待下去的，就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當然這是指他們那一根筋的腦子。
尤其是她還能擔任獨擋一麵的
調查小隊指揮官，足以說明對方的能力。
雖然很欣賞對方，但這不可能讓自己改變主意，就算是布拉德親臨，他也無法讓自己改變主意。
就算他軍銜比我高，可是我們又不是一個係統，他拿什麽來讓自己服從？
“你們確實是一群強悍的戰士，可你們懂什麽？”在心裏暗歎一聲，袁剛繼續開口：“我的推進是在嚴格執行下達的命令！怎麽？你是想要我違抗軍令？”
“不，可是··”
“沒有可是，我接到的命令是，優先清掃區域內的異種，之後才是配合你們的調查”強硬打斷梅米剛剛說出口的話後，袁剛下達了逐客令：“你人手不夠，就叫布拉德帶人進來，不然你就老老實實跟在我的部隊後麵做你的調查，如果你跟不上我的行軍速度，我很樂意接過你的任務，現在請你離開，我要開始工作了！”
麵無表情的梅米，直直望了袁剛十幾秒，就在他有些不耐煩的時候，才告辭離開。
“各車2個基數覆蓋射擊”
傳達完命令後，劉羽星動了動被震的生疼身體，這兩天來，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在不停的開火炮擊。
與之前的不時開火不同，現在每次炮擊都會持續將近1小時，這滋味可一點都不好受，之前如果說炮擊給劉羽星的感覺是按摩，那現在的感覺就是他正在一條石子路上騎著自行車，還是沒減震的那種。
每天如果不補充兩次次彈藥，他甚至都有了一種不好意思的感覺，畢竟上麵為了保持他們的火力持續性，可是直接分配了兩輛彈藥補給車跟在屁股後麵。
當炮擊結束後不久，小隊出乎意料的得到了可以返程的命令，歡呼一聲後，眾人都忍不住放鬆了下來，畢竟大家誰都不是冰冷冷的機器，都是有血有肉的血肉之軀，這就意味著會累，會疲乏。
趁著回程路途中的時間，劉羽星將控製台屏幕切換為外部景象，這是他目前僅剩的娛樂了。
車隊此時正行駛在一條遍布裂痕的泊油路上，道路兩旁則零零落落得分布著早已鏽跡斑斑的各種廢棄車輛，更遠處的地方則是高低起伏連成一片的丘陵。
正冷眼觀看黑霧中那一成不變景象的劉羽星，突然發現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拉近畫麵後，他發現那是一片由無數長得歪歪扭扭，遍布枝椏仿佛樹木般的黑色古怪物體所組成的黑色叢林。
血藤木，木本植物在黑霧的侵蝕中發生異變，從而得以在黑霧中存活的少數物種之一。
它原本的原枝椏變為長達數米密布肉瘤可自由活動的粗壯藤蔓，尖端內藏有可注射毒液的骨刺。
與藤蔓的醜陋不同，它的表麵是如同異種的皮膚般，光滑而堅韌，在它軀幹中央部位則結出數個烏青色籃球大小般的果實，果實會發出一種獨特的血腥味來吸引異種。
任何被吸引而來的異種都將被無數的藤蔓殺死，變成它們存活下去的養分。
退出資料庫後，劉羽星望了一眼在屏幕上正越來越小的鬼藤木，暗暗咂舌：“果然沒一樣是好對付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