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過去
當劉羽星趕到的時候，伊萬等人已經放棄了第一防線，進入了第二防線。
“這裏要不了太多人，你給高斯機槍搬彈藥去！”看到劉羽星過來後，毛凱沒多說什麽，隻是打發他去幹雜活，看見劉羽星沒有廢話，轉身就去忙活後，他嘴角也露出了一絲微笑：“特麽你不看看這裏多擠，就往這裏跑，混小子”
剛才劉羽星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人頭，確實不知道該往哪裏擠，這通道本來就5米多寬，在加上兩挺高斯機槍占用的地點，通道內趴著的蹲著的總共也才10來人，其他人也隻是待在後麵等待輪換。
自己又不能隨便找個地方吧，誰知道他們怎麽計劃的，別到時候自己好心幹壞事就糟了。
在劉羽星離開不久，隨著不知道誰在隊伍通訊中一聲撕心裂肺的呐喊，所有人都開始慌忙的向後撤離。
“有蠍子，小心酸彈”
而毛凱也看見通道盡頭出現的一隻異種，它的背部高高隆起，有著如同蠍子一般的尾巴，它的尾巴卻沒有毒刺，而是一個黑漆漆的空洞。
“隱蔽，小心榴彈”
他抄起手邊的一把30mm榴彈發射器沒有任何瞄準就直接扣下扳機。
不遠處的伊萬聽見毛凱的聲音後，就迅速的趴在了地上，當聽到遠處榴彈爆炸與不遠處酸液腐蝕的聲音後，他一邊起身，一邊在通訊中吼著“機槍手，別特麽愣著，開火，還活著的都特麽開火！”
沒等遠處榴彈爆炸後的煙霧傳來，無數的子彈就將灰色的煙霧撕碎。
此時推著一車彈藥的劉羽星才堪堪趕到，他的眼中除了一具正在合金地麵扭曲的裝甲外，再無他物。
另一邊的卡洛也發現地麵上的那具裝甲，他躬著身子，擦著身邊飛射的子彈，拖著裝甲的雙腿，將他慢慢拖到了後麵。
快步走到裝甲身邊，劉羽星雙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那具裝甲此時已經被綠色的酸液腐蝕的麵目全非，透過腐蝕出的破洞，他可以看見裝甲下已經破爛不堪的血肉，原本鮮紅的肌肉與血液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與異種無異的烏黑色。
裝甲的頭盔在第一時間就已經被腐蝕掉，劉羽星可以清晰的看清楚那張早已沒有麵皮，露出肌肉與骨頭的頭顱，他的眼球不翼而飛隻剩下了空洞的眼眶。
“讓開”伊萬慢慢蹲在旁邊，順手抽出了地上裝甲腿部佩戴的一把老式手槍“老夥計就讓老夥計送吧！”
“讓開！我不說第三遍！”站起身來準備開槍的伊萬，轉過頭看著攔住自己的劉羽星低吼。
“讓我送他！”
“快一點，別浪費時間！”
盯了他2秒，伊萬將手槍掉頭握住槍管遞給劉羽星後，就轉身離開，繼續指揮隊伍。
握住手中這把老式手槍的劉羽星，他覺得此時自己的手臂真的很沉重，仿佛這把手槍重約萬斤一般。
深深吸了口氣，隨著他緩慢的吐氣，他的手也慢慢抬了起來，最終瞄準了那張已經醜陋不堪，無比惡心的頭顱“一路走好，凱哥”
雙眼發紅的劉羽星，一邊喃喃自語著，一邊將扣下扳機，直到彈藥打完，他一
陣緊繃的雙臂才如同一根軟趴趴的麵條般垂下。
槍法異常糟糕的他，這次卻仿佛槍神附體一般，彈無虛發，每一發子彈都命中了那顆頭顱。
兩人將已經不在動彈的裝甲擺放至牆角後，就順勢靠著牆壁坐在地上，劉羽星低下頭看著剛才濺射在裝甲上的烏黑血液發著呆，卡洛則抬頭看著頭頂天花板喋喋不休。
“沒什麽大不了的，他其實一直都在等這一天，這對他來說或許是個解脫，說不定，等會我們就見麵了呢？”
“要知道，你剛才那樣做，對他來說可是一種解脫啊，如果換做我的話，他也會毫不猶豫下手的，因為那樣對我來說才是最好的結果！”
“唉，對了，你還不知道他過去的經曆吧？我給你說說啊！這樣哪怕我死了，也有人知道他的過去！”
他的故事很簡單，也很常見，在黑霧中這樣的事情沒有一萬也有八千，毛凱當初所在的小隊在執行一次城市探索任務的時，突遇異種包圍，第一時間小隊就分成兩個部分，一部分留下掩護，一部分立刻撤離。
留下的8人雖然隻堅持了不到3分鍾，可這對撤離的人來說，卻是彌足珍貴的黃金時間。
在外圍的車隊雖然第一時間就出發前來接應，可他們隻找到了孤身一人狂奔的毛凱。
他當時害怕了，撤離小隊每次分出掩護人員時，他就無比緊張，雖然小隊采用自願的方式，可他卻不敢停留片刻隻敢向著車隊方向逃跑，甚至不敢回頭去看一眼，去看一眼為了掩護他而正在死戰的隊友。
當他跟著車隊返回小隊戰鬥地點時，他找到了這把手槍，那是他隊長的私人配槍，他也因為此次事件從一線部隊調至後勤。
數月後他親自將小隊眾人的遺物一一送還給家屬，沒人知道他在將此槍送還給隊長家屬時發生了什麽，隻知道從此這把槍就跟隨著毛凱在黑霧中戰鬥。
將這些話都說完後，卡洛卻突然嗤笑一聲“哈哈哈，你知道嘛？那把槍其實一直都是他的！他說謊了！”
一直都靜靜聽著的劉羽星聞言，猛的抬起腦袋，轉向卡洛，卡洛之前講述的故事與伊萬當初給自己講的別無二致，自己也一直以為對方是一個曾經膽怯的逃兵，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贖罪。
“毛凱別怪我啊！反正你也死了，往事如煙，還是應該要讓人知道的！”
他其實是就是那隻小隊的指揮官，小隊的覆滅是因為他的指揮失誤才導致的，在被異種包圍的第一時間他就帶領隊員堅守於廢墟等待支援，可支援到來時，整個小隊隻幸存他一人。
當時上級命令為人車共進，可他當時認為車輛進入容易引起異種的注意，於是他擅自帶領小隊脫離車隊執行任務。
這一切都是他太過自大而導致的，可他的隊員卻成了他狂妄的犧牲品，在撤離黑霧後，他原本是要上軍事法庭的，可他卻在同學們的力保之下活了下來，最後他自己申請調至後勤。
之後的他，就在運輸小隊中不要命一般的對抗異種，仿佛這能緩解他內心的愧疚一般。
他編的故事將自己貶低為一個逃兵也是同樣的道理，看著別人鄙視的目光，他的內心
仿佛就能好受許多，這就是毛凱自己獨特的贖罪方式。
“現在他如願了，不是嘛？”
“黑霧中的危險，他們不可能不知道，可他們仍然敢跟著凱哥輕裝上陣，那不就代表著他們將性命交給凱哥了嘛？”
“對啊，就是這樣，所以他才愧疚啊！小子，記住咯！這就是教訓，血淋淋的教訓！”
最後卡洛嚴肅的告誡著劉羽星，看著頭頂柔和的燈光，劉羽星點了點頭：“記住了，我會記一輩子！”
“話說，什麽時候槍聲停的？”
“我忘了！”
反應過來的兩人，才急忙起身，查看情況。
此時前方人員早已輪換一遍，指揮的隊伍的人也換成了前哨站的布朗少尉，兩人好半天才在後方找到靠著彈藥癱坐在地的伊萬。
交談過後兩人才知道就在榴彈爆炸過後，火力壓製一番就沒有任何異種從外麵衝進來了。
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兩人，伊萬狠狠啐了一口，可吐出的唾沫卻隻在頭盔內糊了自己一臉：“MD,要不是外麵消停了，能讓你們倆在那裏磨磨唧唧？”
“你自己留著吧！我不喜歡他這玩意，我喜歡高科技！”看著劉羽星遞過來的手槍，伊萬拍了拍自己大腿上的高斯手槍。
默然無語中，劉羽星把裝甲上的槍套摘下裝在自己裝甲上。
在伊萬對麵坐下，劉羽星轉過頭看著通道一頭如同黑洞般黑漆漆的洞口，那是因為通道的燈光不是被異種破壞就是被爆炸摧毀。
“頭兒，你知道凱哥以前的事嘛？”劉羽星也頭一次如此稱呼伊萬，他突然覺得這種叫法也挺順口的。
“沒必要，我們搞後勤的，沒誰會多嘴，你以為誰都能來搞後勤嘛？不犯錯誤能發配這裏？但你別看這都是些混球，但論起拚命，這裏可沒人服輸！”
回想這半個月不到的時間裏，自己經曆的這一切，劉羽星突然很懷疑自己的運氣是不是太差了，記得不久前凱哥還跟我說，這後勤運輸是比較好的差事，難道這就是後勤運輸的日常？那這也太艸蛋了吧！
“我突然發現你小子，運氣好差！這才來幾天，就把我一年都遇不到幾次的事都給遇上了！”
對伊萬的話，劉羽星隻能報以苦笑，再想到連自己參加輪訓當軍官都能變成在後勤當一個小兵，他對此也有些釋然！
此時基地外的異種早已不複之前的井然有序，而是一片混亂，胡亂散布在前哨站周圍，血狼群也在頭狼的帶領下，向著遠方奔去。
透過淡淡的黑霧，遠處正有著一列車隊，向著前哨站駛來，打頭的是兩輛黑豹坦克，它碩大炮塔上安裝的是一門與眾不同的20mm口徑激光武器站。
當車隊聯係上前哨站內的軍人後，車隊就展開攻擊隊形，兩輛黑豹坦克向著兩側散開，而在黑豹身後一輛雙管雷暴火力支援車停止前進，開始瞄準前哨站。
“所有人注意，做好衝擊準備！”
早在數分鍾前布朗就與前哨站外的支援部隊聯係上，在溝通過後，確認前哨站外已經沒有軍人，支援部隊決定先對前哨站外圍進行一番火力轟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