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進展
兩個人皆是嚇了一跳。
厲北霆反應快，他立馬上前扶起齊阮：「媽你沒有事吧？有沒有摔到哪裡？身上痛不痛？」
齊阮迷迷糊糊的搖搖頭，臉上並沒有痛苦的神色。
可宋煙卻不依。
她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把母親放在手心裏面呵護，結果就因為他讓母親摔倒了。
「你走開！」宋煙用盡全身力氣推開厲北霆，然後自己親自扶著齊阮。「不用你在這裡假惺惺的關心，如果不是一開始你非要強吻我，我母親會摔到地上嗎？我告訴你，如果我母親出現一點意外，我都不會放過你的。」
惡狠狠的看著厲北霆，這是宋煙第一次如此深切的感受到自己內心的恨意。
看著宋煙怨怒的眼神，厲北霆一時間呆在了原地。
直到母女兩人相攜離去，他還沒有反應過來。
而到了轉角，宋煙這才急切的拉著齊阮的手查看：「媽，你剛才沒有事吧，摔的疼不疼？如果有哪裡疼趕緊告訴我，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檢查。」
「我沒事。」
宋煙不信，拉著齊阮左看右看，最終確認只有手上有一點小小的擦傷，這才放心。
突然，宋煙似乎意識到一個問題。
她抬頭獃獃的看著齊阮：「媽，你剛才……」
宋煙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方才母親雖然只是簡單的說了三個字，但是宋煙卻能夠聽出裡面語氣的不同。
這完全不是一個精神失常的人能夠說出來的話。
之前齊阮雖然也可以跟他們進行簡單的交流，但是她說話無論是語氣還是方式都像是一個小孩子，可是就在剛才，齊阮說出那三個字的時候，明明就跟正常人無異。
宋煙抬頭，仔細盯著齊阮，眼睛一眨不眨。
而齊阮則是溫柔的笑：「我們回家吧，我有些餓了。」
宋煙用力點點頭：「好！好！」
因為齊阮反常的表現，宋煙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能確定齊阮到底是想起什麼，還是病情好轉了。
但是齊阮既然要求回家，宋煙自然是立馬滿足。
只是從說完這句話之後，無論宋煙怎麼引導，齊阮也沒有再開口說過話。
宋煙一番努力之後終於有些泄氣了。
她開始接受現實，那就是齊阮突然正常可能是厲北霆的行為刺激的，而不是齊阮恢復健康了。
一切如常，沒有再發生變化。
但是到了晚上，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宋煙陪齊阮洗漱之後像往常一樣回到自己的房間，但是想到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宋煙心裡久久不能平靜，但是又想不明白到底什麼原因，於是坐在自己床邊發獃。
這時，不遠處傳來敲門聲。
宋煙一愣，這麼晚了是誰？
「來了。」宋煙吆喝一聲起身開門，心裡卻有些疑惑。
難道是顧炎嗎？但是顧炎從來沒有在這個時候來過她的房間。
雖然顧炎一直對她有心思，可是自從上次跟厲北霆鬧掰之後，顧炎反而表現的特別紳士而且有耐心。
他不但開始關心宋煙，還不再逼宋煙做她不喜歡的事情，並且給她保留了充足的私人空間。
往常宋煙一旦回房間，顧炎從來沒有來過。
因此這時候傳來敲門聲，宋煙才格外疑惑。
可是知道別墅防備森嚴，肯定不會有外人，於是宋煙便沒有懷疑。
只是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敲門的竟然是齊阮。
看著門口站著的齊阮，宋煙一度以為自己眼花了。
因為病情的控制，齊阮在沒有人陪伴的情況下，從來不會單獨出自己的房間，這樣也讓宋煙特別省心。
可是現在這是怎麼了？
聯想到白天時候齊阮的反常，宋煙心裡漸漸有了一個預感。
沒等宋煙說什麼，齊阮率先開口了：「小煙，看見我是不是很好奇？我想起來了，什麼都想起來了，所以才迫不及待的來找你聊聊，省的自己忘記。」
宋煙張著嘴巴，久久說不出話。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
如同久旱逢甘霖，如同盛夏生出了秋天的果實，那種驚喜和意外足以麻痹人的神經。
看著宋煙呆呆傻傻的樣子，齊阮「噗嗤」一笑：「你看你這幅傻樣子，有這麼吃驚嗎？我們現在趕緊進屋吧，要不一會被人聽見了不太好。」
齊阮也知道要避著顧炎。
雖然這段時候齊阮一直失憶和精神失常，可是她有一部分記憶，知道她們現在所處的環境不是百分之百安全的。
經過齊阮提醒，宋煙才恍然大悟般的連連應道：「好，好，我們進屋說。」
宋煙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
往常她比任何人都希望齊阮趕快好起來，最好是一天就能恢復，可是真到了這一天，宋煙只感覺滿滿的不真實。
這是真的嗎？
這不是夢嗎？
這不是她太過希望，所以出現了幻覺嗎？
畢竟是母女連心，齊阮一開始的興奮在看到宋煙熱淚盈眶之後變成了心疼。
「好女兒，讓你受苦了。」齊阮上前，將宋煙輕輕摟進懷裡。「這段時間多虧了你的陪伴和照顧，媽媽才能過的這麼開心，不要難過了，媽媽已經恢復記憶了。」
宋煙原本硬逼著的淚在母親溫暖的懷抱下變成輕輕抽泣。
這麼多年，這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屬於母親的溫暖。
「媽……」
千言萬語哽咽在喉嚨中，宋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驚喜來的太快，讓她猝不及防。
輕輕拍打著宋煙的背，讓她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齊阮懷裡抱著宋煙，也是無比的充實。
這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了。
不知過了多久，宋煙激動的心才恢復了一些。
「媽。」宋煙不好意思的笑笑。「剛才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你是什麼時候感覺自己恢復記憶的？」
拉著齊阮坐下，宋煙想要得知更多的信息。
因為她心裡總有感覺，齊阮這異常的恢復很有可能在一段時間之後回到原地，她必須趁齊阮正常的時候多問些話。
「我也記不清了。」齊阮不好意思的笑笑。「這些年的記憶在我腦海里總是斷斷續續的，我唯一能夠記住的是我失憶前的事，但是因為過去太長時間，所以也有些模糊了。」
齊阮畢竟失憶二十多年，想要完全記住是不可能的。
宋煙倒也理解，於是她不再刻意追問齊阮關於在齊家發生的事，而是陪著齊阮徹夜長談，回憶當年的美好時光。
這一談，便是一夜。
不知道什麼時候，母女兩人都累了，於是一起在宋煙的床上沉沉的睡去。
等第二天醒來時，已經是中午。
因為顧炎一大早出門了，所以並沒有人打擾她們，兩人倒是睡的很安穩。
看著齊阮平靜的睡顏，宋煙依舊滿滿的激動。
本想等齊阮醒來之後兩人繼續聊，結果在齊阮睜開眼睛之後，宋煙從她眼中看到了滿滿的迷茫和天真。
宋煙心裡「咯噔」一下。
「媽？」宋煙試探著問到。「你還記得我們昨晚說了什麼嗎？」
「餓了。」齊阮躺在宋煙的床上，蓋著被子，睜著無辜的雙眼可憐巴巴的望著宋煙。「要吃飯。」
果然，齊阮又變糊塗了。
其實宋煙早就想過這個可能，但是她依舊不想放棄。
如今必須去找陸亦，或許他有辦法趁著這個機會給齊阮恢復記憶。
只是無論宋煙怎麼打，陸亦的電話都顯示無人接聽。
這顯然不太正常。
自從接收齊阮這個病人之後，陸亦的手機都是二十四小時開機的。
宋煙想到讓顧炎幫忙，可惜顧炎也找不到，派去的人也是無功而返。
走投無路的宋煙決定親自去陸亦家門口去找，或許陸亦在家沉醉於學術研究，所以才沒有聽到她打來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