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處勢不妙
要解釋一個字就這麽難嗎?他鑽牛角尖,鑽得狠了,狠得都自已都不認識自已,也一點都不理智了。
怎生當時就不去想想,如果暖暖真的和顧野有什麽,她大可要回來,她大可不要讓顧野忠心於他,而是投靠景王啊。
景王有顧野,相對的來說,他的處勢是很不妙的。
可是這一切,就是事發之後他都不敢去多想啊,越想越是痛,自已把自已關在房裏,沒有淚地貼著牆,一遍一遍地用指尖在牆上寫字。
雲淨之事,嚇得後宮的人心一個勁地顫著,也怕得不得了。
暖暖卻是不知的,安靜地在啟元殿裏過她的小日子,把這裏還當成家,一樣會到門口去等他下朝,不再摭摭掩掩他倒是鬆了一口氣了,更多的時間與她在一起。
她睡得挺足,吃得好,氣色也好得不得了。
她說想喝些雪耳蓮子,喬公公親自去瞪著讓人做,她得了空兒一個人在啟元殿裏轉著。一路也是很多的公公,對她低頭斂首,不敢多看一眼,不敢多說一句。
這啟元殿裏的宮女比公公少多了,喬公公說以前都不用宮女的。弦的眼裏就不分男女,嗬嗬,他和她在外麵成親之後,宮裏就開始逐漸換了很多的人。
朱紅色的大柱子大得她都合抱不過來,漂這的長裙綴滿了輕細花瓣走起來是格外的漂亮,她好奇地上了啟元殿的樓閣,一間間推開門探頭去看,就像好奇至極的孩子一樣。
還是有書房的,琴房,棋房,那棋可漂亮了,還有畫室,練劍的,摔跌的,喬公公說皇上小時候就是每天都必須做這些的,每一樣都得精通。
她咋舌,怪不得他那麽厲害。
推開最側邊的房門,卻是空無一物的。
喬公公上來急急地說:“杜小姐,奴才忘了告訴你,這最後的房子可不能看。”
“為什麽不能看啊?”
哎啊,他真不該說的,剛才還以為她要推開看,現在才知道她是要帶上門,他這麽一說杜小姐就越發的好奇了,又推開進去看。
然後看著牆上的字笑了:“誰說沒有什麽呢,喬公公,這是什麽?這是暖暖二字,寫了可滿滿一屋呢,是弦寫的,這字像他的。他對我,倒真的是好啊,是不是喬公公。”
可是看著,笑著,然後就不停地流淚。
指尖劃過牆上的字,心酸得可以,一個個暖暖寫得密密麻麻的,有些還是帶著血的,越寫越淺血跡越是多,這定是用手指寫的,指甲都刮光了就那麽用血寫。
她看得出來的,她心痛她了。
“杜小姐,你千萬不要哭啊,要是讓皇上看到了,皇上非得罰奴才不可。”喬公公一看這祖宗哭,心裏就慌亂了起來,要是讓皇上瞧著了,他又得給責備一番了。
遠遠看到啟元殿的門口陽光下明黃色的金袍是金燦燦的,知曉是皇上回來了。
有些著急地說:“杜小姐,可千萬別再哭了,皇上回來了。”
她一擦淚:“我不哭,我就是心痛他。”
“暖暖。”弦響亮的聲音傳了上來。
她步出去,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穿過姹紫嫣紅的花圃過來,彎起唇角朝他笑著。
走到玉階邊,去正好他蹬蹬就上了幾級,抬頭衝著她笑。
那精致臉,笑起來總是讓她怦然心動著,他跳得快,三步作二步一下就上來了。
“暖暖,你穿這裙子可好看了,這花瓣,很美啊。”
她低首一看:“真好看麽?”
“是啊,可好看了,我的暖暖是世上最好看的,怎麽,哭了?眼睛紅腫紅腫的,看來喬公公沒有照顧好你,朕得罰他的月俸才行。”
她搖搖頭,抓過他的手指細細地看著,雖然看不出一點痕跡了,可是還是輕聲地問他:“你寫我名字的時候,手還痛麽?”
“傻了是不是,早就不痛了,別談這些,你早上不是說朕下朝回來就有雪耳蓮子冰糖水嗎?在哪兒?”喬公公真是的,怎麽就讓她來這裏看呢。
“有的。”她說:“喬公公說快涼了呢,但是今天不能能放冰塊去,不能讓你貪吃了去,你那天著涼之後,晚上還會偶爾咳嗽的。”
他笑著執她的手下樓階:“你說不擱冰就不擱冰,暖暖,怎生看你,越看是越漂亮呢?”
她臉一紅:“你怎麽越來越是油腔滑調了呢,這還沒有吃糖水呢,你就一個勁地說逗我開心了。”
“弦,我想知道,當我不在的時候,你是不是真的很難過?”
他點點頭:“是的。”
“弦,對不起。”
他揉揉她的頭發:“你永遠不必跟我說對不起,如果要說,說的那個人也是我,暖暖,是我不小心把你弄丟了,對不起。”
“嗬嗬,我不是要問你以前的事,我隻是想知道那時你是不是真的很難過,難過得想哭,難過得想發瘋。”就如滿屋的暖暖一樣,挨得個牆密密麻麻的。
他點點頭,也不說話。
“弦,你真是愛慘我了。”她笑得有些得意:“怎麽辦,你真愛慘我了,弦那我也什麽都不怕了,也什麽都不想要了,過去的事就過去,我不會去問別人。等能記起來的時候,肯定會記起來的,那是以後的事,而現在我知道,我是最幸福的人。”
“是嘍,是嘍。”笑得心軟軟的:“好娘子,可以去喝些糖水了麽?”就這樣的暖暖,教他一世把她保護得不見風雨,他也是願意的。
“當然可以了。”她笑著撲在他身上:“背我可好。”
“喲,不怕讓人笑話了。”她臉皮可薄得緊,牽她的手走,她都不會好意思。
她甜甜地笑:“你不是說把他們當不存在就好了,弦,忽然之間我很想就和你白了頭。”
她想,她真的是傻了。
看到劃了那麽多她名字的房子,心底下的悸動讓她想好好地抱抱他,握緊他的手,感觸到他的溫暖,想和他一塊到了白頭。
弦很是感動,彎腰背了她:“小心嘍。”
“嗯。”臉頰貼在他的背上,伸了個懶腰:“怎麽辦弦,我越來越懶了,越是賴著你了。”
“那就盡情地賴著。”
“弦,讓禦醫給治治煜王可好,我覺得他好可憐啊。”
“早讓禦醫給他看了,但是很可惜。”
她雙手揉揉他的脖子:“沒關係的,煜王爺也像我一樣,好的時候就會好的。”
他放下她,轉過身捧著她的臉:“暖暖,如果你記起所有的東西,你會不會恨我,你會不會不愛我了?”
她莞爾一笑:“應該是不會的,你看嘛,我們都還能在一起,要是心裏恨你恨得要死,決計是不會遇上你的。”
“好娘子。”手摩娑著她的臉:“帶你去外麵逛逛吧。”她乖得太讓他心痛了,整天就是在啟元殿裏,哪兒也不出去,也不吵,也不鬧,乖乖順順地等著他回來。
他是知她性格還是活潑可愛的,她喜歡外麵的青山綠水,她喜歡外麵觸手可及的生活。
“真的,太好了,你去換衣服。” 難得的今天的日頭似乎不那麽曬。等著他換衣服出來,她也將頭上的首飾落掉一些了,出宮不能太是招搖了去,這樣就不好玩了。
喬公公備了轎子在啟元殿裏,他與她坐上就讓人抬著出了宮門再換馬車。
漸行漸遠才聽到喧囂的熱鬧聲音,她忍不住探頭出去看。
他笑笑:“想下去走走?”
“是啊。”
“停車。”
扶她下來,拉著她擠入那熙熙攘攘的人群裏去,他不是皇上,他隻是一個女人的夫君,與她一起逛著鬧市,和所有的百姓一樣。把宮裏的很多煩心事兒也都擱了下來,格外的輕鬆。
他把她當成孩子一樣寵愛,就是風車轉得快也會去取下來讓她看,看到她眼眸彎彎盛滿了笑意才覺得舒服。
“弦,你看你看。”她羨慕地指著一對夫婦。
男的扶著女的,嗬護著讓她走在裏麵,那女的大腹便便,溫柔地輕撫著肚子。
素衣素服看得出為不是什麽大貴人家,可是就是格外的好看。
她想如果她和他能那樣,那該多好啊。
可是她不能說,弦心裏對她很多的愧疚,把她困在啟元殿裏是他萬萬不想的,終究也是知道為什麽他想在宮外安個家了,他是想她自由,想讓她自在地活著的。
她就像小老鼠,她不敢出啟元殿的門,怕很多很多的事。
“弦。”她仰首看著他:“我好想生個孩子。”
他溫柔地扶住她的肩頭:“咱們會有的。”
弦,她好像要這樣的平凡的生活,眼裏有些希翼,卻是又消散得快,隻能輕輕地一聲歎息了。
這樣的歎息聲,也讓弦聽到了,心裏有些愧疚,隻將她的肩頭攏緊一些。他可以給她很多很多的東西,可是同時他也給不起她很多的東西。
匆匆忙逃也似地拉著她進了附近的茶樓,不去看那越走越遠的一對夫妻。
進了去才覺得不妙,馬上就要拉她出來,她卻是固執了,腳下生根一樣就是不出來。
大聲喧說的事那些人很興奮,平靜了多年的後宮忽發的事終究是包不住火,還是傳了出來。
“話說雲美人的死,可是玄乎,聽說這是皇上新帶進宮裏來的一個女人,知道不,那個女人可是讓皇上丟盡了臉麵的杜暖暖啊,妖媚惑主離間顧大將軍與皇上,千裏私奔到嘉雲,三年前皇上殺她可命大得緊,居然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