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怔然
直直地走開,後麵的小販又清亮地叫:“夫人,買花吧,這野薑花可香了,是今兒個早上很早就采來的,你看,花上還有雨氣呢。”
“你能不能別煩,我說不買就不買。”她回頭要衝小販吼。
但是也是怔然起來,小販不是跟她說,而是跟站在花前的一個女子說,華貴的衣服,紅潤的氣色,以及身邊跟著的丫頭,還有她伸手去接野薑花的手腕,戴著的飾品都是絕品之物。
那個女人,是她的妹妹杜暖暖。
是她,暖暖笑起來就是這樣的,淡淡的笑,雙眼明媚地看著花,看得很是專注。
她看起來比以前更美了,笑著臉上也多了份嫵媚的甜美,更勝於以前,以前她就不常笑,笑起來自有一種攝人的美。
暖暖,她的妹妹。
現在看上去過得真是好啊,發上插著的珠釵,那是上好的夜明珠,還有袖口與領口那閃亮著的,絕對不是仿品的金絲,仿品的她繡得多了,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她過得一定一定很好,她要往前走的,要去叫暖暖的。
但是腳步卻是沉重,一步也往前挪不走。
她拿著野薑花聞著,一臉的滿足與高興,跟身邊的丫頭說:“這花好香啊,聞著特別的舒服。”
“夫人,老爺也會喜歡的。”
她笑,眼裏有些羞赫,可是整個人是越發顯得嬌美無比了。
她怔然地站著,她是迎麵而來。
然後她看到她了,也隻是微微地一笑,一個招呼也沒有打,那雙眼裏盡是陌生一樣。
她的暖暖妹妹,似乎不認識她了。
但是就是這走路的樣子,她知道,絕對是暖暖。
輕笑地叫:“暖暖。”
沒有人回答,甚至也沒有回頭看。
她跟小丫頭調皮地說:“又有人認錯我了,嗬嗬,我跟他們嘴裏的暖暖,應該長得還是挺像的,這個暖暖倒出了名,讓我也記住了,三番二次讓人誤認。”
“夫人,老爺不是說我們過二天就到別院去住嗎,那裏風景更美。”
“是啊,不過他上朝就得遠些了,我怕他累著。”
“夫人就是關心老爺,怪不得老爺也總是掛心著夫人。”
杜青離跑了上來,攔住了她:“暖暖,是我,我是姐姐,我是杜青離啊。”
二個丫頭揮手就要趕人,她笑著阻止,並且很是溫和地跟她說:“我真的不認識你,我不叫杜暖暖,我叫喬新,而且我也可以告訴你,我是在南方長大的。”
“不是,你就是暖暖。”她很固執地說一句:“你就是杜暖暖,我的妹妹,你是不是不想認姐姐了,所以你裝作不認識姐姐。”
“你這瘋女人,你亂說什麽啊,還不趕快滾開。”丫頭來趕人了。
暖暖輕聲地說:“我真的不認識你,我也不杜暖暖。”
“你就是,我是你的姐姐,你什麽事我都知道,你的手肘往下三寸,有一個燙傷的小傷口,那是因為你夾火盆子讓火星濺到的,還有你的足底,有一個紅紅的小痣,以及你的頸後也有一個黑痣,你的膝蓋也有擦傷。”
一個個說出來,她也心驚了,好像她說得都是對的,她身上的確是這樣的,而且這些地方弦也知道。
一個陌生人,怎麽可以對她這些隱密的地方知道得清楚呢?
她心裏是多恐慌啊,一種莫名的害怕席卷而來。
臉色也變了,急了起來:“我不認識你,我真的不認識你,我也不叫杜暖暖,我是喬新。”
丫頭也急了起來,怕是讓她哭,若是老爺知道可是不得了的事。
暗裏跟著的人過來了,於是丫頭就護著她走。
她沒有了買東西的欲望,慌然中回頭望去,有二個陌生的人纏那個自稱是她姐姐的女人,地上的野薑花依然是那麽白。
回到府上還是覺得心裏難受,許久不曾痛過的心,現在又開始一抽一抽地痛了起來。
丫頭們噓寒問暖,她撫著心口眉頭緊鎖著。
嚇著了丫頭,趕緊就去請大夫來,大夫就是以前幫弦看病的那位,來得很快,給她看了看說:“夫人的心跳似乎很不穩,是不是曾經受過重傷?”
“是啊,大夫,我以前從閣樓上摔下來,心口刺到了竹籬,那一次傷得很重,奶娘說差點就要了我的命,但是還是好起來了,就是前些年還一直在吃藥。”
“怪不得呢,不過現在夫人的身體調養得還算是不錯,而且現在作息也好,養得也好,不應忽然痛啊?”
“我也不知道。”她說得好生的委屈。
“那夫人可能是動神傷氣了,夫人莫要想多些什麽,我給夫人開些安神養生的藥,一會吃了好生休息一下,要是還再痛著不舒服,讓人來找我,我馬上就到。”
“嗯,謝謝大夫。”
丫頭帶大夫下去開藥,大夫開了藥單說:“叫個人跟我去撿就行了。”
“大夫,我們府上什麽藥都有。”都是上好的,老爺什麽事都準備得很了,就怕夫人不舒服的。
大夫怔怔:“那好,你們看著點,照著這些單子仔累來。”
一個丫頭拿了錠銀子給他:“麻煩大夫了。”
“不用這麽多。”
“大夫,我們老爺很疼惜夫人的,也希望大夫給夫人看病,可以細心一些,所以這些請大夫收下。”
大夫一笑:“你們老爺,還真是的,好罷。”
人家有錢,偏要送,他想他來喝過他們的喜酒,這人情肯定是不會收費的,可是,嗬嗬,可真也是的。
搖搖頭笑著走了,這個夫人可真有福氣啊,有一個這麽疼愛她的夫君,也不知是幾生修得來的福氣。
她喝了藥睡著了,弦回來,發現整園十分的安靜,也不見他的暖暖在門口接他或是派人等他,有些奇怪,又有些不安。
大步往裏麵走,丫頭跑著上來:“老爺回來了。”
“夫人呢?”
幾個人不怎麽敢說話,他利目一掃,她們就渾身發顫,然後才說:“老爺,夫人今天身體不舒服,喝了藥睡著了。”
他越發的擔憂,大步就往樓閣裏去,暖暖的貼身宮女,一個在裏麵給她扇著風,一個在外麵守著。
看到他來了行了個禮,壓低聲音說:“老爺,夫人才睡著。”
他也沒有多問,而是急著進去先看看她。
她睡著了,臉很紅,他用手背去試探了,不是很燙,再摸摸自個的,又再摸摸她的,這才放下心來。
順好她有些亂的發,將被子擱在她的肚子上,讓丫頭扇風輕點。
她雖然怕熱,而且這也是流火之際,但是風一旦大了她就容易著涼,暖暖的身體不好,經受不起太多的病痛。
出了去往長廊邊走,坐在椅子板著張臉。
那小丫頭跟了過來,一五一十地跟他匯報:“爺,今天早上夫人想著出去買些東西的,先是買了花,在賣花的前麵碰到一個女的,她瞪大眼睛看著夫人,像是很吃驚的樣子。後來追了上來,就說夫人叫杜暖暖,是她的妹妹。夫人是不相信的,可是她又說夫人腳底下有痣,頸後麵有痣,還有手上有燙傷的疤,膝蓋上有摔過的痕跡。夫人像是有些怕,夫人一直說她不是杜暖暖,她不認識那個女人,奴婢看著夫人受驚嚇心裏害怕,趕緊就扶著夫人回來了。對了,那個女人說,她叫杜青離。”
弦眯起眼睛,看著那灑落在銀杏葉上的陽光,照得綠意瑩亮起來。
杜青離,又回來了。
杜衡,又找到暖暖了。
看來這裏真的不能多呆了,他和姚青槐就想著怎麽保護好暖暖,不讓她再受傷,也不讓她想起那些傷感與難過的事。
他們倒好,一次一次想要讓暖暖回到以前。
倒是好自私啊,真正值得交的朋友,也許當如姚青槐的,看到她不知道,就順著她說不是。
隻想嗬護她,讓她過得好好的,隻想讓她活在快樂之中去。
“爺,夫人來了。”丫頭輕聲地說。
他馬上收斂起渾身冷厲的氣息,再回頭一臉的疼寵:“新兒。”
她虛弱地一笑,往前走:“一定把你嚇壞了,弦,其實沒有什以事,可能是我睡得不是很多,頭有些暈,倒是你太緊張我了,讓下人也瞎忙了一番,大夫也說沒什麽事,你也不要擔心了。”
他拉過她的手,細細地看她。
氣還有些虛,雙眼有些浮腫,他的暖暖啊,他一點也舍不得看她不笑的樣子。
伸出手輕輕地給她揉著腦側:“為夫應該不允許你再出去的,沒睡夠就起來,看你氣色多不好,這幾天你就得在府裏靜養著,哪也不許去了。”
她一笑:“好,哪也不去,就好好地休息著。弦,真的沒事。”
他這才一笑,鬆了口氣:“哪裏不舒服,你可要說,我是你夫君,別什麽事都瞞著我。”
“知道的啦。”她靠在他的身側:“你是我夫君,我不告訴你,我還能告訴誰。弦啊,今天碰到一個人,也叫我杜暖暖,你說我長得是不是和杜暖暖很像?”
“大概吧!”他故作輕鬆地說:“別想那麽多,我的新兒,是我一個人的妻。”
“可是那個人很奇怪,居然還說出我身上一些不為人知道的事,比如我手肘上的燙傷,她說我小進候夾火盆子燙到的,可是我一點記憶也沒有,卻又的的確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