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迷蒙
弦瞧了沒有瞧他一眼,依然是灌著酒,大口大口的濃烈的酒灌下去,如一把把烈火把心煎得有些痛疼。也就是想要這樣的麻痛,才會讓自已更加的冷靜啊。
“皇上。”喬公公過來:“請皇上別喝多了。”
一壺喝完,他垂下了手,定定地看著窗外那有些朦朧的燈籠光:“喬公公,你回來得挺早的。”
“啟稟皇上,在京城外麵就正好碰到了顧將軍帶著杜小姐回來,顧將軍將杜小姐交給奴才帶回宮。”
“哦。”他輕說了一句。
外麵的雨氣,下得這麽的驕氣啊,就那麽薄弱,就那麽的迷蒙。
“皇上,杜小姐叫顧將軍,喚姐夫。”
他冷哼一笑,站了起來:“那又如何。”
“皇上……。”
“她有什麽話,想讓你轉告朕的。”
“杜小姐什麽也沒有說,哦,杜小姐難得放肆地淋雨。”
弦點點頭:“朕知道了,喬公公你先下去,讓人給朕送些酒過來。”
“皇上……。”
“朕的話,你想聽第二遍麽?”
“奴才這就下去。”
今晚不醉,如何睡,今晚不醉,心痛怎麽辦? 總以為那麽多的日子至少是平複了心裏的一些波瀾,但是她回來了,終於在他下令,下得麻木的時候才肯和顧野一塊兒回來,多可笑。
至今還想著她,然而她的心裏卻隻有顧野一個人。
她在嘉雲的,他知道,但是她和他在一起的生活,他怎麽不怕死地護著她,他一點也不想知道。
杜暖暖背叛了他,就得付出她的代價,可輩的是,他還是會心痛。
他會讓她付出代價的,他要殺了她,一定要,這樣以後就不會再為這個女人傷神,再起什麽風波。
如果他真的再愛她,再跟她談什麽愛,他就是傻瓜。
孩子一樣沒有了,他多是期待那個孩子啊。
她回來,甚至是懶得為自已多辯一句,也不解釋一句,隻是說沒有放肆地淋雨了,是怕以後沒有機會了吧。
杜暖暖,你這是想博誰的同情呢?
狠狠地將玉壺砸在牆上,碎片紛飛,手背忽然刺痛起來,眯起眼借著那些薄弱的光一看,手背上居然插著一小塊瓷片,正泊泊地從那縫裏流著血。
他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看著血一滴滴地從指尖裏滑落,有一種痛的痛快啊。
流吧,把屬於對她寵對她愛對她喜歡的那些血都流得個幹淨。
他不要再愛她,也不要再想她。
風晃動著燈籠,光影在飄移著,他閉上眼睛沉重地歎息。
顧野回到顧府,冷冷清清的沒有幾個人,管家匆匆地上來:“顧將軍你回來了。”
“我娘呢?”
管家麵有難色,還是說:“顧夫人去紫雲庵裏小住了。”
他知道娘一定對他失望透了,有些苦澀:“哦,那我知道了,管家,張菲菲是否有回來過?”
“有的,不過是很早的時候了,回來收拾一些東西就離開了,顧夫人也想攔住她的,但是她說以後和將軍就是別路人了。”
“管家,你是否還記得成親前,誰送了信到顧府?”
管家想了好一會,頭痛地說:“小的實在是不知道,當時將軍大婚,裏裏外外都忙乎著,進進出出的人太多了,小的也不知道,如果有人送信過來,想必也是夫人收的。”
到底是還要去求張菲菲啊,他轉身又要走。
管家說:“將軍,這麽晚了,還下著雨,是要去哪呢?”
“去張府。”
“將軍,還有件事兒,小的想應該告訴將軍。”管家追了上來:“皇上派了人過來查顧府,在將軍的房裏找到一件披風,料子是祥雲衣鋪的,小的鬥膽去衣鋪裏查了查,居說買這件料子的人是個姓杜的小姐。小的也不知道為什麽將軍的房裏會有,也不知道是誰放進去的。”
顧野皺了皺眉頭:“好,我知道了。”
這下,越發的沉重了。
這件衣服定是暖暖做的,但是祥雲的料子華貴不已,從來不適合他,暖暖對他再有尊敬之心,也不會買那些華而不實的料子給他做衣服什麽的,他想,這送衣服的人和送信的人,肯定都是一個人。
冒著雨又衝入沉黑的夜裏,雨越來越大了,打得有些睜不開眼,靜寂寂的地方狗狂吠著。
他耳尖地聽到有不同尋常的腳步聲,往後麵看,卻是黑黑的一片。
一隻狗飛快地又從麵的街上竄過,他鬆了口氣,倒是多疑了。
雨的聲音掩去了輕靈的步子,如貓一般的靈,箭搭在弓上對箭了顧野,雨將利器淋透了,順著刀尖一滴一滴地流了下來。
是風的聲音劃破了夜,顧野一偏頭逃過了一把刀。
可是緊接而來的無聲行動,撲天蓋地而來。
他一邊拔著刀,一邊迅速地跑。
真不妙,有人埋伏他,似乎在這裏等了他許久了。
幸而他久經沙場,什麽大風大浪沒有見過,也是穩定得緊,抓著大刀將黑衣人擋住。
但是這些刺客的身手並不差,而且這裏的地形越發的有利於他們,顧野有些覺得吃力,以一敵幾十個高手,怎生也不是對手的。
唯有快速地逃出去,才對他最有利。
他飛快地跑著,細如絲的繩子在黑暗裏如何得見,狠狠地絆著他的腳,他狼狽地往前栽,反應還是快地就地打個滾,那那時背上一把飛刀插了上來,痛得他倒吸了一口氣。
爬起來又格擋住那迎麵劈來的刀刃,一隻腳的力道將那刀又插得更進一些,他手勁一鬆,頭部讓人踹了個正著,有些麻麻地痛著,昏昏沉沉地總算是起來,大刀亂揮舞著。
心在狂跳,血順著刀尖一滴滴地落下。
他要支持住,他一定要,暖暖還等著他去救。
虛晃一招,讓人踢著胸,但是總算是退逼一些了,再堅持,再痛也要堅持,出了這裏外麵燈火通明著,或許還有活的希望。
一咬牙,用著極狠的手法殺過去,同時自已的弱點也露在他們的麵前,一個重拳他聽到自已骨頭斷裂的聲音,拳頭砸向對方的頭,對方噴著血箭往後一倒,他支著身體就往前跑。
是他好運,前麵自好有巡夜的一小分隊,看到他衝出來嚇了一跳,再看著黑衣人馬上就說:“有刺客,快抓住。”
黑衣人一看,趕緊就四散而逃。
顧野倒在地上喘息著,全身的痛有些麻木了。
一個人將他翻了過來,提來燈籠一看:“咦,這不是顧將軍嗎?”
“送,送我到張將軍的府上。”他說話都難受。
那人大聲地叫:“你說什麽我聽不到。”再傾低身子,耳朵貼著他的嘴巴,聽他氣苦遊絲地說:“送我到張府。”
“好的,顧將軍。”
迅速地叫人護著顧野,把顧野送張府去,幸得都是在京城,路程也不算是很遠。
送過去張府的人都已經睡下了,隻有稀落的幾個燈籠點頭,砰然的敲門聲讓張菲菲驚醒。
管家來告訴她什麽事,她冷然地說:“不見。”
“可是顧將軍說請小姐無論如何也請見,有件事情希望小姐可以說得明白,以後就是要了他的性命,他也會二話不說。”
張菲菲冷哼:“誰稀罕他的性命了。”
“小姐……。”
“說不見就不見。”她怒意大吼著。
管家隻好下去,依言而說,顧野睜大眼強忍著沉重的黑意,托人扶他到張菲菲的門外,沙沙地說:“菲菲,我真的有很緊要的事,一刻也不能拖了。”
張菲菲冷然地說:“你有什麽緊要的事來找我,你這樣低聲下氣地求我,你說,是不是杜暖暖的事。”
他低低地說:“是。”
她冷笑:“我便也是知道的,顧野你聽著,今天晚上就是你死在我門前,我也不會說什麽的。”
“菲菲,我求求你。”
“哼。”她冷傲地哼一聲。
“啊,將軍,你怎麽就跪下了。”
張菲菲心裏沉重的一聲響,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可是他卻對她跪下了,心裏一酸,卻還是說:“你就是跪一夜,我什麽也不會說的,你為了杜暖暖跪我,顧野,你是好有誌氣,你心中無我,我何必對你說什麽,你就死了那條心吧。”
也不再說什麽,顧自就進了裏麵的寢室,不想聽到什麽煩心的事,索性就撕下了棉花堵著耳朵。
他急急來這裏,也不問她一聲是否好,也不叫她一聲,卻總想著杜暖暖,她就是知道是誰,她也不會說的。
誰叫他,把她的心都傷透了。
醉藍冒雨帶著人去了刑部,那裏陰森得緊,守衛也森嚴,杜暖暖的身份特殊,多的是人想過來看看熱鬧,侍衛自然得小心地守著,但是來的人卻是皇後,畢恭畢敬地行禮了。
醉藍抬頭看著那鐵將軍鎖住的大門說:“帶本宮見見杜暖暖。”
“皇後娘娘,可是皇上沒有下令讓任何人都可以見她。”
話兒不悅地嗬責:“皇後娘娘是任何人嗎?你這侍衛好大的膽子,還不快開門。”
侍了想想皇後娘娘的威望,皇上對皇後的信任,手一揮:“開門。”
幾個人提著鳳儀宮的燈籠進去,一下子將陰黑的刑部照得格外的亮,裏麵的人太不習慣這樣的燈火了,揉著眼睛有些驚惶地看著這一切。
到了杜暖暖的牢房,話兒攔住了侍衛:“你們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