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是悲哀麽?
她可以因為顧野而跳下去,不顧自已的性命,什麽也不用多想。
這樣的暖暖,她心裏有的是誰,不用說得太清楚了,他又不是傻子是不是?可是就是這樣的暖暖,他喜歡。
還喜歡著,還是難過,有些東西和情感,是沒有辦法移開,哪怕是再多的女人,比她多美,比她多嬌,可全都不是她。
她有孕了,真好,如果問她,孩子在她心裏的份量會比得過顧野嗎?問出為,她肯定心裏不舒服。
現在不宜讓她生氣啊,得好好護著,保著。
暖暖一抬頭就看到了他,不知是看了多久了,雙眼有些飄得遠遠的。
放下了紅薯一笑:“皇上你過來了,怎生不讓臣妾接駕呢。”
於是他就進來了,落坐下去,還是如往常一樣問她:“吃得還好嗎?”
除了吃的,他竟然不知要問什麽,是悲哀麽?
她的小心翼翼,把她的醋勁,把她的撒嬌,小性子什麽都收回去了。
她溫和地一笑:“皇上,吃得挺好的,想吃什麽隻要說一聲,宮女就會做來給我。”
“嗯。”他應了聲。
喬公公奉上了藥,再輕步退了出去。
暖暖也放下了紅薯,有些中規中矩地看著他,就是笑,看起來心情不錯,看起來氣色不錯,但是他就是能看出這樣的笑,是多麽的牽強,像讓她難以忍受一樣。
“紅薯好吃嗎?”他問了一句。
她笑著說:“挺好吃的。”
“那就多吃點。”他順著她的話說了一句。
於是她就應:“是的,皇上。”
他有些悲哀,想了好些時候,看著桌子上那淡淡的光還是叫:“暖暖。”“嗯。”
“繼續吃吧。”要說什麽呢?很多話要說的,就是說不出口。
於是她又拿起了紅薯,慢慢地剝開皮,再慢慢地吃。
依然是很甜,卻吃是有些提著心的。
他來,不知是什麽事,看上去是挺溫和一樣,像是沒有什麽事發生一樣,可越是這樣的他,越是讓她有些猜不透,就開始提著心了。
弦也拿起放在籃子裏紅薯,低頭仔細地剝著那薄薄的皮。
他剝得很認真,修長的手指也像彈琴一樣的優雅,可是剝出來的紅薯,卻是有些慘不忍睹的。
暖暖以為他要吃,誰知他剝完了,就遞到她的跟前:“吃吧,別吃得急了,慢慢吃才好。”
“嗯,我知道的啦。”她拿起,也慢條斯理地吃著。
才吃了一口,就放下了紅薯看著弦。
“你有什麽話說?”他問。
她澄淨的眸子裏有些歎息:“皇上,上次臣妾做錯了,臣妾不應該跳下去的,臣妾也不是故意讓顧野來救的。”
“哦。”他應了一聲:“都過去了。”
“皇上。”她還是認真地看著他。
他說:“你說,朕聽著。”
“對不起。”
“……。”他笑了,有些悲涼:“你決定的事,怎生說對不起朕呢?”
暖暖有些著急,解釋著說:“不是這樣的,皇上,臣妾並不知道懷了孕,所以就跳下去,皇上這麽寵著雲淨,臣妾不想她有事,不想皇上心痛。”
“暖暖,事實是這樣麽?”
她也苦笑:“你總是把我想得太透徹了,弦,這樣子我好累,好吧。救雲淨,也是必須的,不管是從哪方麵出發,總不要讓人受傷,我是後宮裏的貴妃,不能光顧著自已。還有一個是,我曾經答應過顧野,他要讓我做什麽,我什麽也會去做。弦,如果你恨我,你討厭我,你要直接說出來,我不想看到你難過。”
他笑了:“朕有難過嗎?”
“有的,弦,我看到你難過,你笑起來,很難過。我不知如何跟你說,總之我欠你 ,便是欠你的。”欠顧野的,她會還。
弦笑:“吃吧,也別吃多了,會拉肚子的。”
“嗯,挺甜的,你要吃麽?”說出來,真的是舒服得多了,心裏憋著些東西,一直都難受。
弦看了搖頭:“朕不愛吃甜的東西。”
可是她已經剝開送到他的嘴巴下麵了,他低頭,就著她的手就咬了一口,糯甜的滋味在舌尖裏彌漫了開來。
的確是好吃啊,暖暖親手喂的東西,就是黃連,也會是甜的。
咬了一口,又再咬一口。
暖暖靜靜地看著,忽然的有些悲傷。
多久了,他沒有這樣溫和地和她呆在一起。是因為孩子嗎?所以他可以放下很多的東西。
那天他的眼神,隻怕是她一輩子也忘不了,那種恨,似由骨子裏生了出來。
親手給他端上茶:“喝些水衝衝甜。”
“朕第一次吃這東西,很不錯。”
“嗬。”她輕笑:“那如果喜歡的話,以後就多吃點。”
公公上來,問皇上是否在這裏用晚膳。
弦想了許久,然後說:“多做一些酸辣的吧!”
“是,皇上。”
“其實,我不太愛吃。”她笑:“胎兒是安靜。”
“以後指不定和你一樣,這樣不好。”什麽事兒都不說,寧願變成一個人的秘密,把自已鎖在裏麵。
“可真的不愛吃,那也沒有辦法。”
“暖暖,你握握朕的手。”他伸出手放在桌子上。
暖暖伸手去握一下,正欲縮回來,他卻是抓得緊:“暖暖,顧野的手並沒有多嚴重。”
她一怔,沒有想到他會主動跟她說這些。
“皮外傷總是好得快,不用多擔心的,朕會讓禦醫好好給他治治。”
“嗬。”她一笑。
他說:“你笑什麽,難道朕說的是笑話,朕言出必行。”
“不是這個唉,你說我要是說一聲謝謝,你會不會生氣。”小氣量的他。
他果然一板臉:“會的,幸好你沒說。”
“嗬嗬,所我就忍不住笑了。”她笑得可愛,有那麽點天真,有那麽點自滿自足的。
弦也看得有些呆,歎了口氣說:“你啊,總是拿你沒有辦法,暖暖,朕沒有想到你會懷孕,朕……很高興。”
“高興怎麽是這個樣子的呢,不是說要笑麽?”
他就一笑,如冰的水,那麽的美麗。
“就這樣,多笑一些。”
他伸手過來,她將頭湊過去,於是他就揉了揉她的發:“讓朕給你把肥脈?”
“你會?”她擄起袖子。
他不會,其實就是想搭著她的手,多觸摸觸碰她的溫暖。
眼神落在她的肚子上,很是柔和。
正在這會兒,宮女在外麵說:“啟稟貴妃娘娘,柳妃娘娘派了宮女過來問話?”
他眉頭一皺,她就知道他想說什麽,便說:“要問什麽?”
“皇上讓柳妃娘娘查那天雲美人的案子,說是有些話要問貴妃娘娘。”
弦有些不悅了,柳妃當真是目中無人,暖暖是貴妃,不親自過來問卻派個小宮女來。
暖暖反握住他的手,五指與他相扣著:“讓她進來。”
他站起來:“朕進裏麵去。”
見不得光啊,她笑。
他低下頭狡黠地在她耳邊說:“朕想聽聽問的是什麽,若是朕在這裏,就什麽也問不出來了。”
“那倒是。”她也輕笑:“那你進去吧。”
他走了進去,暖暖的寢室有著暖暖的味道,和記憶裏的一模一樣,很香,很宜人。
他坐了下來,看她翻了一半的書,玩玩她的棋子。
她的衣服隨意擱在涼榻上,他翻來翻去地看著,然後竟然手癢地給折得個整整齊齊的,還有那鞋子,也是一雙雙地看,看線是否鬆掉,是不是太薄會讓石子硌到她的腳。
他從來沒有這麽小心過,對自已亦是沒有。但暖暖是他的心頭寶,他不想暖暖出什麽事兒,一丁點也不會。
她太單純了,不適應後宮的爾虞我詐。
外麵聽到宮女說:“貴妃娘娘,柳妃娘娘想問,那日是不是貴妃娘娘讓話兒下去的。”
“是啊。”
“貴妃娘娘,柳妃娘娘查到是話兒故意捅了馬蜂窩,所以蜂才亂蓬蓬地出來蜇人,才有人趁亂將雲美人給擠下去的。”
暖暖思忖了一會,聲音溫和:“那柳妃娘娘,是不是懷疑本妃故意差遣話兒去做的,還是一切都是本妃策劃的。”
宮女有些一怔,卻還是說:“柳妃娘娘說了,皇上很重視這個事,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這事跟話兒有關,就必不了牽扯到貴妃娘娘,還忘貴妃娘娘恕罪。”
“你也隻是來傳個話兒的,本妃定你何罪?”
“那奴婢就如較告訴柳妃娘娘了。”
“自是這樣的。”
真可笑,怎會是她呢,如果是她,她又何必再跳下去。
倒是皇後,似乎真的要牽扯進去了,話兒是皇後的宮女,最重要的是,皇後當時並不在,這樣越發有避嫌的嫌疑了。
進了去看到弄得整整齊齊的房間,有些怪異。
“柳妃倒是不把你放在眼裏。”他一邊擺好她的首飾,一邊輕淡地說。
“她最近可能心情不太好。”所以忍耐力,也變得差了很多。
“這樣不好。”他說,然後拍拍笑,有些心滿意足地笑了:“暖暖你過來看,這樣是不是易找得緊。”
她走近一看:“你就忙活這些啊?”
“嗯,如何?”
“不錯。”
他拉住她的手:“別戴得太多,覺得越來越不好看了。”伸手拔下她烏絲上的珠釵:“朕記得你有一對的,怎生隻有一隻呢?”那一對都讓她戴在二邊,顯得清靈,他記得十分的清楚。
暖暖把先著放得整齊的首飾說:“不見了,可能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