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賜妃之事
他想了一會點點頭:“倒是你提醒了朕,給朕找一套素服,在宮裏隨意裝幾樣糕點,若是誰來啟元殿找朕,你知道怎麽說的。”
“奴才知道。”
若不是小喬子提醒一下,他還真忘了,如今他雖然當政,但是太後對杜暖暖的宿恨他卻不得不記著,早之前想保護她,就是一種說不清的情愫,如今卻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他更不想讓她受什麽傷害。
這一番耽擱遲了些,離小院老遠就聽到些燥音,推開院門一看,懶女人終於改性了,拿個東西在木桶裏捅著。
他忍不住的笑:“還以為走錯地方了,懶姑娘轉性了,值得嘉獎。”
暖暖白他一眼,埋頭繼續幹。
他背著手上前去,低頭一看有些無語長長地一歎。
暖暖丟下手中的木桶,喘口氣:“有什麽可笑的,這麽冷的天當然會結冰。”
昨兒個很不舒服的身子,洗完之後也懶得洗衣服了,便泡在水裏,今兒個就結成冰塊了。
“朕收回對你的嘉獎。瞧,朕給你帶了什麽?香吧。”
揭開食盒,裏麵是烤得香香的羊肉。
暖暖搖頭:“不愛吃。”
“那你想吃什麽?”真會挑吃,吃羊肉不好麽,這麽冷的天可以暖身。
“什麽也不想吃,看你就煩。”她站起來直視他:“你什麽意思,總是到冷宮來,待我和顏悅色還給我這個那個,一次是意外,二次是目的,第三你是什麽意思?”無事獻毀勤,非奸即盜。
白天的她,有精神的她,總是會把自個的傲骨豎起來,晚上卻又害怕寂寞,會和他有說有笑,他真有點弄不懂杜暖暖,可是又極想去讀懂她。
他抬腳想跨上去:“沒什麽意思。”
她一手將他推下去:“說清楚,我最討厭不清不楚的事情,你若是有什麽目的,最了說清楚,如果我可以幫你辦到,我想我也不會推辭,別對我好,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他就不解了,他就納悶了:“對你好,怎麽會是一件可怕的事?”有病啊她,腦子還病得不輕。
想這後宮多少的妃嬪想要得到他的注意,想他的寵愛,想他對她們好,哪個不使盡渾身解數來出眾,來討他歡心,就她有病。
她冷笑,雙手抱胸:“我杜暖暖認識的皇上是個什麽樣的人,我想我很清楚,冷漠,無情,從來不會做沒有好處的事,你對誰好三分,必要從其身上取回你想要的七分東西。我想我已經沒有什麽可以讓你利用的了,所以此刻你對我好,我很惶恐。”猜不到目的,所以真的惶恐,真的難以安心。
“在你眼裏,朕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臉色發黑,渾身有些顫抖,沒辦法,這是給她氣的。
“嗬嗬,你不是這樣的人嗎?”她冷笑二聲:“你會無條件對一個人了,這太陽都打西邊出來了。”
他咬咬牙:“那你說說,朕是想幹什麽?”這算什麽,好心當驢肝肺。
暖暖清亮的眼眸帶上不肯定:“我懷疑你想收買顧野,這世上對我最牽掛的也唯有顧野了,我想聰明到骨子裏的皇上不會不知道的,顧野是顧氏的人,但是他是一名多麽好的大將。”
她心裏,心心念念的就是一個顧野嗎?就把他想得這麽不堪嗎?
“杜暖暖,你想得太多了。”心裏尖銳的痛穿透了過來,他拂袖而去,他怎能再站在這裏讓她再而三地諷刺真心一片。
雪地上還有他踢倒的食盒,烤羊肉,幾種顏色漂亮的精致糕點也散了一地,她冷冷地笑著。
這樣就好,頭二天隻是她太虛弱了,心情太壞了,才會和他心平氣和地說話的。
拿了掃把將一地的東西都掃出去,雪又飄飄而下了,抬頭看著雪輕笑,姐夫是頂天立地的男兒啊,怎能讓他利用,他也最好動那些壞心思了,有些事她可以為了自由而配合他,有些她是萬萬不會的。
過年了,滿宮都是熱鬧而又喜氣的光景,就邊小灌木也披上了紅綢,宮燈皆又新又漂亮,又一年過去了,他從政得到了百姓的認可,並且愛戴著,處處都是歌功頌德,他現在應該可以鬆下心來笑一笑,繃緊了這麽多年的心弦,畢竟可以鬆了鬆。
可是他笑不出來,也輕鬆不起來。
迎春花,梅花,將書房裝飾得清雅。
“皇上。”喬公公打斷他的安靜:“柳妃娘娘過來請安。”
“打發走。”
喬公公輕歎氣:“皇上,這樣倒也不是個法子啊,今兒個早上如貴人過來,常貴人過來,宜主子等人也過來,皇上都沒見。”
他心情很不好,陰冷地說:“你也出去,朕不想見任何人。”
“皇上,今兒個是過年啊,宮裏的諸事還等著皇上呢。”
“滾。”他暴燥地叫。
喬公公隻得噤聲退了出去,稍過了會兒有人進來,他有些為難,倒還是去了書房,果然一開口皇上又暴怒。
實在沒辦法,太後傳的懿旨,焉能不遵。
他將性子收一收,便帶人去了永寧宮。
妃妃幾乎都在,一些命婦也入宮請安,行過之處皆皆行禮,一張張如花似玉的臉越看越是不耐煩。
“母後吉祥。”他略略行個禮。
太後有些擔心地道:“皇上氣色似乎不太好?”
“朕頭二天受了寒,所以也沒來給母後請安,還望母後恕罪。”
“快坐著,讓禦醫瞧了沒有,皇上可是一國之君,龍體萬不能馬虎,這啟元殿的奴才們倒也是的,若是再讓皇上受寒,哀家饒不了他們。”
弦輕笑:“母後,何必跟這些人置氣,母後氣色看起來倒是不錯,這樣朕也安心,今兒個過年就還和往常一樣,母後最愛看戲,朕特地讓人尋了地方特別的戲班子來唱戲。”
景淡淡一笑:“皇兄對母後,一向都這麽有孝心,臣弟慚愧,慚愧。”
“朕向來覺得都不如景的孝心來得了。”他輕淡說一句,接過喬公公遞上來的茶,細細地品著。
“又是一年啊,天下太平,國泰民安,還有常貴人懷龍胎都是喜事,哀家心裏多是高興啊!皇上你猜猜,今兒個早上契丹二王子給哀家賀年,要哀家賞什麽給他來著。”
他從善如流地問:“他向母後要什麽?”
耶律風這幾天可安靜著呢,今兒個是盛錦的大節日,早早更也來向他賀拜,隻是他沒什麽心情。
太後感歎地說:“盛錦和契丹一直也是磕磕碰碰的關係,邊關居民不得安生啊,哀家以前一直都想著怎麽去和善契丹和盛錦的關係,都苦於沒有什麽機會。不曾想到機會就這麽送到眼前了,契丹不僅派人前來講和,還派了個二王子過來表他們之心,哀家當真是心喜啊。”
他也不插話,就靜待著她說完。
耶律風肯定不會白來的,他向太後討的是什麽……他心一驚,太後已經說:“耶律風二王子可向哀家討個女人,杜暖暖。”
果然是這樣,弦倒也沒驚慌,隻是說了句:“杜暖暖是朕的妃子,自古母後也知,皇上的女人除了死,不得另嫁。”
“做大事者,安能苟小節,賜妃之事在我盛錦倒也不是第一次,哀家已經答應他了。”
皇上對杜暖暖,果然態度真不一般,護得緊不說,還不舍得放手了,他倒也知道什麽叫做割舍嗎?這滋味他得試試。
“母後,這話說強扭的瓜不甜,畢竟杜暖暖也曾是皇兄的妃子,總也是得過問她的意思。”
“這是為了盛錦,為了百姓的事,她應該感到驕傲。”太後說得很理直氣壯。
弦放下了茶:“還是問問她的意思吧,朕可不想讓人當成狠心的帝君,母後,這事兒就不必母後操心了,朕自會解決的。”
太後點頭:“那了,皇上可記得,切莫傷了盛錦和契丹的和氣。”
“朕記得。”
“那景王,你便和著你皇兄一塊兒處理吧,你皇兄這會兒身體不太好,你作為臣弟,也得多幫著皇上做事兒。”
景王也應允,她的意思誰都明白,就是不想讓弦私作主張。
戲台上唱戲,哭笑鬧嗔癡哪樣不演得淋漓盡致,他有些坐不住,等戲唱了幾出,便讓喬公公扶了悄聲地走。
“柳妃娘娘,你看皇上走了,瞧瞧,常貴人也走。”
柳妃冷眼看著,回眸瞧她:“如貴人也坐不住了吧!”
如貴人訕訕然地笑:“哪呢,太後娘娘在看戲,臣妾安能失禮啊。”
“二姐姐。”軟軟的聲音夾了進來。
柳妃回頭一看,壓下心裏的不悅:“醉藍,怎麽了?”
她腆腆一笑:“二姐姐,今兒個過年,我們呆會散了戲,去看皇後姐姐吧。醉藍聽說皇後姐姐在潛心修佛,往日也不敢去打憂了。”
她說話輕言輕語,說得倒是令人不反感,就算現在柳妃心情不了,也生不起氣來。
“本妃看還是不要去了吧,本妃可不覺得皇後會想看到我,本妃要一起若是讓她生氣憂了清修,那不是更罪上加罪。”抬起白嫩的手看那指甲上的鮮紅:“醉藍妹妹,如今太後可對本妃極其不滿呢,若再去打憂,這罪,你說誰擔當。”
醉藍愧疚一笑:“是我不好,二姐姐看戲,醉藍先回去坐著。”
如貴人往回一看笑道:“瞧著這醉藍,隻是一個美人吧,倒也是心不燥不急不慢的,這戲有什麽好看啊,看了年紀的人才喜歡,她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