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嬌顏玉色
太後懿旨一下，便是想去攀個交情的也先壓下這麽個心思了。
圓圓扶著柔軟無力的暖暖出了碎玉聽音：“才人主子你看，這宮裏頭種的美人蕉都開了，可漂亮了。劉公公今兒個跟夏宮的奴婢們說，要多勸著小姐出去走走病才會好得快。”
長廊的無一不精致，繪上花，鳥魚竹等物，卻是孤寂而空曠著的，假山上的流水染了陽光亮晃晃得令她睜不開眼。
圓圓扶著她出了小道了，轉過一個假山眼前一亮，一大片火紅的美人蕉開得十分的燦爛，碧綠碧綠的葉子襯著那火紅，嬌豔又美麗。
“才人，好看嗎？”
暖暖點點頭：“好看。”
圓圓聽了才舒心地一笑：“小姐要多看看，如今天氣暖透了，禦花園的花才漂亮呢，才人會冷嗎？要不要奴婢去拿多件衣服。”
暖暖搖搖頭：“不用了。”如今是五月天，陽光溫暖地照耀著，暖風也輕輕地送，送來了花香陣陣，坐下來聞聞這些味道，像是活了過來。
仰頭看著瓦藍的天空，那白雲依然這般的悠閑，宮簷樓角鎖住了無邊無際。
五月的天如果在洛城，那真的是金子一般的時候啊，滿城都是白色的花香，綠油油的草見風就長，天藍得讓人可以抬頭就傻笑。
“才人主子。”小安子興匆匆地跑上來，打斷了這裏的寧靜，開心地說：“才人主子，顧大將軍托人送了東西進來給才人主子。”
暖暖心中一喜：“給我看看。”
是一個小木盒，揭開一看淡淡地香撲鼻而來，裏麵用軟布包著好幾種幹燥的花。
“才人主子，這是香料，宮裏也多著呢。”圓圓輕聲地說了句，真不知顧大將軍怎麽托人送這個進來給才人主子啊。
能讓小安子這麽興匆匆送進來，賞錢肯定也沒少。
“你懂什麽呢，顧將軍送的這是安息香，可以寧神安息，養精蓄神的。”
“他…他回來了嗎？”
小安子搖搖頭：“沒有，不過奴才打聽了下，顧將軍在太後生辰會回來的。”
暖暖這才鬆了口氣，那麽接下來的日子就要好好地養身體了，不要讓姐夫看到她又病了。
這些香花她知道，這是洛城最多的，淡淡的清香是記憶裏很熟悉的香味啊，也隻有姐夫才會這般用心地照顧她，為她著想了，往後的日子也許會有更多的苦，隻希望不要拖累了他。
在她生病的期間，太後娘娘一直讓禦醫來給她看，補身子的藥還有名貴的補品堆了個滿滿的。
有時候她真的有些迷糊，恨，是什麽呢？
火紅的美人蕉隨風搖擺著花枝，五天的暖晴，隻覺得有些看不透了。
幸而這麽一段時間皇上並沒有再來，如今想著他就會覺得不是恨得痛了就是痛得恨了，往後的時間，還那麽長那麽長啊。
幸而在京城的不是姐姐，是她，她杜暖暖早就不怕死了，心無所掛，生亦又如何。
等著吧，總會過來的，現在是五月天，夏去秋走冬會來，熬不過去就一個死字而已。
元霜元柳皆是一身亮麗的顏色，元霜是一身桃紅的華衣，頭上燕子吊金珠，一雙金燕耳墜兒也是漂亮精巧，姣好的眉目畫上了金粉，頓時生得好幾分的威嚴。
元柳卻是一身的水藍，本就肌膚白若雪般，那般一襯，越發的欺霜賽雪，眉目清秀隻著以些許的珍珠首飾點綴著烏絲與雙耳，怎麽瞧，怎麽的精致好看，不比那元霜的貴氣蓋得半分，弦朝她微微一笑，心裏有了別意，她含羞帶怯的黑眼珠子也帶上了喜意，羞羞然地用絲袖微掩臉，再抬起了秀目看著眼前的皇上，甜笑在眉尖眼角處揮散不去。
弦再看最右邊的醉藍，一身輕綠的衣裙，端莊，秀氣，倒也是長得極為標致的，卻是連眼眉都不敢抬起來看他一下，沒有刻意地展示自已，但是又不會覺得太寒酸了去，總的是中規中矩的人。
“你們還不向皇上行禮。”劉公公瞧著一笑。
“見過皇上萬歲。”三名少女聽罷，便朝眼前的皇上行禮。
弦今兒個下了早朝，已經換上了一身白色的錦衣，精致的銀龍與白緞邊，足踏著綴白雲黑靴，頭發隻是用金冠束起，整個人幹淨俐落，五官怎生的一個精雕玉琢，看得三女芳心直跳著。
他溫和地笑：“不必多禮，今兒個是太後娘娘的壽辰，爾等入宮為太後賀壽，好矣。”
黑如濯石的雙眼一直盯著中間的女子看：“朕倒是不知你們……。”
元柳一聽，即刻便說：“回皇上，民女是元柳。”指指左邊的說：“這是姐姐元霜，以及堂妹醉藍。”
他笑意更深，淺淺的梨渦兒仿帶著甜甜的味兒：“哦，你們也不必多禮，算起來自份自也是不低了去。朕往時隻聽得人說京城美人顧元柳，今日一見，果然是燦若明珠。”
元柳一聽，心跳得有些發痛了去，雙眼燦亮燦亮的像是含著春光的一池靜水：“謝皇上謬讚，民女也隻是弱柳之姿。”
“咳。”元霜輕咳一下。
弦馬上便說：“元霜妹妹是否不舒服？”
元霜淡淡一笑：“謝皇上關心，風入了喉，有些癢著了。”
“喬公公你派人好生侍候著三位妹妹，今兒個太後的壽辰，朕無暇分身。記著，可得好生侍候好了，若不然朕扒了你的皮。”
喬公公連連彎腰點頭：“奴才一定辦好，一定辦好。”
今天宮裏處處熱鬧著，到處都擺上了花，後宮更是人頭湧湧，若不是司路監的消息，元霜元柳和醉藍豈能這麽巧就在他會走的小道上偶遇，喬公公自是知道其中之緣故的，打量了會皇上的神色，並沒有生氣的樣子。
“小喬子。”他心情極好地揪了朵木芙蓉花聞了會說：“朕是否豔福不淺，元霜元柳可真是名不虛傳的美人呢？”
喬公公哪敢說是，可也不敢說不是，抹了把汗嘿嘿笑。
弦將花往他臉上一丟：“你笑什麽笑，給太後的壽禮都準備好了？”
“奴才自然是準備好的。”
“那便是好。”
往前走忽然他又說了句：“喬公公，你瞧著元柳如何？”
喬公公說：“極好。”
“你若再是行些中庸之道，你也不必待在朕的身邊了。”他身邊可不少這樣的人。
喬公公這才問出心底的話：“皇上，為什麽偏偏是元柳小姐，而不是元霜小姐呢？太後對元霜小姐好像更上心，已經召了好幾次元霜小姐進宮了。”
他仰首闊步往前走：“朕倒是知道的，她們姐妹在顧家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最善於爭寵，朕要讓你去做的是給朕查清楚是否屬實，另則，醉藍也查查。”無霜是嫡出受寵是應該的，但是元柳可以和她受寵不上上下，定定也是有其之理。
“奴才知曉了，定會一五一十的查個清楚。”
他忽然停了下來，喬公公低頭走頭差點一頭就撞上去了，小心地立好順著皇上的視線看出去，但見一淺紫色的女子帶著幾個下人捧著東西往永寧宮而去。
他勾起唇邪邪一笑雙眼微微眯起：“那不是朕的杜才人嗎？似乎氣色精神不錯啊，許久不曾見朕不知她想念不。”話沒落已經踏向她去了。
“今兒個天氣真是好，難得的是在後宮竟然看到朕的才人出來走走了，朕以為才人是病得手指都動不了呢？”清亮的聲音帶著幾分嘲笑，他是特意不讓人通告，從後頭趕上，一說完就拍上她的肩頭。
暖暖回身一看，差點嚇了一跳，他居高臨下地瞧著她的表情，她微微的顫抖取悅了她。
其實動真格來說，他並不希望看到她的，可是看她老八股的臉上能出現那一抹慌張，就是無由來得高興，嚇她一嚇又如何。
暖暖定定神，收住被驚嚇的心行了個禮：“臣妾見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一手拔起她的下巴，看到她假裝鎮定的雙眼，挑起左眉一笑：“朕看到愛妃病好了，甚是心悅啊。”
這話讓她神經提了起來，急急就回話：“回皇上的話，臣妾底子差，病還不曾完全好。”
當真是有意思了，這般說是不想他去寵幸她了，她以為她是誰啊，上次寵幸她的時候他居然……，想想這像黃蓮一樣的臉他就沒有性致。
“哦，是嗎？”他淡淡地問了句。
當他是什麽來著，見女人就撲嗎？女人這欲擒故縱的招數對他早就不靈了。
放開她的下巴，他遙視著遠處：“好生休養吧，喬公公，瞧瞧景王差人給太後送了什麽過來，抬著進宮的，想必費了不少心思了。”
也不管暖暖，顧自又先行離去，說實話他還沒時間去嚇死她，長得又不是絕美，不是天仙她有什麽資格端架子，在他弦的麵前弄這些手段當真是幼稚，早早洗洗睡吧。
暖暖看他離開是暗裏鬆了口氣，起身的時候才發現手心有些生痛，低頭一瞧居然自個都掐得暗紅了。
偏得圓圓還樂嗬嗬地說：“皇上對才人主子可真是關心啊，才人主子病也快好了，原禦醫都說主子是身體虛寒，這是以後慢慢調理的。”
她巴不得一年半載都不要好，這樣他就不會到夏宮來。
一路往永寧宮去，皆是熱鬧得不得了，見過一麵總是有些印象，微微點頭行禮便過去，永寧宮早就熱鬧得笑語歡聲縈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