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難道還能踏天嗎

  主幹道變成步行街，攤鋪一個挨一個，排列成四列縱隊筆直的往前延伸，足有三公裏，大道一側的兩列攤位售賣的副食品和蔬果，對麵的一側的兩列買的是日用品、工藝品和少量的故舊物品——頗有北京潘家園的風韻，兄弟我是學理工科的，畢竟喜歡較真，算了一下，結果驚人，一口氣逛完，足足的要走上12公裏，我問張靜涵說：“是不是隻逛一部分？”


  張靜涵執著，說：“不。”


  我一顫，說：“全逛？”


  張靜涵肯定，說：“當然？”


  我抬頭，望了一下浩浩蕩蕩的綿延三公裏的攤鋪，說：“得要多少啊。”


  張靜涵不以為然，說：“不過就是600-1000家。”


  美女逛街，堪比男人打Game，具體表現就是沒完沒了，不吃不喝都沒關係。


  我拗不過張靜涵，再說，除去聽她的，也沒別的什麽辦法，兄弟我豁出去，別說600-1000家，就是翻兩番，讓兄弟我跑斷腿，我也照樣要陪張靜涵逛完。


  普羅旺斯地區的氣候是“地中海式”的，日照充足，大約300個晴天，夏季雨少，賣傘的，生意不多，可是，賣草帽的聲音也不多，可是，可是，幹編織工作的人，到不愁沒錢賺，大家人手一個碩大的草編包，連塑料袋都省了，堪比在國內，大家無論走到哪，不管忙的，還是不忙的，有事，還是沒事的，手機全都不離手。


  入鄉隨俗，我把購物筐、購物車什麽拋到腦後，買了一個草編包，和大家一樣拎著，和張靜涵一起，往前走。


  來到調味品的攤子，沒棚子，距離入口不遠，擺放著超過20種色彩豔麗的香料、調味料、和用於烹飪的幹花，映著陽光，整整齊齊的鋪陳著，讓人感到自己看到的似乎不是什麽攤床，而是慶典中引領盛裝遊行隊伍的華美的花車，而且，由於賣的是芳香料，相比其他的攤位，多出一點點妖冶的氣息，張靜涵停下，我問她。“買什麽？”


  張靜涵對於買什麽，沒什麽特定的想法，隻要看上的就買，說：“黑芥末。黑堅果、黑胡椒、八角大茴，桂皮，肉豆蔻粉，也不錯，也要，黃薑粉呢？拿過來讓我看看。”接過攤主遞過的黃薑粉，張靜涵看了一下，滿意，說；“也要。”


  我汗，美女，你過癮呢你，再說，你是過癮了，你買的東西可都是要由我來背的，再說，我和張靜涵才剛進門，好不，一出手，買下多少東西，裝進草編包一下子占去20%的容積，再往前走，用不了，再逛三四個攤位，估計，我買的草編包，肯定裝滿，返回頭，我還得再去買一個，再說，就算草編包不貴，兄弟我還是買得起的，要是一直放任張靜涵滿足自己的購物欲，一圈逛下來，別說草編包，我需要買多少才夠用，估計，是不是需要考慮一下，找一個集裝箱，說不定，都是我需要考慮的，不過，既然買了，我當然不能讓張靜涵放回去，隻好勸說張靜涵，說：“要不打住，到此為止吧。”


  張靜涵不高興，當然不願意打住到此為止，堅持說：“我要買。”


  我說：“為什麽非要買呢？”再說，不就是芳香料嗎，不買，又能怎麽著，難道還能踏天嗎？

  踏天，當然不至於，不過，張靜涵想要買，總是可以找到理由的，一伸手，要攤主遞給自己一種橙色粉末，製造氛圍，驚呼，說：“多醒目啊。”


  可是，醒目，又怎麽樣，我並不認為，可也當做必須買下的理由，看一眼張靜涵，依舊不同意讓她買。


  張靜涵不服勁，繼續找理由，問我說：“知道是什麽嗎？”


  我沒見過肉豆蔻的花朵，當然不認識，說：“不知道。”


  張靜涵教誨似的，告訴我說：“是肉豆蔻的花朵。”


  可是，是肉豆蔻的花朵又怎麽樣，就是金枝玉葉開的花，我也不許張靜涵買，說：“還是算了吧。”


  張靜涵不幹，繼續找理由，說：“你知道嗎，我頭一次見到肉豆蔻的花朵，帶給我的視覺記憶可強烈呢，一直留存到現在。”


  又上綱上線，還扯上視覺記憶，還強烈，還一直留存到現在，不過，一竿子打翻，愣說張靜涵瞎掰，當然也不合適，我問她，說：“怎麽帶給你強烈的視覺記憶，又留存到現在了？”再說，要是張靜涵說不出什麽，她所謂的帶給她強烈的視覺記憶，一直留存到現在，不攻自破，自然是瞎掰，順理成章的，也就沒理由買下什麽肉豆蔻的花朵，給我增加負擔吧。


  張靜涵是老師，是耍嘴皮子吃飯，擅長的，就是說，當然不介意給我一個我壓根不想聽到的答複，說：“猩紅色，已經半幹，細長的花瓣恣意的伸展，和風中的微微卷起的紅發似的。”


  算了，我不再反對張靜涵買下肉豆蔻的花朵，連詩意都出來了，不給她留下強烈的視覺記憶，一直留存到現在，才怪呢。


  又往前走，百裏香，張靜涵買，迷迭香，張靜涵買，遇到月桂，想都不想，又要買，可是，兄弟我卻又沒法淡定了，忙說：“差不多了吧，都買了兩樣了。”


  張靜涵照例，說：“不行。”


  我照例較真，說：“為什麽啊。”再說，就算張靜涵掃貨上癮，也要顧及到我的承載能力吧，畢竟，兄弟我是人，不是超人，別說推著火車倒著跑，就是多背上三四個裝滿東西的草編包，兄弟我，也是無法承受的。


  張靜涵信誓旦旦，不愁找不到理由，說：“知道芳香三劍客嗎？”


  我說：“不知道。”再說，知道了，又怎麽樣？

  張靜涵說：“芳香三劍客，包括百裏香、迷迭香和月桂，總不能隻買兩樣，偏要遺漏一樣吧。”


  張靜涵說的對，芳香三劍客，隻買兩樣，偏要遺漏一樣，難免存在缺憾，不一樣，我沒話說，隻好不再阻礙張靜涵，讓她買。


  買了月桂，張靜涵放進草編包，我們兩人漫步，又往前走。遇到肉，張靜涵買，遇到海魚，張靜涵買，遇到蔬菜，張靜涵買，兄弟我扛不住，肝顫，說：“有必要，肉、海魚、蔬菜全買？”


  張靜涵十分的認真，說：“當然。”


  我幾近急眼，說：“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