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靈把趙應丟去了京兆府衙。
趙應所犯的事兒,由梁乘審理即可。
而呂青山,就直接帶回了皇宮幽庭司,那是審訊宮人的地方。
之所以選在這裏,是方便蘇雨昕也聽審。
呂青山一進幽庭司,就被嚇著了。
也是趕巧了。
西六宮裏某個太嬪的寢殿丟了東西,查到了某個太貴人手下的一個太監頭上。
這會兒正在審訊。
被抓進幽庭司的人,少著也要丟半條命。
各種刑具鮮血淋淋,慘叫連連。
呂青山嚇的心肝直顫,襠裏不由自主的就濕了幾分。
更是腿軟的都走不了路。
還是被硬拖著進去的。
倒是沒給他用刑,隻是把他關進一個小房間裏綁了起來。
像是為了防著他自殺,臨走前金靈還把他的下巴給卸了。
疼的呂青山眼淚一下子就滾了出來。
但是下巴被卸了,隻能發出一聲無意義的痛呼。
還有一長串,滴答滴答的口水。
金靈看都沒看一眼,隻是吩咐侍衛看好了,便轉身回去複命。
蘇雨昕剛和風曜一起用過晚膳,這會兒正坐著說話。
金靈先讓青雀通報了一聲,然後才進了大殿。
“皇上,娘娘,屬下已經抓住了呂青山,現關在幽庭司。”金靈拱手,語氣一如既往的冰涼。
“這麽久?”風曜抿了一口茶,問道。
用過早膳後就讓金靈帶著聖旨去捉拿呂青山的,這都晚上了。
“出了點兒意外。”金靈說道:“屬下去的時候,呂青山已經出了城。”
金靈將呂青山如何騙取趙應,如何去水月庵,又是如何跌落恰好被呂明霞遇到,還有呂明霞如何上報京兆府衙大義滅親……
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
“呂明霞……”蘇雨昕抿了抿唇,除了年前呂詩言提起過一句,就再沒人在她耳邊提起過了。
她都快忘了這號人了。
“是她報的官?”蘇雨昕問道。
“是。”金靈點點頭。
“倒是有意思。”蘇雨昕捏了捏手指,問道:“她這般大義滅親,可提了什麽要求?”
“她本來說不要嘉獎,隻問幾句話。再得知呂京圍五年刑滿後會釋放,她便要求在給呂京圍加十年流放重役。”金靈說道。
“她是恨毒了呂京圍。”蘇雨昕搖搖頭:“雖說她是報應,但到底是讓呂京圍給徹底毀了。”
“都是他們自作自受。”風曜哼了一聲:“如今也是狗咬狗。”
“那皇上要答應嗎?”蘇雨昕托著下巴,問道。
“本就是無傷大雅的要求,既然她大義滅親,那就應她又如何。”風曜說道。
“是。”金靈拱手應道。
“等呂京圍流放時間滿了,滿心歡喜的要回盛京城的時候,再告訴他。”蘇雨昕在一旁興致勃勃道。
“是,屬下遵命。”金靈再次應道。
“想現在去審審呂青山嗎?還是說,今兒天晚了,等明天?”風曜問道。
“就今兒吧,當飯後消食了。”蘇雨昕起身,笑眯眯的說道。
“好。”風曜點點頭:“你先去幽庭司準備,朕和皇後待會兒就過去。”
“是。”金靈再次拱手道:“屬下馬上去準備。”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打個賭吧,皇上。”蘇雨昕扒著風曜的胳膊,眯著眼睛笑道。
“賭什麽?怎麽個賭法?”風曜捏了捏蘇雨昕的手,問道。
“就賭呂青山會不會拉我舅舅一家下水。”蘇雨昕說道。
“好。我賭會。”風曜率先說道。
蘇雨昕一下子傻了眼。
風曜揉了揉蘇雨昕的腦袋,笑道:“賭注是什麽?”
“贏了的答應輸了的一個要求。”蘇雨昕回過神兒來,氣狠狠的說道。
“為什麽贏了的要答應輸了的一個要求?贏的人不是該有獎勵嗎?”風曜笑著問道。
“有機會答應我的要求,滿足我的願望,難道對皇上來說,不是獎勵嗎?”蘇雨昕眯著眼睛問道。
“當然是。”風曜一把將人禁錮到自己的懷裏,問道:“那如果我輸了呢?”
“不可能。”蘇雨昕信心十足:“呂青山是個十足的自私鬼,怎麽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重新給你一次機會回答。”風曜輕咬了一個蘇雨昕的唇,語氣變得有些危險。
“能有機會滿足皇上的願望,對我來說就是獎勵。”蘇雨昕立刻義正言辭的說道。
“這還差不多。”風曜又低頭咬了一下蘇雨昕的唇,正欲更進一步的時候,被蘇雨昕雙手推開。
“先去審呂青山吧,一會兒就真的太晚了。”蘇雨昕眨著一雙無辜的眼睛,說道。
“好。”風曜鬆開蘇雨昕,問道:“要去更衣嗎?”
“不用。”蘇雨昕傲嬌的揚起下巴:“我不靠衣裝也能配得上皇上的氣勢,穩壓呂青山好幾山。”
“當然。”風曜讚同的點點頭。
幽庭司是在個偏僻之處,離未央宮特別遠。
車輦走了半天才到。
大概是幽庭司的人知道皇上和皇後要來這裏,特地把刑具都擦幹淨了,看著閃閃發亮。
更有種瘮人的感覺。
蘇雨昕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風曜立刻緊握住她的手,手指在她掌心裏輕輕摩挲了一下。
呂青山還被綁在架子上。
沒用任何刑。
金靈就守在一旁,見到風曜和蘇雨昕走過來後,這才哢吧一聲給呂青山把脫臼的下巴安回去。
又疼的呂青山一哆嗦。
忍不住鬼嚎了一聲。
但是抬頭觸及到風曜那凍人的目光後,立刻把後麵的鬼嚎都咽了回去。
“草,草民給皇上請安,給皇後娘娘請安。”呂青山哆哆嗦嗦的說道。
“呂青山,你可知罪?”風曜問道。
“草民知罪。”呂青山抖著嗓子說道:“還請皇上看在亡父曾屢立戰功的份上,饒草民一命。”
“你怎麽還有臉提外祖父?”蘇雨昕冷哼一聲:“別忘了,你已經被舅舅逐出呂家家門了。”
“不是的。”呂青山連連擺手:“大哥隻是一時生氣,他不會那麽狠心的。”
“族譜已經抹去了你的名字,也已經在戶部備案了。”風曜語氣涼涼的說道:“這還不叫掃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