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府門口的鬧劇,蘇雨昕很快就知道了。
當下便沉了臉。
“最近忙,還沒顧上他,他倒自己撞上來了。”
都被罷官了,不說老老實實的,竟還和前周的人有所牽扯。
如今前周被滅,周辰被抓,他不說縮進自己的殼子裏減少存在感以保命。
反而還鬧的沸沸揚揚。
“那正好,一並處理了。”風曜一邊逗康康,一邊說道。
“嗯。”蘇雨昕點點頭,又有些猶豫:“隻是……”
“怎麽了?”風曜抬頭。
“如果我們這個時候捉拿呂青山,會不會顯得舅舅他們不好?”蘇雨昕抿唇問道。
就好像是舅舅先知道了他和前周有牽扯,所以才要逐他出家門避嫌一樣。
錯是沒錯,但對名聲不好。
“那就換個說法。”風曜抽回被康康死命攥著要啃的手指,說道。
“也成。”蘇雨昕想了想,問道:“換個什麽說法?”
“欺壓百姓。”風曜說道。
“也不冤枉他。”蘇雨昕點點頭:“他為官這些年,確實幹了不少缺德事兒。”
“李雲圖,就以欺壓百姓,霸占良田為由,擬旨捉拿呂青山。”風曜吩咐道。
“是,奴才遵命。”李雲圖恭敬的應道。
“別著急。”蘇雨昕阻攔道:“先讓別人磋磨磋磨他再說。”
那個叫趙應的,和個二溜子似的,不是什麽良善之輩。
被呂青山擺這一道,估計心裏都要恨死了。
還是先讓他們折騰一番吧。
“好。”風曜點點頭:“那就等明日吧。”
呂青山現在確實被折騰的有點兒慘。
趙應本就不是正經人,手下養著一群惡霸,他自己也是心狠手辣的。
若說以前,他倒還能顧及著一點兒平遠候府,不敢對呂青山怎麽樣。
可如今,呂青山已經被逐出了家門。
現在是他們為刀俎,呂青山為魚肉,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
什麽鞭打,墊凳,辣椒水……
呂青山從小到大,哪怕是被罷官之後,也活的很滋潤。
幾時受過這種罪。
疼的哭爹喊娘,昏厥過去好幾次。
甚至還尿了。
趙應嫌棄的擺擺手,伸了個懶腰:“今兒就到這兒吧,明兒繼續。”
“是。”他的手下將鞭子掛在一旁,說道。
“這就是騙我的下場,咱們以後有的是時間……”趙應一邊說,一邊用力戳著呂青山胸口的鞭傷,一字一頓的說道:“慢,慢,玩!”
呂青山臉色慘白,雙目無神,嘴角淌著哈喇子,聞言嚇的又尿了。
“放過我吧,放過我吧。”呂青山嘴唇哆嗦著說道。
“放過你?”趙應冷笑一聲:“行啊。要麽把你欠我的錢還了,要麽讓侯府二小姐嫁給我。”
呂青山喘著粗氣。
他現在哪兒有錢?之前收拾的細軟已經被呂府扣下了。
至於侯府二小姐……
他不就是因為這個才被逐出家門,淪落到這種境地的嗎?
如今,他怎麽還敢?
更主要的是,就算是敢,他也做不到。
他要是再敢拎著訂婚書上門,非得讓呂青洲把他拆了不成。
“怎麽?老子給你指的兩條明路都做不到?”趙應用力的拍了拍呂青山的腦袋:“既然都做不到,那就老老實實給爺受著。”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呂青山身上疼的厲害,整個人都哆哆嗦嗦的。
要不是繩子綁著,他早就摔到地上了。
一想起明天,後天,大後天……
可能會一直過這樣的日子。
被鞭打,被辱罵,被墊凳,被沉水……
一想到以後日複一日的過這樣的日子,呂青山就覺得心裏一陣絕望。
還不如死了呢。
呂青山嚐試著咬了咬自己的舌頭。
沒下得去嘴。
眼看著趙應就要走出去了,呂青山不顧一切的叫道:“等等,等等……”
“怎麽?你是能還錢了?還是能讓侯府二小姐嫁給我了?”趙應回過頭來,涼涼的問道。
“我沒錢。”呂青山抿著唇說道。
“所以,是故意耍我的?”趙應眯起眼睛,陰森森的問道。
“不,不是。”呂青山吞咽了一口唾沫,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我還有其他的女兒。”
“其他的女兒?”趙應一愣,沒反應過來。
倒是他旁邊一個手下反應挺快的,說道:“好像是有一個,不過去做姑子了。”
“做姑子去了?”趙應皺起眉頭,快步走到呂青山身邊,啪的就是一個大嘴巴。
“你女兒都做姑子去了,你還敢許給我?”趙應惡狠狠的啐了一口。
“不光是做姑子去了,好像還被她親哥給玷汙懷了孩子。”剛剛那個手下摸著下巴,又說道。
趙應聞言,反手又是一個大嘴巴。
打的呂青山嘴角流血。
“不幹不淨的,也敢塞給老子?”趙應猶不覺得解氣,又左右開弓啪啪的打了好幾個。
呂青山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腫的眼睛都快看不見了。
“她雖然不幹不淨了,但是庵裏的姑子們可都是幹幹淨淨的。”呂青山咬字不清的說道。
“什麽意思?”趙應皺眉道。
“可以讓她幫你騙那些小姑子出來,然後用迷藥迷暈……”呂青山小心翼翼的說道。
趙應愣了一下。
然後大力的拍著呂青山的肩膀:“就你這樣的,當初是怎麽為官為候的?朝廷對當官的就沒一點兒要求?你這種齷齪的心思,下三濫的手法,我都得甘拜下風。”
“過獎過獎。”呂青山連連說道。
“過獎?你他媽覺得我是在誇獎你嗎?”趙應又猛的在呂青山的後腦勺上拍了一下,罵道。
“雖然手法不怎麽樣,但結果很好啊。”呂青山忙的說道:“日日有新娘,不比取個侯府二小姐,日後還要看人家臉色過日子要爽快的多嗎?”
“倒也是。”趙應哈哈一笑,眸底帶著幾分猥瑣:“行啊,那你就來說說,怎麽著才能得手。”
“其實很簡單。隻要我出馬,明霞一定會言聽計從的。”呂青山諂媚的笑道。
“你保證?”趙應挑眉問道。
“當然。”呂青山連連點頭:“反正我如今落到這種境地,也逃不出您的手掌心,又怎麽敢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