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平遠候欠你錢?還是本將軍欠你錢?”呂青洲居高臨下的盯著趙應,問道。
“都,都不是。”趙應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
“既然沒人欠你錢,哪裏來的欠錢不還的惡名?”呂青洲步步緊逼。
“呂;呂二老爺欠我錢,他也是平遠候府的人。”趙應再往後退一步,結結巴巴的說道。
“他不是。”呂青洲哼了一聲:“他與我平遠候府,再沒半點兒關係。”
“他是打著平遠候府二老爺的身份,我才借錢給他的。”趙應叫嚷道。
“那你去找他算賬。”呂青洲回頭吩咐管家:“把呂青山叉出來。”
彼時,呂青山正在自己的院子裏偷偷收拾行囊。
他不知道呂青洲和呂京川他們回來的這麽快。
否則他絕不會給趙應寫什麽訂婚書。
他本想著,趙應帶著訂婚書上門提親,呂明雙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肯定無可奈何。
畢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到時候呂明雙出嫁後,這偌大的侯府就是他的。
他要多少銀子沒有?
可如今……
尤其是得知趙應帶著聘禮守在門外的消息後,更是嚇的不輕。
幸好他們都不在府裏。
可以拖延一點時間。
他收拾好細軟就從後門溜走,從此山高水闊吧。
隻是他太貪心。
什麽都想要。
這收拾來收拾去,就收拾了很久的時間。
包裹箱籠也整了八九個。
以他一人之力根本就拿不走。
隻好又忍痛篩選。
這一墨跡就到了現在。
管家帶著人進來的時候,呂青山還正在艱難的抉擇。
地上桌上,擺著不少首飾器皿花瓶。
“誰讓你進來的?”呂青山立刻跳起來,張開胳膊擋住,然後怒斥管家。
“就算我如今沒了官職,可到底還是侯府的二老爺,你怎能如此不敬?”呂青山沉著臉喝道。
管家根本不理他的話,隻是吩咐道:“叉出去。”
“放肆!”呂青山大怒道:“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動我!”
隻是不管他如何叫囂,根本阻止不了。
很快就被兩個五大三粗的侍衛架了起來,然後丟到了府門外。
呂青山被丟的怪叫一聲,正想破口大罵,這才看見呂青洲正鐵青著一張臉看著他。
“大哥……”
“別叫我大哥!”呂青洲打斷道:“從今往後,你不再是平遠候府呂家的人。”
“大哥這是要做什麽?”呂青山黑了臉:“無緣無故的為何逐我出家門?”
“無緣無故?你是怎麽好意思說出這四個字來的?”胡月蘭恨不得啐呂青山一臉。
“婦道人家,一邊兒去。”呂青山白了胡月蘭一眼:“男人說話,插什麽嘴!”
“我是將軍夫人,平遠候之母,你不過區區白衣,也敢頂撞本夫人。”胡月蘭哼了一聲,氣勢十足。
“你……”
“京川,看好他們,誰也別動,我現在就去開祠堂,請族譜,從此斷絕關係。”呂青洲吩咐道。
“是。”呂京川點點頭,呂家的侍衛瞬間將一幹人全都圍了起來。
“大哥,你不能這麽狠心。”呂青山立刻哭道:“你不能看我被擼了官,沒了用處,就逐我出府。我生是呂家的人,死是呂家的鬼。我絕對不會離開呂家的。”
平遠候府門口這麽熱鬧,自然就會有人遠遠的圍觀著。
好等事情落幕後第一時間拿去做談資。
所以呂青山才故意這般哭訴。
呂明雙坐在馬車裏。
雖然她沒露麵,但是外麵的鬧劇她聽的一清二楚。
纖手用力的緊握成拳,薄唇緊緊抿著。
瞧瞧她的生身之父。
竟然為了一點銀子就把她的一輩子都賣了出去。
“姑姑吃糖。”梅博宇的剝開一顆糖,塞進呂明雙的嘴裏:“吃甜的,心情就會變好。”
“祖父和祖母,姑姑和姑父都是站在姑姑這邊的,一定會將壞人打跑。”梅博宇仰著小臉,一雙黑寶石般的眼睛像夜空裏的星星:“我也會保護姑姑的。”
呂明雙摸了摸梅博宇的頭:“博宇說的對,壞人一定會被打跑的。”
說完,呂明雙站起身來。
“姑姑去哪裏?”梅博宇迅速的攔住呂明雙的手,眨巴著眼睛說道:“我一個人在馬車裏害怕,姑姑陪我好不好?”
他雖年幼,可也聽的明白。
但他想不通的是,明雙姑姑這麽好的人,為什麽還有人要欺負她?
等他長大了,一定要好好保護明雙姑姑,不讓任何人欺負她。
“有些事情,我不能總在後麵躲著。”呂明雙蹲下身子,捏了捏梅博宇的小臉,笑道:“博宇的糖,很甜,也給了姑姑很多力量。再者,有父母兄嫂在,他們欺負不了我的。你一個人乖乖在車上待著,好不好?”
梅博宇依舊死死拽著呂明雙不肯鬆手:“那我陪著姑姑。”
“外麵那人是個瘋子,你乖乖在馬車裏待著好不好?”呂明雙語氣溫柔的說道。
她對呂青山再了解不過了。
胡攪蠻纏不講理的功夫,隨著被罷官後,越發的精熟了。
可能以前還要估計自己的形象吧。
如果梅博宇下了車,呂青山肯定會說出很多難聽的話來。
比如,呂家不是慈幼院,憑什麽給別人養孩子之類的。
他還是個孩子,沒必要承擔這些。
“那我更要陪著姑姑,保護姑姑。”梅博宇小手拽的更緊了。
“姑姑保證,不會讓他欺負的。你就先乖乖待在馬車裏,好不好?”呂明雙拍拍梅博宇的頭:“別讓你姑姑擔心。”
梅博宇這才不情願的鬆開手,還不忘給呂明雙打氣:“那,姑姑加油!”
呂明雙笑笑,之前憤慨的心情,已經在小小梅博宇的關心中,煙消雲散了。
自己不應該在意的。
因為他早已經不是自己的父親。
更何況,這些年來,她也早就該清楚他的為人。
該寒的心也早就寒了。
況且,以他的為人,做出這種惡心事來,也並不稀奇。
呂明雙整理好衣裙,打開車門走下來。
呂青山正像市井潑婦那般,在侯府門口吵鬧撒潑。
還哭的聲淚俱下。
讓人看著就厭煩,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