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不比太子府,規矩森嚴。
宋洋身為風曜曾經的副將,如今的巡城軍統領,可用令牌出入前朝。
但是卻進不得後宮。
隻能求助五靈衛之一傳話。
逮到誰算誰。
恰好看到土靈經過,宋洋立刻喊道:“黑土……”
這外號,是他和木靈學的。
久而久之的,就叫習慣了,這不就順口了。
土靈氣呼呼的走過來。
他生平最恨別人說他黑。
明明他和皇後娘娘用的擦臉粉都是一樣的。
憑什麽皇後娘娘那麽白,他就越來越黑呢?
尤其是去了一趟曲縣回來,誰見了他都說他黑了一個色兒。
“諸葛藕,你怎麽好的不學總學壞的……”土靈瞪著宋洋。
這是他和單峰學的。
也是久而久之的,習慣了。
宋洋的臉一下就黑了:“咱們彼此彼此。”
“這個時辰你不好好在巡城衛待著,來宮裏做什麽?有事情找皇上?皇上這會兒應該在禦書房。”土靈問道。
“我不找皇上。”宋洋搖搖頭,說道:“你幫我到未央宮,求皇後娘娘一件事情吧。”
“什麽事兒?”土靈頗為好奇。
“我想求娘娘讓情報司幫我找一個人。”宋洋說道。
“找誰?”土靈問道。
“你見過的,就是之前受傷的燕清波。”宋洋破不自在的清了一下嗓子:“那個,他留了條子,說有急事離開一段時間,但是他的傷還沒好,這個時候斷了藥怕是會留下後遺症。”
迎著土靈探究的目光,宋洋再次清了清嗓子,繼續道:“我想著,他畢竟也算是娘娘的救命恩人,若是果然因此落下後遺症,將來娘娘知道了心裏也不落意,倒不如……”
“編,你接著編。”土靈雙手抱著胳膊,笑眯眯的看著宋洋。
“什麽?”宋洋皺了皺眉頭。
“燕公子不是突然離開的嗎?什麽時候留條子了?再者,燕公子的傷已經完全好了,他是被你氣走的吧?”土靈一雙眼睛賊亮,八卦兮兮的看著宋洋:“是不是後悔當初說那些無情的話了?”
“艸!”宋洋難得一見的爆了句粗口:“白煜和楊騫這倆混蛋……”
嚷的全世界都知道了。
“我記得你府上有一把海底玄鐵打造的匕首,鋒利無比,削鐵如泥……”
“送你了。”不等土靈把話說完,宋洋就利落的說道。
“痛快。”土靈咧嘴笑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我現在就給你傳話去。”
說完,便往後宮去了。
其實,本來五靈衛中的四男衛,也是沒資格進後宮的。
宮裏的侍衛,都是守在後宮的各個入口。
以此來保衛後宮的安全。
東西六宮裏的男人,除了皇上和皇子,再有男人就是太監了。
其他的男人想進,就得請旨了。
但是金靈,木靈,火靈和土靈四個人是例外。
是得了皇上金牌特許,在未央宮當差的。
當然,其他嬪妃的宮殿,他們四人也是去不得的。
土靈頭拐到未央宮門前那條路的時候,迎麵看到了紫鳶。
穿著一身淡紫色的衣裙,身後跟著兩個小宮女,每個人手裏捧著一個八寶描金如意盒。
“你做什麽去?”土靈立刻迎上去,問道。
“娘娘剛差我去萬壽宮送東西了。”紫鳶頓住腳步,問道:“你這是要去哪裏?”
“去找娘娘。”土靈立刻嘿嘿笑著,把宋洋的八卦小聲說給紫鳶聽。
“啊?”紫鳶愣了一下。
她倒是知道龍陽之事,畢竟盛京城裏除了青樓之外,還有小倌館。
隻是她沒想到宋洋居然會……
不過,他們兩個一個高大英俊,一個纖細漂亮,站在一起確實挺養眼的。
其實這也沒什麽,他們各自歡喜就好。
“娘娘這會兒在未央宮,走吧。”紫鳶說道。
走了沒兩步,土靈突然遞給紫鳶一個長條盒子,說道:“生辰快樂。”
紫鳶一愣:“今兒不是我生辰。”
事實上,她是呂詩穎買來的落魄丫頭,生辰是哪一天,她自己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天的生辰。”紫鳶神色一暗,說道。
“我找火靈看過了,他說今天最好,諸事皆宜,所以我想著就用今天做你的生辰吧,以後每年都過這一天。今年今月皇上登基,娘娘封後,國號定了承啟元年,本就是大吉,你也就當今年今月是新生。”說完,土靈有些緊張的看著紫鳶。
紫鳶俏臉微紅,接過長條盒子,垂下眼眸,聲音有些微抖:“謝謝你給我選了個生辰日子,也謝謝你禮物。”
說完,便大步往前走,遠遠的甩開了土靈。
跟著紫鳶的那倆宮女也忙的大步跟上去,隻留下土靈一個人站在原地直撓頭。
她剛剛接了禮物,說的那些話,應該是很高興吧?
可為什麽聲音在抖?
難道不是高興,其實是生氣了?
可是為什麽生氣?
難道是怪自己隨便給她安了個生辰?覺得自己不用心?
可自己真的是找火靈算過的,火靈也確實說過,這個日子十分好,諸事皆宜。
既然諸事皆宜,拿來做生辰不是極好的嗎?
紫鳶的一顆心跳的怦怦快。
雖然起先他倆一直在拌嘴,而且紫鳶還一直取笑土靈,一個大男人的天天學著女人抹粉兒。
更主要的是,紫鳶一開始喜歡很有男子氣概的男人。
在她眼裏,土靈這個天天抹粉的男人,自然不夠有氣概。
但是在曲縣的時候,他們幾乎日日相對。
土靈陪著她滿山的跑,渴了遞糖水,餓了遞糕點,認真又細心。
最主要的是,曲縣一次暴雨,山石滑坡,是土靈不顧生命安危將她護在懷裏。
也許是從那一刻,也許是更早的時候而不自知。
紫鳶的一顆心裏,逐漸有了土靈的影子。
而土靈,也在朝夕相處中,被紫鳶的認真執著所打動。
兩人之間,就差那層窗戶紙沒捅破了。
紫鳶快走到未央宮門口的時候,才發現土靈並沒有跟上來。
扭頭看了一眼,才發現土靈正蹲在牆根兒下,頭發撓的亂糟糟的。
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
像是誰欠了他幾百兩銀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