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宋桀。
那日劉珍珠為了救他,將他迷暈在密室中。
然後她自己用調虎離山之計,成功騙著周辰找了一天。
也幸虧劉珍珠爭取了這一天多的時間。
才給蜂鳥留下足夠的時間去營救宋桀,還能不暴露自己。
宋桀被救的時候,身上的軟筋散還未完全消散。
被帶去安全的地方又休息調理了一天一夜,才完全恢複。
宋桀恢複功力的第一時間,就是去找劉珍珠。
然後在冰天雪地中,看到了劉珍珠的屍首。
滿身都是傷口。
刀刀見骨。
半條手臂更是被斬斷,隻還有一點點皮肉連著。
胸口處,一個窟窿。
這不是一刀或者一劍能造成的。
而是被反複刺穿過。
宋桀的眼睛,一下子就紅透了。
撲通一聲,跪在雪地裏。
他這一輩子最是驕傲,又年幼喪失雙親。
唯有跪拜過師父。
這是他第一次給別人磕頭。
在冰天雪地裏,認認真真的磕了三個頭。
這個小姑娘,完全是被他帶累的。
若不是周辰想要算計他,也不會想著借用阿姊的容顏。
若不是想要造一個假阿姊出來,也就不會選上她。
若不是她想救自己,也不會被周辰心狠手辣的斬殺於此。
她該在家裏和她的父兄過著平安卻幸福的生活。
她用她的命,換來了他的生。
宋桀脫下外衣,將劉珍珠的屍身包裹起來,帶了回去。
親手將她斷掉的胳膊接起來。
當然,肯定不能像活人那般,隻是固定在了一起。
而後又讓女衛給她清洗了身上的傷口,換了一身新衣服。
然後又花費七日的時間將她帶回山穀,置於冰棺中。
“放心,我會為你報仇的。”宋桀站在冰棺前,認真的說道:“等給你報仇後,我會立刻送你會槐底村。”
至於劉珍珠口中的那些家人,他也已經讓暗衛去尋了。
若是找到了人,便好好保護起來。
他要去找周辰算賬。
與此同時,風曜也派出了人馬,開始全麵出擊。
周辰的屯兵處,藏寶處,礦產,藏身地……
在同一時間被軍隊圍攻。
畢竟隻是前朝餘黨。
又如何能正麵相抗一個強大的王朝?
以前他身在暗處,搞些小動作小手段什麽的,還成。
如今他的一切都被蜂鳥暴露了出來。
放在明麵下硬碰硬的話,他是必輸無疑的。
周玥從來都知道這個道理。
所以他一直都潛伏著。
是想在暗處一點一點的消磨,然後吞掉整個大梁。
周辰還是太年輕了。
周玥死後,他沒有按照周玥鋪下的路走。
而是太激進了。
他自以為挑起大梁三方狼煙,大梁便是他的囊中物了。
他自以為手下有礦藏有屯兵,便能和大梁一較高下了。
他自以為找個假蘇雨昕便能坑了風曜,讓大梁後繼無人。
他自以為他手裏的資本夠多,翅膀夠硬了。
他太多太多的自以為,讓他陷入了盲目中。
所以之前宋桀才笑他蠢,笑他不及周玥十分之一。
周辰覺得,他們這麽多年的心血,總能給大梁致命一擊。
沒想到,卻兵敗如山倒。
他的屯兵,在大梁軍隊麵前,脆弱的就像田裏的稻草。
隨手一鐮刀,便是一大把。
“爺,您快走。”他的隨從勸道。
“怎麽可能會輸。”周辰一雙眸子通紅,反複呢喃道。
“爺,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隨從急道。
“我不會輸的。”周辰還是固執的站在那裏。
“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隨從撲通一聲跪下:“大周血脈不能絕。”
周辰死死抿著唇。
不能絕?
自己這身體,胎裏帶毒,也不知還能活多久。
更沒法傳承。
如果這次失敗了,自己就再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了。
“爺,您帶著小郡主,快走。”隨從再次催促道。
周辰猛然一驚。
大周血脈,還有周瑾呢。
等周瑾長大了,生了孩子也是大周的血脈。
自己可以像周玥培養自己一般培養他。
總有一天,大周會顛覆了大梁,成功複國。
周辰的眼裏,又有了希冀的光。
“瑾兒,我帶你走。”周辰抱起周瑾,從後門離開。
“哥哥要去哪裏?我們還有地方可去嗎?”周瑾緊緊摟著周辰的脖子,問道。
“先離開這裏再說。”周辰說道。
“我們可以先去其他的房子裏住一段時間。哥哥應該還有其他的地方住吧?”周瑾問道。
“都被發現了。”周辰死死抿著唇,有些不甘願的說道。
周玥在世時,這些地方沒一個暴露出來。
怎麽自己接手後,風曜就全找到了呢?
到底是誰背叛了自己?
“是刀疤臉出賣哥哥的嗎?”周瑾問道。
周辰腳步一頓。
想起失蹤至今沒有找到的刀疤臉,臉上一冷。
“會不會還有人出賣我們?我們要不要走其他的路?”周瑾又問道。
“不會再有人出賣我們了。”周辰停下腳步,冷眼看著斷後追上來的幾名隨從。
那兩名隨從在那處藏身地布滿了機關。
隻要有人踏進去,就會處罰連環機關。
他們布置機關花費了一些時間,這是才追上來的,根本沒聽見周辰和周瑾的對話。
“爺……”
隨從才開口,就感覺眼前一陣寒光閃過。
脖子裏涼颼颼的疼。
兩人不敢置信的抬手摸了摸脖子,卻摸了一手的血。
而後又將目光艱難的看向周辰手裏的劍。
“為,為……”
一句“為什麽”還沒能問出口,兩名隨從就倒在地上。
沒了呼吸。
“哥哥,你殺了他們,誰保護你?”周瑾瞪大了眼睛,問道。
“放心,哥哥會保護你。”周辰沒聽出周瑾話裏的不對勁兒。
“哥哥真好。”周瑾彎著眼睛笑笑,而後摟緊了周辰的脖子。
“我們走吧。”周辰才往前邁了一步,就感覺脖子上像是被蚊蟲叮了一般,微微刺痛了一下。
“什麽東西?”周辰嘶了一聲,將周瑾放到地上,伸手去摸脖子。
“就是一根針,很細很細的,不會很疼。”周瑾攤開白嫩的掌心,對著周辰笑了笑。
“你幹嘛……”
一句話還沒說完,周辰便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而後便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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