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靈已經停在了玉婭麵前。
玉婭拚命的揮舞著雙臂擋在臉前,尖叫中帶著哭音兒:“我說的是真的。”
“蠱師?什麽來曆?”蘇雨昕追問道。
“我隻知道是個老太婆,周辰對她很客氣。”玉婭滿麵淚痕的說道。
“你還知道些什麽?”蘇雨昕趁著玉婭心裏防線崩潰的這一瞬間,連連追問。
“除了我,還有一個女孩子,被周辰弄成了她母親的樣子,是要準備算計怪醫的。”玉婭忙的說道。
“這件事情,我知道。你得說些我不知道的,才算誠意。”蘇雨昕淡淡的說道。
“周辰很疼愛他那個半路找回來的妹妹,據說也是前周欲孽。”玉婭又說道。
“這個我也知道。”蘇雨昕居高臨下的看著玉婭:“看來,你根本就沒誠意。”
“還,還有……”玉婭拚命的回想著:“我也是偶然聽到的,他要找的藏寶圖,就在平遠候府。”
蘇雨昕的眉頭緊皺起來。
藏寶圖,平遠候府……
之前蔣涵身世被曝出的時候,蔣濂就曾提過陳思文的藏寶圖。
然後再結合之前有人鼓動呂青山與京川表哥索要莊園另居的事情。
蘇雨昕已經能完全斷定,玉婭這句話是真的。
“我就知道這麽多,我……”說到這裏,玉婭突然卡了殼,稍頓後說道:“我,我還知道一件事情,周辰他身患惡疾,不能享常人之壽。”
“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說了,再沒別的了。”玉婭哭的眼睛通紅,身子不停的顫抖著。
她是真的怕了。
若說死,不過就是頸上一刀,她不怕。
可是拔舌……
光是聽蘇雨昕那番描述,就讓她心裏產生了恐懼的陰影。
她不怕死,但是怕生不如死。
“真的?”蘇雨昕挑眉看向玉婭。
“真的真的。”玉婭連連點頭,甚至毒誓都發了:“若是有半句謊言,讓我天打五雷轟。”
“殿下還有什麽要問的嗎?”蘇雨昕扭頭看向風曜。
“有。”風曜點點頭:“不過今天晚了,明天再問。金靈,派人將她看管起來,不許尋死。”
“是。”金靈應了一聲,直接點了玉婭的穴位,然後像拎小雞子似的拎了出去。
蘇雨昕抬頭看了看外麵的天。
冬日裏,確實黑的早。
但是審訊一個人,和早晚有什麽關係?
殿下為什麽非要等明天再問?
心裏雖然有這樣的疑惑,但是蘇雨昕並未問出來。
因為她相信風曜,相信他所做的所有決定都是有道理的。
“確實是有些晚了,我都餓了。”蘇雨昕極為配合的說道。
晚飯夏嬤嬤準備的很豐盛。
其實在國喪期間,是不能吃肉的,都是素食。
但風曜考慮到蘇雨昕的身體狀況,便讓夏嬤嬤偷著準備一兩道蘇雨昕愛吃的,又有營養的。
反正是在太子府裏,沒人會知道。
兩人互相投喂完晚飯後,風曜起身道:“還有點兒朝務要去處理,你不用等我,困了就先洗漱休息。”
“嗯。”蘇雨昕點點頭,親手給風曜整理了一下衣服:“實在做不完,就等明天,別累壞了自己。”
“放心吧。”風曜抓著蘇雨昕的手,放在唇邊輕吻了一下。
風曜離開倚梅苑後,並沒有去書房。
而是去了關押玉婭的地方。
那是太子府最角落裏的一個小院子,沒人居住,是用來堆放一些雜物的。
雖然是雜物小院兒,看著有些破敗陳舊,門窗卻都是好的。
再加上定期有人來打掃,看著也算幹淨。
玉婭被點了穴位,隨意的丟在臨窗的炕上,之前的那兩名女衛守在一旁。
見風曜一行人進來,行禮道:“爺……”
玉婭聽見聲音,立刻睜開眼睛。
眸光追隨著風曜。
因為她心裏還是抱有期望的。
她原本以為,她身份暴露之後,風曜會直接殺了她。
那個時候,她都已經做好了絕望赴死的準備。
可是風曜卻沒殺她。
隻是讓人把她關押起來。
是不是代表,他並不想殺她?心裏對她是有一份情意的?
就是這個念頭,讓玉婭心裏燃起了希望。
隻可惜,她用楚楚可憐的目光看著風曜,風曜卻是用殺人的目光看著她。
“解開她的穴道。”風曜吩咐道。
“是。”女衛點點頭,抬手解了玉婭的穴道。
“殿下。”玉婭的眸底,隻倒映著風曜的容顏,柔腸百轉的叫道。
“金靈,動手吧。”風曜卻連一絲目光都沒施舍給玉婭,隻是淡淡說道。
“什麽?”玉婭一愣,這和她想的不一樣。
直到金靈走到她近前,拿起一雙筷子的時候,玉婭的瞳孔猛的緊縮起來。
眸底的情意,瞬間被恐慌所取代。
玉婭懼怕的往後挪動身子,直到後背貼在了冰冷的牆壁上,退無可退。
“不,不要。”玉婭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卻被金靈輕而易舉的扯開了。
“為什麽?”玉婭用力的掙紮著,眸底帶著淚,恐懼又不甘的看向風曜。
“想知道?”風曜的目光,終於落在了玉婭的身上。
卻是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
像看待宰畜生一樣。
“我說過,你對昕昕出言不遜,便要拔了你的舌頭,我素來說話算話。”風曜好心的解釋道:“之所以選在這個時候,是不想讓你的血髒了昕昕的眼睛。還有,這輩子能娶到昕昕為妻,是我十世修來的福氣。”
玉婭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眼淚成串兒的滾落。
她羨慕,她嫉妒,她不甘……
所以她歇斯底裏的吼著:“憑什麽?我也愛你,我那麽愛你,我自認為不比蘇雨昕的愛少一分,我為了和你在一起,吃多少苦,受多少罪,我都沒有吭一聲,你為什麽都看不見?你憑什麽看不見……”
風曜冷冷的看著玉婭,說出來的話冰冷又殘忍:“你算個什麽東西,也配和昕昕比?不自量力!察合台也將為你的愚昧付出代價,永遠的消失。”
玉婭就像被人陡然掐住了脖子,張著嘴半天沒出聲。
風曜的這番話,像是一桶帶著冰渣的水,將她從頭淋到了腳。
甚至都沁入了骨髓裏,泛著冰冷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