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不要妄自菲薄。”蘇雨昕拉住蘇雨琴的手,正色道:“盛京城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大姐是最仁善有義的,暗戳戳要提親的人,都要排到城南門去了。”
“你不用哄我。”蘇雨琴垂著頭:“我有自知之明。我這輩子,大概是要孤獨終老的。”
“大姐怎麽能這樣說自己。”蘇雨昕忙道:“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好。”
“我既不貌美也無才。不會詩詞歌賦,不懂琴棋書畫。”蘇雨琴摳著手裏的帕子:“和盛京那些大小姐比起來,我就像個跳梁小醜……”
“大姐再這樣說自己,我可要生氣了。”蘇雨昕皺起眉頭。
她記得前一世,蘇雨琴自己活成了一個傳奇女子,而且也收獲了一生的幸福。
怎麽這輩子,有了自己的加成,反而……
是了。
或許就是因為自己的插手,讓她的人生中少了一些磨礪,所以才會如此患得患失。
其實她骨子裏,還是那個驕傲的傳奇女子。
隻不過少了些曆練罷了。
自己得想辦法彌補上這些才行。
想到這裏,蘇雨昕又苦口婆心的說道:“人活一輩子,是為了自己,為什麽要和別人比?況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閃光點,大姐怎麽能隻看到別人的,看不到自己的?”
“況且,大姐的仁義之心,已經不知道要勝過他人多少倍了,我剛剛所說的求親之事,可不是假的。隻是你當時受了情傷,我和母親不想給你壓力和負擔,所以才沒有說的。”
瞧著蘇雨琴還是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蘇雨昕又耐心的說道:“你若不信,我可以放個消息出去,看看求親的人會不會踏破蘇府的大門。”
“不,不必了。”蘇雨琴忙的擺擺手:“我信你說的就是了。隻是,潘公子他……”
“大姐若是有心,我自會幫你去試探一二的。”蘇雨昕想了想,說道:“過幾日我要去廣濟寺上香,到時候我會約順平侯府的人一起去。”
“那……”蘇雨琴抿抿唇,垂著頭害羞到不敢看蘇雨昕:“那就勞煩昕昕了。”
“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大姐和我客氣什麽。”蘇雨昕擺擺手,說道。
確定了蘇雨琴的心意後,蘇雨昕又和呂詩如小坐了一會兒,就轉身離開了。
回到太子府後,就立刻寫了一個邀請帖,命人遞到了順平侯府。
公孫氏收到邀請帖後,還懵了一下子呢。
這不節不年,又不是初一十五的,太子妃怎麽突然就邀請她去廣濟寺燒香拜佛呢?
還是金薇薇先反應過來了,驚喜道:“會不會是表哥的婚事有著落了?”
公孫氏一愣。
之前她也明示暗示過,但是蘇雨昕和呂詩如一直都沒有鬆口。
“你不是說,蘇家人說過,蘇大姑娘的婚事,全憑她自己做主嗎?他們不幹預,怎麽如今……”
“母親可是糊塗了。”金薇薇忙說道:“定是蘇大姑娘自己鬆了口,太子妃才會如此的。”
“倘或真是這樣……”公孫氏喜的在原地直轉:“佑明若能得妻如此,我也可以告慰姐姐在天之靈了。”
“表哥也能得償所願。”金薇薇高興的說道:“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兒,母親快去答應太子妃啊。”
“對對,我先給太子妃回個信兒。”公孫氏急忙起身往外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又返了回來,叮囑道:“這件事情先不要告訴佑明,萬一不是我們猜的那樣,豈不是叫他空歡喜一場。”
“嗯,我知道了。”金薇薇點點頭:“但是我有預感,肯定就是這件事情。”
“我也盼著呢。”說完,公孫氏便急急的走了。
蘇雨昕得了回複,便也讓青雀她們準備起來。
轉眼就到了去廣濟寺燒香的日子。
蘇雨昕難得起了個大早。
風曜知道蘇雨昕今天要去廣濟寺上香,早已經安排好了人手隨身保護。
鑒於上次城外遇襲,這次風曜又多安排了一倍的人手。
而且他也特意在百忙之中抽出了一天的時間。
這暗中隨時都有人盯著,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動手,他實在不放心。
除非哪日一舉滅了百裏弘時和前周餘黨,他才能心安。
但是眼下,還需要時間。
他已經在加快腳步了。
“殿下今日抽出時間來陪我上香,改日又要忙到天昏地暗了。”蘇雨昕心疼的說道。
“我沒事兒。”風曜親吻了一下蘇雨昕的手指:“在我心裏,你最重要。”
萬裏河山,不及你青絲一縷。
蘇雨昕踮起腳尖,在風曜的臉頰上親了親,眸底漾著深情:“我亦然。”
太子府到城西廣濟寺不算近。
又加之蘇雨昕懷有身孕,馬車行的慢。
已經是很早就出門了,等到了廣濟寺也已經是辰正時分了。
順平侯府公孫氏和金薇薇早已經等在外麵了。
“給太子殿下請安,給太子妃娘娘請安。”公孫氏移步迎上前,與金薇薇一起行了禮。
“金夫人不必多禮。”風曜扶著蘇雨昕下了馬車,說道。
“讓金夫人和金姑娘久等了。”蘇雨昕眉眼彎彎的笑道。
“臣婦也是剛剛才到。”公孫氏上前一步,扶住蘇雨昕一側的手臂,說道:“娘娘是雙身子,注意腳下。”
廣濟寺是位於盛京城內,所以並沒有很高的台階。
蘇雨昕與公孫氏說說笑笑,金薇薇也在一旁湊趣兒,很快就到了寺門前。
早就有戒嗔大師的大弟子無妄等在那裏。
“阿彌陀佛。”無妄上前一步:“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順平侯夫人,金姑娘,請。”
“勞煩大師。”風曜回了一個佛禮,說道。
“師父正在等著諸位。”無妄一邊引路,一邊說道。
風曜一行人跟著無妄,很快就到了戒嗔大師的住所。
是廣濟寺後院兒竹林深處的一座小佛堂。
戒嗔大師正在坐在佛像前,敲著木魚念著經。
無妄想上前稟告,卻被風曜抬手製止了。
他們一行人就站在小佛堂外,安靜的等著戒嗔大師。
大約一盞茶後,木魚聲終於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