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風曜正陪著蘇雨昕解九連環。
自從蘇雨昕有孕後,就很少出門了。
風曜生怕蘇雨昕會悶,特意調整了大量的時間陪著她。
隻是苦了十大副將,被累的團團轉。
還不敢有任何怨言。
不是很要緊的事情,有十大副將代勞。
特別要緊的,就像今天這樣,統一由宋洋帶來太子府。
風曜做出決定後,再由十大副將繼續做苦力。
這段時間,十大副將都過的苦哈哈的。
每每想要和風曜論理一番,結果一句話就堵了他們的嘴。
“你們又沒夫人要陪。”
十大副將那是氣的牙癢癢的。
不但要做苦力,還要被嘲諷沒媳婦兒。
天理何在?
宋洋跟著安平公主直接到了倚梅苑。
安平公主進了內寢,宋洋則等在廳裏。
小丫鬟奉了茶,就退到了一旁。
宋洋邊喝邊等。
結果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
不知不覺,宋洋都已經喝了好幾碗茶。
等到他覺得小腹發漲,想要如廁的時候,風曜走了進來。
“殿下。”宋洋起身,行禮道。
“你怎麽又來了?”風曜很不滿的問道。
“有要事要稟報殿下,請殿下定奪。”宋洋微垂下頭,說道。
他不敢抬頭,他怕自己忍不住翻個白眼兒。
什麽叫又來了?
說的好像自己來的很頻繁似的。
明明自己上一次來,還是八天前呢。
堂堂大梁太子,堂堂大梁天下兵馬大將軍。
八天不務正業。
這時間還不夠長嗎?
到底這是誰家的江山?怎麽一點兒都不盡心呢?
“差不多的事情,你們十個商量著來就行。我這段時間很忙,無暇顧及。”風曜抿了一口茶,說道。
宋洋忍不住翻個白眼。
您忙什麽了?
每天就是陪著太子妃解悶,也好意思說忙到無暇顧及?
這以後要是當了皇上,沒準兒就是個不上早朝的昏君。
當然,這話他不敢說出來,隻敢在心裏暗暗吐槽。
“是有關百裏弘時的。”宋洋深吸一口氣,語氣盡量平穩的說道。
風曜已經趁著宋洋說話的功夫,將他帶來的,已經整理好的資料快速翻看了一遍。
“不惜以代價抓捕。”風曜抬起頭來,一雙眸子微微眯著:“生死不論。”
本來百裏玄燁的命令是抓活的。
所以明明有幾次機會能抓到百裏弘時,卻因為顧及其性命,讓他給逃脫了。
這一次,又有了百裏弘時的消息。
宋洋不敢輕舉妄動,所以才特地來請示的。
“皇上那邊……”宋洋抿抿唇,問道。
“自有孤。”風曜無所謂的說道:“你隻管按孤的吩咐做就好。”
“是。”宋洋應了一聲。
“還有別的事情嗎?”風曜又問道。
“剛剛來的時候,在府門口遇到了玉婭公主和安平公主起衝突。”宋洋將剛剛的事情,細述了一遍。
“孤知道了。”風曜麵無表情的說道:“察合台的使者,在盛京停留的時間太久了。”
“屬下明白。”宋洋點點頭。
“還有別的事情嗎?”風曜抬頭看向宋洋,語氣中帶著幾分催促。
“暫時沒了。”宋洋搖搖頭:“但是……”
“沒了就回去吧。”風曜根本沒空聽宋洋的下文,就起身一陣風似的離開了。
實在是蘇雨昕這段時間孕吐又厲害了幾分。
以前是看到聞到不喜歡的東西時,才會吐。
這幾日卻動不動就是幹嘔。
有時候喝口水都能吐了。
饒是宋桀是天下聞名的神醫,對於這種孕吐,也沒好辦法。
所以一刻不守著,他都不能放心。
“殿下偶爾還是要露露麵的,以免被有心人搬弄是非……”
這後半句話,宋洋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風曜就已經不見了人影。
宋洋忍不住歎一口氣。
他知道太子和太子妃伉儷情深,可也不能特別理解這種一天十二個時辰都要待在一起。
風曜回到內寢時,蘇雨昕正和安平公主聊的興致勃勃。
甚至還吃了一點兒雲片糕。
沒有吐。
精神也不錯。
風曜扶著門框想了想。
難道是之前自己一直不許昕昕外出,悶壞了她,所以孕吐才厲害了嗎?
也對,人若是悶了,心情就沒那麽好了。
心情沒那麽好,人的精神也就不足。
看來以後還是要多讓昕昕和她的朋友們一起聚聚才好。
也就短短一炷香的時間,風曜心裏已經擬定好了每日邀請名單。
“太子哥哥回來了?”安平公主坐的位置,正好對著門口,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風曜。
風曜這才走了進來,輕輕嗯了一聲。
“是不是宋將軍又有很重要的事情?”蘇雨昕扭過臉來,眼角眉梢都帶著溫柔的笑意,坐在窗前逆著光,更添一種朦朧的美。
不等風曜回答,蘇雨昕又歉意的說道:“這段時間殿下一直陪著我,肯定耽誤了不少朝政和軍務。我待在府裏,有義外祖父守著,不會有事兒的。”
“並沒什麽大事兒。”風曜走到近前,習慣性的揉了揉蘇雨昕的發絲,問道:“這段時間一直悶在府裏,哪裏都不能去,會不會悶?”
“不會。”蘇雨昕搖搖頭:“有殿下陪著,在哪裏都好。”
“太子哥哥可真幸福。”安平公主忍不住的抿嘴兒笑。
蘇雨昕想說:你以後也要幸福。
可是話在喉頭轉了一圈兒,又咽了回去。
別有目的的相遇,別有心機的和親聯姻……
怎麽看,都像是和幸福無緣的。
安平用她的一輩子,換來了清平和大哥的幸福。
她是真的希望安平能幸福的。
可她也知道,謊言堆砌起來的,就如同空中樓閣。
若是坍塌,便是陷入萬劫不複。
“嫂嫂別擔心。”安平公主看穿了蘇雨昕的心事兒,輕輕拍拍她的手:“我會努力讓自己幸福的。”
“委屈你了。”蘇雨昕抿唇道。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並不覺得委屈。”安平公主笑笑:“其實平一賀和傳言中不太一樣,人還挺好的。”
隻不過,這“挺好”中,有幾分真情,幾分假意。
她就不好分辨了。
也不想去分辨。
反正她和他一樣,一開始便都是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