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盛京城不遠的一個小鎮上。
百裏弘時氣的將茶杯拍碎在桌子上,碎片紮進了他的手裏,滲出鮮紅的血。
明明一切都設計的那麽完美。
誰知蘇雨昕拿到消息後,第一時間竟然是入宮。
而且父皇竟然還同意破壞皇陵救清平。
“我就說,你該綁架的是蘇雨昕,而不是清平。”周辰坐在一旁,淡淡的說道。
“你說的倒容易。那蘇雨昕身邊高手如雲,出入皆有侍衛相隨,我如何出手?”百裏弘時哼道。
“那你為什麽不直接派人給風曜送信兒?做什麽非要送去太子府?”周辰又問道。
“若是蘇雨昕派人送去的消息,風曜不會懷疑,誰知蘇雨昕竟然不按套路出牌。”百裏弘時咬著牙說道。
“蠢貨!”周辰毫不留情麵的罵道。
“你!”百裏弘時想要發作,可是一想到自己現在“寄人籬下”的身份,已經湧到喉頭的話又咽了回去。
“難道我說錯了?”周辰抬頭看著百裏弘時:“蠢而不自知,才最可悲。”
“是蘇雨昕太狡猾了。”百裏弘時捏著拳頭說道。
“是你太愚笨。”周辰哼了一聲:“怪不得你保不住自己的太子之位,根本就是爛泥扶不上牆。”
“你不要太過分!”百裏弘時瞪著周辰:“我自己知道該怎麽做,不勞你費心。”
“不勞我費心?”周辰挑眉一笑:“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包括你的命,難道你忘記是誰給的了嗎?”
“是我求著你們給的嗎?”百裏弘時垂下眼眸:“我死的好好兒的……”
“不但愚笨,還胸無大誌。”周辰嘲諷道:“既然如此,你怎麽不去死?”
“我已經死過一次了。”百裏弘時坐回椅子裏。
死裏逃生一回,誰也不願意再死第二次。
不願,也不甘。
更懼怕。
“如此精妙的一個局,就是因為你的自作聰明而毀了。”周辰冷眼看著百裏弘時:“死幾次,都不足惜。”
百裏弘時沒有再反駁,隻是死死的抿著唇。
“不但毀了這個局,而且還會因此暴露我們許多底牌。”周辰麵無表情的繼續說道。
真不知道周叔是怎麽想的,救這麽一個奇葩回來。
不但沒有絲毫用處,還是個拖後腿兒的。
“日後不會了。”百裏弘時低頭道。
這次,確實是他的失誤。
他本以為,哪怕去歲蘇雨昕天災行善,贏得了不少民心,可說到底也不過就是一介婦人。
清平又和她關係素來要好。
他以為蘇雨昕好不容易得了消息,一定會忙不迭的派人去告訴風曜。
甚至會求著讓風曜救清平的。
隻要蘇雨昕開口,風曜多半是會同意的。
沒想到她竟然這麽快就看穿了他的意圖,並且是瞬間想到了解決的辦法。
是他小瞧這個女人了。
“日後?”周辰冷冷的看著百裏弘時:“你以為這種機會是大白菜,滿大街都是?”
“事已至此,你說什麽都沒用了。”百裏弘時很幹脆的一攤手。
“可見大梁皇帝是個有遠見的。”周辰眯著眼睛:“你這樣的人若是做了皇帝,大梁就要亡國了。”
“你不是正想看著大梁亡國嗎?”百裏弘時自嘲的一笑。
“確實。”周辰勾唇一笑。
“你若幫我奪回一切,到時候我可將大梁一分為二,咱們各掌一邊。”百裏弘時說道。
“你的算盤倒是打的響。”周辰抿了一口茶。
“一半的國土,還說我算盤打的響,你胃口可真大。”百裏弘時哼了一聲。
“若是沒你拖累,我能拿下整個大梁。”周辰抬眸看向遠處,一雙眸子如同黑寶石一般熠熠生輝。
“既嫌我是拖累,那從此便大路朝天吧。”百裏弘時生氣的一甩手,直接起身離開了。
“主上,要不要追回來?”周辰身邊的侍衛問道。
“沒用的廢物,追他做什麽?”周辰用帕子抹了抹嘴,說道。
“可是,老主上……”
周辰的眸光倏然變的的淩厲起來:“老主上已經過世了。”
“屬下失言。”侍衛忙的跪下,聲音有些顫抖。
“下不為例。”周辰倒是沒有計較,隻是略微沉思了片刻,說道:“派人跟著。”
百裏弘時死不足惜,可他畢竟跟在身邊有段日子了。
雖然不知道什麽重要的信息,但總會留意一些的。
這個局已經廢了。
下個局必須要穩穩拿下才行。
絕不容有失。
所以這個蠢貨,還是待在自己身邊,由自己看牢他為妙。
與此同時。
風曜也已經查到了綁架清平公主的幕後主使。
這個,百裏玄燁和皇貴妃心裏早已經猜到,不足為奇。
最主要的是風曜發現了盛京城中的暗道。
這就是他們能悄無聲息擄走清平公主的關鍵。
百裏玄燁得知盛京城中居然有數條地道直通城外,登時龍顏大怒。
命風曜徹查全城,將所有地道即刻填平。
又命影衛軍徹查整個皇宮。
皇貴妃便借著影衛軍的手,把皇宮上下的奴才都徹底大清洗了一遍。
尤其是青璃苑上下。
她絕對不允許清平公主日後再因為身邊人的背叛而遇到危險。
皇貴妃這一出手,直接拔掉了祺妃一大部分的暗人。
這些都是她在宮裏經營十幾年的成果。
如果被皇貴妃去了七七八八。
就連皇太後的暗人,皇貴妃都借著這次機會毫不留手的處理掉了大部分。
直氣的皇太後臉色鐵青,肝火旺盛,一下子又犯了頭疾。
“馬上就是您的壽宴了,該好好保養才是,又何必為了這種事情動怒。”霜華勸道。
“哀家都要被皇貴妃踩腳底下了。”皇太後憤怒的說道:“哀家才是後宮裏最尊貴的。”
“您本來就是後宮裏最尊貴的,所以這些人在不在,根本沒關係。”霜華又說道:“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怎能和您的身體相比?”
“況且,這件事情本就複雜,涉及眾多,而且還是皇上親口吩咐的。”霜華繼續說道:“您若和皇貴妃較起真來,豈不是又要傷了母子和氣?依老奴看,這件事情就這麽過去吧,反正您是尊貴的皇太後,一點兒都不會受到影響。”
“哀家就是生氣。”皇太後揉著頭,眯著眼睛說道:“這件事情是絕對不會就這麽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