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烏堰鎮一別後,呂青洲就開始追查百裏弘時的下落。
這些日子,他追查了數個地方。
包括風曜從烏堰鎮黑水礦拓印到的那份地圖。
那處地方不大,但是有地形優勢,易守難攻。
而且外圍還設了很多陷阱和暗哨。
呂青洲身為雲南府大將軍,常年在戰場上征戰。
這種陣仗不算什麽。
呂青洲平調了當地的兵馬,很快就帶人衝了進去。
不過裏麵已經人去樓空。
呂青洲仔細檢查了那個地方,從許多蛛絲馬跡可以判斷,百裏弘時先前兒確實來過這裏。
應該是他找到這裏後前不久才撤離的。
肯定還沒跑遠。
但是具體跑往哪個方向,是個難題。
呂青洲正在研究追捕方向的時候,接到了百裏玄燁的密報。
便將追捕百裏弘時的事情交代給自己的副將雲翳雲斌,他自己騎馬,晝夜不停的往盛京城趕去。
一路上連換了五匹駿馬,三日內趕到了盛京城。
回平遠候府稍做梳洗後,就立刻進宮去了。
與他一同進宮的,還有錢清殊。
兩人在宮裏待了大半日的時間,又一同出來了。
出宮之後,呂青洲沒有回自己府上,而是跟著錢清殊一起去了相府。
後麵幾天,兩人便時常一處坐著。
一開始大家並未在意,時間久了,也就疑惑起來。
這呂青洲不是將軍夫人的娘家舅舅嗎?先前一直駐守在雲南府,鮮少回盛京,幾時和相爺關係這麽好了?
有消息靈通的,聽說皇家要辦盛宴,皇上特別委派了錢相爺和呂將軍。
可這個時間,不年不節的,辦的什麽盛宴?
離的最近的,也就是太後娘娘的壽宴了。
可也還不到日子。
更何況,若是操辦壽宴,就會直接了當的說是壽宴了,幹嘛還要說什麽盛宴。
然後就有人耐不住的偷偷議論猜測起來。
又過了幾天,突然就傳出一句:此盛宴是要立封太子。
此傳言一出,朝堂中頓時暗流湧動。
皇上膝下,如今有一位二皇子,是個幾歲的稚童,還有一位三皇子,是個嬰孩兒,名字都還沒定呢。
年紀可以說相差無幾。
但母族的家世卻是雲泥之別。
三皇子的生母是皇貴妃,母族是權傾朝野的相爺。
根本就沒法比。
所以很多人猜測,這太子之位是要傳給三皇子的。
立三皇子為太子,其盛宴讓相爺親自操辦,也是一種莫大的榮幸。
宮裏宮外,皆是猜測紛紛。
祺妃如今跟在皇太後的身邊,奉旨在清韻園靜養。
哪裏是靜養。
皇太後如今就和犯了魔怔似的,每天睜眼就無緣無故的發脾氣。
而她首當其衝。
她每天都要用盡心思來安撫皇太後。
然後承受皇太後的各種脾氣。
每日身心俱疲。
甚至懷念起自己被關禁閉的日子來。
在宮裏被關禁閉,無非就是吃穿用度短缺一些,但是安靜省心啊。
不像如今,每天都過的膽戰心驚。
因為每日應付皇太後就要花費大量的時間,所以當她得知宮裏要舉辦盛宴的時候,已經是日子臨近了。
還有個五六天的時間。
關於盛宴的那些風聲,她自然也聽到了。
皇上要立太子。
就隻有她的兒子百裏弘炅和皇貴妃的兒子。
年前,因為立太子的時候,她才被降位關禁閉的。
如今好不容易恢複了妃位,她不敢再輕舉妄動。
可立太子是大事。
她若現在不去爭取的話,將來一定會後悔的。
倘若皇上立了皇貴妃的兒子做太子,那她們母子將來就永無出頭之日了。
畢竟皇貴妃的母族權勢熏天。
一步之差,日後就是天壤之別。
這種誘惑,任何人都禁不起。
而她如今遠在清韻園,能借的勢,就隻有皇太後了。
祺妃思來想去,在伺候皇太後用過早飯後,試探的說道:“臣妾聽說,宮裏要舉辦盛宴了。”
“盛宴?”皇太後挑眉看了祺妃一眼,哼道:“哀家不會回去的,到時候就讓這天下人看看,皇上何其不孝。”
祺妃聞言,就知道皇太後想錯了。
畢竟日子挨的很近。
往年這個時候皇太後的壽宴也都已經開始準備了。
對於皇太後的這番話,祺妃很是頭疼。
明明以前皇太後不是這個樣子的,也是個聰慧至極的人。
不然也不能一步一步的爬到皇太後的位子。
可怎麽突然間就鑽了牛角尖呢?
而且大有一鑽到底的架勢,無論別人怎麽勸,都不回頭。
執拗的有些可怕。
是真的覺得皇上是她的親生兒子,所以就無所畏懼了嗎?
祺妃抿著唇,小心翼翼的說道:“臣妾聽說,是立太子的盛宴。”
“什麽?”皇太後猛的抬起頭來,露出一絲不可置信的表情。
“臣妾也隻是聽說,還不能確定,但是盛京城裏已經傳開了。”祺妃說道。
“不是說好了……”話說至此,皇太後猛的打住了話頭。
她雖然因為梅家的事情和百裏玄燁生氣,但也沒有完全昏了頭。
此事幹係重大,她就算貴為皇太後,也不能大意。
祺妃微微眯起了眼睛。
說好了?
說好了什麽?
這麽說,皇太後是清楚立太子的事情?
皇上早已經和皇太後商議過了?
那這場立太子的盛宴,就不是空穴來
風了?
會是誰?
弘炅,還是皇貴妃的兒子?
這段時間皇太後如此抬舉自己,會不會和立太子有關?
自己是母憑子貴了?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祺妃的一顆心瞬間就激動起來。
她想要問問清楚。
可瞧皇太後的神情,分明是不想談這件事情。
她若是追問,萬一被扣上“後宮幹政”的帽子,並不是一件好事。
祺妃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心裏的那點兒衝動給壓了下去。
她是把那點兒心思強壓了下去,皇太後卻坐不住了。
“霜華,哀家要回宮。”皇太後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之前明明和皇上說好的,在自己的壽宴上宣布風曜的身份,並且立其為太子。
為什麽要突然提前?為什麽還專門辦一場盛宴?
更讓皇太後生氣的是,皇上要提前辦盛宴,為什麽沒有和她商議?
這日子馬上都臨近了,也沒有派人來通知她,還要她自己道聽途說。
真是豈有此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