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朗聞言,差點兒一口血噴出來。
那令牌關係重大。
就像是行軍打仗的兵符一般。
令牌在手,就可以為己所用。
將軍怎麽知道蘇家有令牌?
自己和父親行事素來小心翼翼,就隻有這次動用了一點點。
也就一點點而已。
而且還是無關緊要的一些人。
順藤摸到瓜的幾率實在是太低了。
除非將軍老早就已經知道了。
隻是借著這件事情發作出來。
蘇雨朗覺得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
額頭上的冷汗更盛了。
不光光是因為將軍知道了這一切。
還因為他根本就摸不清將軍心裏到底想什麽。
知己不知彼。
“怎麽?選不出來?”風曜冷笑一聲:“不如本將軍幫你做選擇?”
“不勞煩將軍。”蘇雨朗勉強一笑:“令牌送給將軍。”
“蘇公子爽快。”風曜伸出手。
“將軍稍等。”蘇雨朗拱拱手:“此等重要之物,我豈會隨身攜帶。”
說完,蘇雨朗就轉身離開了。
蘇雨朗離開後,蘇雨昕忍不住道:“我以為,蘇雨朗會選擇交出罪魁禍首呢。”
她剛剛話裏話外,意思已經挺明顯了吧?
就差直說了。
或許,剛剛蘇雨朗是在全神貫注的對付將軍,並未太過留意自己的話。
等以後他再後悔,可就晚了。
“放心,無論他選什麽,都跑不了。”風曜一改在蘇雨朗麵前的冷漠,笑的很溫暖。
敢欺負昕昕的人,自己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蘇雨朗回來的很快,手裏拿著一個小木盒。
烏沉沉的,讓人很不舒服的顏色。
打開盒子,裏麵是一枚巴掌大小的梅花令。
“將軍提出的條件,我都已經應了,還忘將軍信守承諾。”蘇雨朗抿唇說道。
“本將軍向來是個言而有信的人。”風曜收了令牌,說道。
“多謝將軍。”蘇雨朗鬆一口氣,以為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誰知風曜突然又挑眉說道:“那罪魁禍首,你一定要護著?”
蘇雨朗一顆心瞬間又提到了嗓子眼兒。
“將軍剛剛不是還說,您向來是個言而有信的人。”
“本將軍說出去的話,自然算數,隻是……”風曜突然挑眉一笑:“你確定你付出這麽多護著的,值得?”
“清兒有時候確實是有些任性,但她畢竟是我的親妹妹。一母同胞,我這個做兄長的不護著,誰來護著?”蘇雨朗皺眉道。
“一母同胞,嗬……”風曜唇角微微勾起,笑容耐人尋味。
“將軍到底想說什麽?”蘇雨朗眉頭擰的越發緊了。
“真想知道,以你的能力不難查。”風曜意味深長的說道。
“我不懂將軍的意思,我們的家務事也不勞將軍操心。”蘇雨朗下意識的抵觸道。
“本將軍是看在你聰明識時務的份上,才提點你一二,並不是來和你辯駁的,至於信不信,查不查,全在你。”風曜慢條斯理的說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你護著的到底值不值了。”
說完,風曜站起身來:“今日,就多謝蘇公子替本將軍詳細講解了。”
蘇雨昕也跟著站起身:“蘇大人的症候,明日我會讓夏至來瞧瞧的。”
蘇雨朗本以為,風曜和蘇雨昕今日來,就是單純算賬的。
再想不到還有這樣的收獲。
當下便麵露狂喜,連連點頭:“多謝夫人。夫人之恩,定不相忘。”
“倒是不必記著,畢竟仇人之間就該隻記仇怨,哪有記恩情的。”蘇雨昕笑的很溫柔,可說出話的卻像針尖兒一樣:“蘇公子不會以為,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以後還能像沒事兒人一樣吧?或許蘇公子大度,隻是我這個人小心眼兒的很,千八百年前的小仇小怨,我都時時刻刻放在心上,沒事兒就拎出來數一數。”
“那夫人為何還肯讓夏至過來?”蘇雨朗沒忍住,問道。
“說起來,將軍府的這次無妄之災,雖然蘇公子是執行者,但是罪魁禍首卻是蘇雨清,推波助瀾滿口謊言的也是她。我這人,天生愛唱反調,既然她不想救你們父親,我就有幾分興趣了。”蘇雨昕笑道:“蘇公子做出這麽大的犧牲也不肯把人交出來,我心裏當然挺不爽的,所以給她添點堵我心裏也痛快痛快。”
“將軍夫人倒是直言不諱。”蘇雨朗抿緊了唇。
“蘇公子過獎了。”蘇雨昕笑笑,意有所指的說道:“但願日後蘇公子不會為今日之事後悔。”
蘇雨朗眉頭蹙的更深了,像是深山中的溝壑一般。
“我相信蘇公子是個聰明人。”蘇雨昕說完後,抬頭對著風曜微微一笑:“將軍,咱們走吧。”
“好。”風曜也回以一個微笑,便和蘇雨昕一起離開了。
馬車上。
蘇雨昕咬著一塊兒蜜瓜,問道:“要不要把之前查到的消息放給蘇雨朗?”
“不用。”風曜抹去蘇雨昕嘴角的蜜瓜汁液,說道:“他若想查,肯定查的到。”
“若他不想查怎麽辦?”蘇雨昕問道:“如果他不查,豈不是便宜蘇雨清了?”
“他會查的。”風曜篤定的說道:“就算他真的逃避不想查,我也會有辦法讓他不得不去查的。”
“什麽法子?”蘇雨昕好奇的問道。
風曜笑笑:“隻要把蘇雨清的身世消息放給肖毅就好。”
蘇雨昕眼睛一亮,笑道:“果然是個好消息。”
那肖毅是個沒骨頭的,偏偏又極愛貪便宜。
之前又和蘇家在公堂上鬧掰了。
等蘇雨朗騰出手來,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他。
他心裏肯定也明白。
所以,如果他知道了蘇雨清的身世,一定會以此要挾蘇雨清。
蘇雨清如今畢竟隻是一個孩子,就算聰慧了些,也不可能做事不留任何蛛絲馬跡。
這懷疑的種子已經種到了蘇雨朗的心裏,隻要稍微有點兒滋養,就會破土而出,長成參天大樹。
一旦蘇雨朗知道了蘇雨清的身世,才是蘇雨清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時候。
“我這個前二叔,藏的可真深。”蘇雨昕又感歎道:“我一直都覺得,他這個人不簡單,可也沒想到,竟如此不簡單,借著投靠前太子的便利,居然攢下這麽一支大勢力,若不是這次蘇雨朗大意,讓水靈順藤摸到了瓜,將來必是大患。”
“隻不過,有一點兒我想不明白。”蘇雨昕仰頭看著風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