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堰鎮距離盛京城本就不算遠。
再加上送信的人,騎的是日行千裏夜行八百的良駒。
天還沒亮,風曜的奏折密信就到了皇宮。
雖然盛京城門卯時才開。
但風曜有皇上欽賜的令牌,隻要拿著令牌,就可以隨時出入盛京城。
自從皇貴妃誕下龍鳳胎後,百裏玄燁便日日宿在翊坤宮。
今日不用早朝,百裏玄燁也就沒有早起。
主要是昨晚批改奏折到了很晚。
李德勝悄悄推門進來。
秀珠見狀迎了上來,悄聲道:“李公公,皇上和娘娘還睡著呢。”
李德勝說道:“天大的事情,一刻都不能耽誤。”
“誰在外麵?”皇貴妃問道。
“娘娘,是奴才,有十萬火急之事要稟報皇上。”李德勝上前兩步,隔著紗幔躬身說道。
片刻後,百裏玄燁穿著裏衣,外麵隨意披了一件外衣,眼底帶著淡淡的青。
“何事?”
“回皇上,風大將軍的手下持九龍令送來密信。”李德勝說道。
“九龍令……”百裏玄燁先是一愣,隨即急道:“人呢?快叫進來。”
居然動用了九龍令,可見事態嚴重。
九龍令是百裏玄燁早就賞給風曜的令牌。
見令如見君,可用三次。
風曜從收下令牌到如今,這還是第一次用。
昨兒送來的密信,提及到烏堰鎮的鐵礦和黑水礦,還有失蹤案人命案,以及牽扯到的鎮國公嫡女和陳家姑娘的事。
私自開采礦脈,還將活生生的人做成冰雕,已經是天理難容了。
難不成還有更嚴重的事情?
此次風曜派來給皇上送密信叫趙雲海,是他手下的一員小將,生的娃娃臉,看起來很無害。
去年出征的時候,還曾派他給蘇雨昕送過東西和信件。
“末將趙雲海,參見皇上,吾皇……”
“免禮。”百裏玄燁直接一擺手:“大將軍給你的密信何在?”
“在這裏。”趙雲海從懷裏摸出一個封好的牛皮信封來,雙手呈上。
李德勝接過來,躬著身呈給百裏玄燁。
百裏玄燁打開,寫了密密麻麻的兩張紙。
風曜已經十分精簡了,可畢竟涉及眾多。
百裏玄燁看完後,臉色都變了。
“傳相爺,兵部尚書,戶部尚書,還有雲南府大將軍即刻入宮。”
“奴才遵旨。”李德勝應了一聲,便忙的躬身去吩咐了。
“你且到兵營休息暫候,朕會再傳召於你。”百裏玄燁說道。
“是,末將領命。”趙雲海依言退下。
百裏玄燁連早餐都沒用,就直接回了禦書房。
皇貴妃心裏擔憂。
但她素來不過問朝政之事,隻是派人多做了些合口的糕點給百裏玄燁送去。
皇貴妃才誕下雙生子不久,還在月子裏。
之前對皇太後的晨昏定省也都免了。
況且皇太後也不是一個喜歡熱鬧的,平素裏也隻是初一十五。
後宮裏的妃子,隻有皇貴妃位份夠。
除了皇貴妃,就是清平公主和安平公主,再無他人。
皇貴妃派人給百裏玄燁送了糕點後,就一如既往的逗弄繈褓裏的雙生子。
這是她盼了多少年才盼來的孩子。
這樣粉粉嫩嫩的,小小的一團,是繼清平之後,她和皇上的第二個第三個骨血。
皇貴妃正在滿眼歡喜的逗弄,秀珠一臉焦急的從外麵走進來。
“娘娘不好了,皇太後要罰清平公主和安平公主板子。”
“什麽?”皇貴妃一驚:“這好好兒的,怎麽突然要罰板子?”
“還不知什麽緣故。”秀珠搖搖頭:“是清平公主身邊的宮女偷偷跑來的,說皇太後盛怒,要罰兩位公主板子。”
“更衣。”皇貴妃揮手讓奶娘將雙生子抱下去,吩咐道。
“可娘娘如今還沒出月子,這天寒地凍的不能出去吹風,不如派人去禦書房說一聲……”
“皇上國事繁忙,這種小事兒本宮處理就好。”皇貴妃製止道。
“可是您的身子……”
“那就穿厚點兒,改坐軟轎。”皇貴妃打斷道。
“是。”秀珠拗不過,也不能拗,隻好派人去準備軟轎,讓後又把皇貴妃裏三層外三層的裹了起來。
平日在宮裏,大多數是肩攆,但是軟轎也不是例外。
前朝就有懷孕了妃子出門坐軟轎的先例。
從翊坤宮到萬壽宮並不遠,很快就到了。
院子當中擺著兩張藤凳,藤凳左右各站著兩個手持木板的嬤嬤。
清平公主和安平公主都被按在長凳上。
眼瞅著嬤嬤手裏的板子就要落下。
急的皇貴妃什麽都不顧了,先喝道:“住手!”
然後才跪在一旁,朝著殿內磕了一個頭:“臣妾給太後娘娘請安,太後娘娘萬福。”
好一會兒,皇太後才從殿內走出來,臉色特別難看,話裏帶著刺兒。
“皇貴妃不是還在月子裏嗎?怎麽跑到哀家這裏來了?這耳朵還真夠長的。”
“不知清平和安平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竟惹的太後娘娘您要動板子?”皇貴妃直接問道。
“哀家教訓哀家的孫女兒,還要和你稟報嗎?”皇太後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問道。
“太後娘娘教訓晚輩,自然是理所應當。隻是咱們大梁,還從來都沒有過公主被杖刑的先例,若是傳揚出去,清平和安平的聲譽事小,皇家的聲譽事大,所以還請太後娘娘三思。”皇貴妃再叩一頭,言語懇切的說道。
“你連問都不都
問她們倆個做了什麽,就一味的求情嗎?”皇太後冷哼一聲。
“太後娘娘向來慈愛有加,定是她們兩人闖了禍,才惹的您大發雷霆,是她們的錯,該罰。所以臣妾不是求情,臣妾隻是求太後娘娘換一個懲罰。畢竟杖刑公主會涉及皇室聲譽,請太後娘娘三思。”皇貴妃說道。
“你們可知錯了?”皇太後看向清平公主和安平公主。
“皇祖母,孫兒無錯。”清平公主拒不認錯:“梅姐姐和將軍夫人是好朋友,若是梅姐姐落難,將軍夫人絕對不可能袖手旁觀,您不能聽了那些風言風語,就要急著處置將軍夫人,這不公。”
“為什麽不可能袖手旁觀?她是怕哀家將雪兒賜婚給將軍做側夫人,所以才狠心不肯相救的。”皇太後登時沉了臉,怒道:“哀家今日,就要打你這個不分是非對錯,不分親疏遠近的丫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