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在平安客棧外麵百姓們聞言,全都一怔。
整件案子的經過。
難不成,已經抓住了那群賊人?已經破獲了這件案子?
幾乎所有人都抬頭看向風曜。
隻有少數幾個人的目光有些遊離,躲閃。
站在風曜身後的宋洋等人,立馬將目光鎖住那幾個人。
“已經抓到凶手了嗎?那畜生在哪兒?”一個老嫗滿麵淚痕的怒道。
“請將軍將凶手五馬分屍,以泄民憤,告慰這些人的在天之靈。”之前痛哭未婚妻的年輕男子也憤憤的說道。
“大家不要著急,不要亂。”孟員外站出來說道:“都聽將軍講。”
“這件案子,是鎮子上的人,與賊人裏應外合做下的。”風曜一開口,就像是在冰水裏,丟進一塊兒燒紅的烙鐵一般,瞬間炸開了鍋。
“什麽意思?與賊人裏應外合?”
“咱們鎮子上的人?”
“怎麽可能?咱們鎮子上的人怎麽會做這種禽獸的事情?”
“就是,不可能,一定是搞錯了。”
……
“安靜,大家安靜。”孟員外再次出口製止:“有將軍在此,定不會讓賊人逍遙法外,大家先聽將軍講。”
“本將軍已經核查清楚,確實是鎮子上的村民,與賊人裏應外合,利用鎮子的特殊性犯下的案子。”風曜的眸光,再次掃過所有人。
風曜的目光淩厲如刀,刺的有些人根本不敢直視,隻能畏畏縮縮的垂著頭。
“金靈,把名單給孟員外。”收回目光後,風曜淡淡的說道。
“是。”金靈將一份名單遞給孟員外:“勞煩孟員外念給大家聽。”
孟員外接過來,先是掃了一眼名單上的名字。
臉色登時就變了。
“這個……”孟員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風曜一眼。
“念。”風曜厲聲道。
“馮成,馮毅,劉大崗,何有為,何石頭,申圓,孟祝氏。”孟員外一口氣念完,底下的百姓又炸了鍋。
尤其是馮成,馮毅,劉大崗三個人,就在現場。
更重要的是,他們其中兩個是一名受害人的父兄,另外一個是另外一名受害者的父親。
眾人的目光集中在馮成,馮毅,劉大崗三人身上。
劉大崗的妻子,就是剛剛哭的眼睛紅腫的那個老嫗。
“真的是你?”老嫗不敢相信的看著劉大崗。
“放屁,我能害自己的女兒?”劉大崗雖然罵的大聲,但眼神一直躲閃,一看就有問題。
老嫗的心,一下子就涼了。
她和他過了多半輩子,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不是心虛說謊。
“你個殺千刀的,那是你的親生女兒。”老嫗撲過去,一把抓住劉大崗的頭發,死命一薅。
劉大崗不妨頭,被老嫗薅了個正著,登時一把頭發帶著血絲就被扯了下來。
疼的劉大崗嗷嗷叫,然後一腳就把老嫗踹了出去:“瘋婆子,你發什麽瘋。”
“從我十六嫁給你,生了三兒三女,都沒能活過十三歲,好不容易又盼來一個女兒,我鬼門關繞了一圈兒,拚死才生下來的,如今平平安安長大到十六歲,你卻如此喪心病狂……”老嫗倒在地上,蜷縮著身子,雙手緊緊捂著被踹的地方,聲淚俱下。
“就是你們劉家做盡了缺德事兒,報應到了子孫身上,我的兒子女兒才不得活,如今最後一個女兒也被你害死了,我和你拚了。”老嫗爬起來,又要衝過去。
卻被蘇雨昕命人攔下了。
“不要拉著我,我要和這個老東西拚命。”老嫗撕心裂肺的哭喊著。
“將軍會為你們主持公道的。”橙衣說道。
“我的女兒,我可憐的女兒……”老嫗突然雙手捂臉,蹲到地上無助的哭著,肩膀如抖篩一般。
馮成的妻子柳氏一直是個軟弱的,平素裏被丈夫兒子管著,在家裏著實沒有什麽地位。
這大半輩子,她逆來順受的習慣了。
當孟員外念出她丈夫兒子的名字,她第一反應不是不可置信,也不是憤怒,而是懼怕。
可是看著劉大崗的妻子宋氏為了女兒如此大鬧的時候,她心裏的死灰,一點一點的被點燃了。
柳氏站出來,目光死死的盯著馮成和馮毅:“是你們害了小芸?”
“居然敢懷疑老子,老子打死你。”馮成說著,習慣性的揚起了手。
卻不防頭柳氏一頭撞進他的懷裏。
這一下子,柳氏用了十成十的力氣,一下子把虛騰騰的馮成撞了一個跟頭。
“你要死啊,居然敢打爹。”馮毅立刻上前,抬腳就踹。
卻被楊騫用劍柄一拍。
隻聽哢擦一聲脆響,馮毅便捂著腿在地上哀嚎。
剛剛楊騫那一下子是用了幾分力的,直接把馮毅的小腿拍折了。
“咱們大梁以孝為本,你身為兒子,卻對母親拳打腳踢,簡直不孝至極,該發配邊疆,充做苦役。”楊騫疾言厲色的說道。
馮毅被嚇了一跳,也不敢再哀嚎,隻是蜷縮在地上,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他們父子,就是典型的欺軟怕硬。
“將軍大人有什麽證據嗎?總不能空口白牙念一張名單,就給人定罪吧?如此這般,視律法為何物?”申圓篤定又自信的說道。
所有的事情,他都已經完美善後。
該死的人,已經死了。
就算他們推測到了,也不可能會有證據。
至於馮成,馮毅,劉大崗三人,事關他們的性命,自然不會招認。
招認既是死罪。
其實就算他們招認了,也於他無害,還能順便做他的替罪羊。
這也是當初他留了他們三人性命的原因。
申圓自以為自己做的這一切已經是天衣無縫,所以自信的同時,又帶著幾分挑釁。
沒有證據,自己就死不了,堂堂天下兵馬大將軍就是個廢物草包,連一個鄉鎮的小小案子都斷不了。
若是他強殺自己,他就是個無視律法,草菅人命的殘暴之徒,不配做朝廷命官,到時候搭上的就是他的身家前途。
自己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幾分能耐。
申圓越想,就越覺得自己勝券在握,連腰背都挺的直直的。
風曜瞥了申圓一眼,那眸光淡漠如冰雪,看他就像看一個死人。
“本將軍自然有人證物證,就不勞你費心了。”風曜輕拍了一下手掌,從二樓走下兩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