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屬下患了耳疾,這以後怕是都不好了。”木靈忙的哀嚎道。
此去丹州路途遙遠,密林之中艱苦荒蕪。
況且,大家都好好在盛京城過年呢。
他一個人被罰這種苦差事,說出去多沒麵子啊。
“夏至得義外祖父真傳,等回府後叫夏至給你紮上幾針,保準完好如初。”風曜語氣涼涼的說道。
“別呀別呀。”木靈捂住自己的耳朵,發誓道:“屬下保證,以後不該聽的,屬下一句都聽不著。”
“丹州鐵礦之事,恰好都是該聽的,你最適合不過。”風曜拍拍木靈的肩膀:“我相信你。”
“將軍,屬下錯了。”木靈突然一把抱住風曜的腿,開始撒潑打諢。
蘇雨昕嚇了一跳。
雖然她早就領略過木靈的“不要臉”,隻是沒想到他竟然還能更不要臉。
他自己這座山是一日比一日高了。
“將軍,屬下最近新研製了一種暗器,殺傷力十足,戰場上十分實用。”木靈又改變了策略。
“暗器限製太多,不是誰都能發揮效用的。”風曜似笑非笑的看著木靈:“除非……”
“除非什麽?”木靈眼巴巴的看著風曜。
“類似弩車。”風曜的唇角微微勾起,垂眸看了木靈一眼。
類似弩車?
蘇雨昕抿了抿唇,隻覺得腦子裏好像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
恰在這時,不知是街上哪家店,或是有什麽活動,或是新開張,一掛鞭炮劈裏啪啦的炸響了。
聽著震耳的鞭炮聲,蘇雨昕的心裏,一個想法正在逐漸成型。
“將軍這不為難我嗎?”木靈坐在地上,苦著一張臉:“這弩車是我耗盡心血,三年方才完成的。”
“丹州的鐵礦若是屬實,你正好查驗一下成色如何。”風曜淡淡的說道。
“查成色幹嘛?”木靈愣了一下。
“沒準就特別適合做你新研製的暗器。”風曜再拍了一下木靈的肩膀:“所以,這一趟非你莫屬。”
“再好也不會越過夙黔鐵礦去。”木靈嘟囔了一句。
“你不去看看怎麽知道。”風曜捏著木靈的肩膀微微用力。
“輕點兒,輕點兒。”木靈誇張的叫道。
“將軍,別傷了木護衛。”蘇雨昕突然開口說道。
“他皮糙肉厚的,十杆長槍也捅不透。”風曜瞥了木靈一眼:“拿來做城牆,再合適不過。”
木靈這會兒沒空理會風曜的擠兌,忙做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滿含期待的看向蘇雨昕。
夫人都開口了,自己這是得救了?
果然平日裏沒有白和夫人示好,這到關鍵時刻就顯出來了。
日後還是要把夫人的位置再往前放放。
放在心尖兒上就好。
幸好風曜不知道木靈的內心活動,否則就不是差遣到丹州這麽簡單的事情了。
“木護衛雖然皮糙肉厚不怕折騰,但一雙手也是巧奪天工。”蘇雨昕有些興奮的拉住風曜的胳膊:“我突然有個想法,或許可以超越弩車。”
她也是在風曜說出“類似弩車”後,才突然想到的。
弩,是從單弩,到連珠弩,然後又研製出了弩車。
弩車在戰場上,殺傷力巨大,操作又很簡單便捷,可以大大提升我軍的戰力。
可弩再如何厲害,也是一弩傷一人。
而且耗費巨大。
若是一弩可以傷數人的話,那豈不是既縮減了成本,又加大了殺傷力。
而且,她心中已經想出了可以替代弩箭的東西。
隻要能成功,日後的大梁,就是天下第一強國,再無人敢來進犯。
想到這裏,蘇雨昕的眼睛,已經亮如天上的星子。
她一刻也不想再耽誤下去。
心裏的熱血,就像是突然沸騰了起來。
“回府,立刻回府。”蘇雨昕興奮的小臉通紅:“木護衛,快點兒,我有個不錯的想法。”
“好。”木靈立刻屁顛屁顛的跟在蘇雨昕的身後。
至於蘇雨昕說的什麽“超越弩車”,木靈其實沒怎麽當真。
弩車已經是他有生以來最驕傲的發明了。
也正是因為有了弩車,當年才打破了膠著的戰局,為大梁贏得了勝利。
所以木靈以為,蘇雨昕隻是鋪了一個台階,讓將軍下而已。
可風曜知道,蘇雨昕絕對不是說笑。
他能感覺到蘇雨昕的一顆心,正在興奮的狂跳。
蘇雨昕一行人很快就回到了將軍府。
而後一刻不停的去了木靈的院子。
“我來說,你來畫。”蘇雨昕眼神晶亮的看著木靈。
“好。”木靈點點頭。
心裏想的卻是:還真畫啊?夫人這做戲還挺全套的。
他心裏始終都不相信,蘇雨昕能想出會比弩車更厲害的存在。
“弩車本來就是很厲害的存在,但是單支弩箭隻能殺傷一人,若是可以找到替代弩箭的東西,而且這樣東西又能同時殺傷好幾個人的話,是不是就算是超越了弩車?”蘇雨昕問道。
“當然。”風曜讚同的點點頭。
“可是,要找什麽替代的東西?”提到自己的所擅長的,木靈的神情也變得鄭重起來。
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有想過。
可想要找到替代物,又哪裏是那麽容易的。
“鞭炮煙花,是可以傷人的。”蘇雨昕說道:“我記得前幾年,京郊的一處產鞭炮煙花的黑作坊因為操作不當爆炸了,死傷幾十人。若是我們能試驗出合適的配比,完全可以用之來替代弩箭。”
“就算試驗出了合適的配比,能炸死炸傷人,可是要怎麽保證能用弩車射進敵軍的陣營,然後才會爆炸?”赤焰提出疑問來。
蘇雨昕一下子就愣了。
她也是剛剛突然想到的,根本就沒有想過再細的操作。
而且對於兵器暗器這一行當來說,她完全沒有過涉獵,所以一下子就被赤焰給問住了。
“果然是我想當然了嗎?”蘇雨昕抿著唇,有些不好意思。
剛剛她還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甚好。
“不,不是想當然。”木靈手中的筆未停,一雙眸子堅定而沉著:“夫人的這個想法,是極好的。”
是他狹隘了。
他之前所想的替代物,皆是與弩箭相似的兵器。
他被困在了自己一開始畫的圈子裏,所以才一直無所進益。
如今蘇雨昕的一番話,就像是漆黑的夜裏,突然照下了一束光,讓他一下子找到了源頭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