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尋聲望去。
隻見人群中擠出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的女子來。
那女子生的倒是有幾分姿色,隻不過長年的勞作讓她的皮膚黯淡無光。
所以少了些精致。
但在尋常百姓家已經容貌已經是很不錯了。
那女子此刻柳眉倒豎,眸底燃著怒火,幾乎化成實質的釘子,狠狠的釘在呂詩言的身上。
“你那腹中的孩子,不是蘇大人的。”那女子又重複了一遍,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你是哪裏來的賤人?”呂詩言怒道:“也敢侮辱我?”
“蘇夫人那樣高貴的人,竟然和咱們尋常百姓搶夫君,那才叫不知恥。”那女子憤憤的瞪著呂詩言。
“胡說!”呂詩言的聲音越發的尖銳了。
“我一介草民,可不敢冤枉堂堂官家夫人,自然是有了證據。”那女子冷笑一聲:“不如夫人先見見我夫君吧。”
說著,那女子扭頭喊了一聲。
就見三四個大漢押著一個瘦高男人從人群中擠出來。
那瘦高男人被人打了,臉上到處都是青紫的傷痕,一副蔫噠噠的模樣。
“夫人救我,夫人救我。”那瘦高男子抬頭看見呂詩言,眸底閃過一抹希冀的光,忍不住大喊道。
蘇明哲和呂詩言都嚇了一跳。
這不是那天抓奸柳姨娘的那個野男人嗎?
“怎麽回事兒?”蘇明哲沉著臉:“到底怎麽回事兒?”
“這是柳氏找的野男人,我怎麽知道怎麽回事兒?定是柳氏找來冤枉我的。”呂詩言指著柳姨娘怒道。
“我不認識這個男人。”柳姨娘淡淡的說道:“但是我有兩次都在蘇府暗中撞見過,剛好是去清暉園的那條路。”
“柳氏,你放屁!”呂詩言一下子怒了:“你想冤枉我,也要找個靠譜點兒的人,這種垃圾,你埋汰誰呢?”
“夫人,您怎麽能這麽說話?”瘦高男人受傷似的抬起頭:“難道您都忘了,您與我的海誓山盟了?”
“放肆!”呂詩言氣的眼睛發紅:“你一個賤民,怎麽如此詆毀我?”
“詆毀?”瘦高男人怔了一下,然後冷哼道:“夫人屁股左側有一顆紅色的小痣。”
“呂詩言,你好啊……”蘇明哲感覺自己腦子裏嗡的一聲就炸開了。
那可痣,夫妻這麽多年,他當然是知道的。
“不,我沒有。”呂詩言的臉色一瞬間變的蒼白起來:“我不認識這個人,這定是柳氏要陷害於我,此人該誅。”
“既然蘇夫人如此不念舊情,那我也不必有所顧慮了。剛剛那位苗先生不是說子母蠱可以判定血脈之親嗎?讓苗先生試試就知道了。”瘦高男子惡狠狠的說道。
“我也正有此意。”剛剛那名女子也點頭說道。
“倒
是不難。”苗興義又取出一對兒子母蠱來,母蠱放在瘦高男子身上,子蠱放在呂詩言的身上。
一瞬間,原本黑黢黢的子蠱就變成了淡紅的顏色。
彰顯著兩者之間的血脈相連。
“不,不是的,不是的。”呂詩言瘋了一樣甩著胳膊,想要把子蠱甩下去,一臉俏臉血色褪盡:“這都是你們算計好的,是你們想要針對我。”
“蘇雨昕,這一切都是你設計好的,對不對,是你設計好的。”呂詩言尖利的嗓音,刺的人耳膜生疼。
“蘇夫人還真是抬舉我,我哪裏有那麽大的本事。”蘇雨昕冷笑一聲:“雖然我心裏確實巴不得你不好過。”
“你們聽聽,你們聽聽,這是什麽話?枉費我把她從小養到大,她就是這麽報答我的,還希望我不好過。”呂詩言像是溺水的人終於抓到了一塊兒浮木,說什麽都不肯放手:“她心裏怨我,所以處心積慮的要對付我,這些人就是她找來冤枉我的,是她不孝。”
“蘇夫人,事到如今,你還要給我扣這麽大一頂帽子。”蘇雨昕冷笑一聲:“要是我如今還是蘇府的嫡長女,在外人麵前,這帽子我說不準就委屈的戴著了,畢竟家醜不能外揚。可如今,我不再是蘇家的女兒,自然不再需要顧及什麽,我得為我娘親討個公道,為我姨娘討個公道,也為自己討個公道。”
“蘇雨昕,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呂詩言的眸光有些發飄,卻色厲內荏的說道。
“先說我姨娘的公道。”蘇雨昕的眸光,冷冽如霜:“你平日裏克扣她的吃穿用度,如今又冤枉她的不貞,甚至還攛掇著蘇大人寫休妾書,並且與大哥,三弟和箬箬都斷絕了血脈關係。可如今事實證明,不貞的是你,勾引野男人的是你,懷了別人的孩子的人還是你,你這樣不貞不潔,怎麽好意思去冤枉別人?”
“蘇雨昕,你住口!”呂詩言恨不能撲過去抓爛了蘇雨昕的嘴,可赤焰橙衣就守在蘇雨昕身邊,她根本近不到身前。
“是因為我說的都是事實,所以蘇夫人惱羞成怒了嗎?”蘇雨昕的語氣,依舊是冷冰冰的。
“根本就不是事實,我不認識這個男人,這是你們故意要冤枉的,你們該死。”呂詩言早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從容。
“蘇夫人,是您讓我去尋柳氏,然後故意給人看見,想要毀了柳氏的名聲。我也努力去做,可是柳氏身邊有個懂武功的丫頭,我近不得身,但這不能賴我啊?而且您如今不是已經達成所願了嗎?柳氏母子都被逐出了家門,甚至連嫡出的大小姐也被斷絕了父女關係,我為您做了這麽多,您怎麽能……”
“混蛋!”呂詩言直接從頭上拔下一個簪子,瘋了似的衝過去,直指那瘦高男
人的咽喉,不想再聽他繼續說下去。
“呂氏,朕麵前,你怎敢如此放肆!”看夠了戲的百裏玄燁,終於沉聲開口了。
呂詩言腳下一頓,最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臣婦冤枉。”
“如今事實勝於雄辯,你還有什麽可冤枉的?你的奸夫已經承認了,苗先生的子母蠱也做出了判定,而且怪醫親言,蘇大人傷了根本,無法再有後代。”百裏玄燁淡淡的問道。
“臣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臣婦真的是清白的,臣婦這一輩子隻有夫君一個人。”呂詩言感覺自己滿心委屈,卻怎麽都說不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