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安定城。
風曜已經帶領著西北大軍幾次打敗進攻的韃靼。
然後又開始一步一步的反攻。
韃靼戰必敗,隻好連夜撤退,先是部勒台,再到亦集乃。
短短幾天,一退再退。
但是風曜,揮劍向北,步步緊逼。
元之烈以前算計攻打大梁時的意氣風發已經不見了,如今滿目暗沉,灰頭土臉。
他有心重整士氣和大梁拚個你死我活。
他不相信他的“先見之明”討不來一點兒好處。
他心裏不斷告訴自己,西北的糧草肯定已經快枯竭了,隻要他再堅持堅持。
隻要再堅持堅持,或許隻須幾日,他就可以完全逆風翻盤。
但是他如今在韃靼的威信已經盡失。
就連之前特別崇拜他的哲也和赤木黎,也對他產生了動搖。
實在是這些日子,韃靼被風曜壓著打的厲害。
無數的韃靼勇士就葬在這場戰爭中。
可氣的是,每次大梁的損失都少的幾乎可以不計。
他們早就知道風曜用兵如神,如今更神了。
他們根本就沒有招架之力。
元之烈本想直接動用帥令兵符,命令韃靼強行抵抗進攻。
他相信自己的前世所見,他亦不願放棄這次機會。
就在他拿出盒子裏的帥令兵符時,他氈房的門被人從外麵踹開了。
一隊韃靼猛士從外麵湧了進來,個個手持彎刀羽箭。
裹挾著一陣寒風。
“做什麽!”元之烈站起身來,一雙眸子登時沉了下來,語氣含霜帶雪:“要造反嗎?”
“我看是你要造反。”這時,門外傳來一道粗獷的聲音。
元之烈皺眉看著來人,眸底閃過一抹殺意:“你竟沒死?還真是命大!”
“我當然命大。”元之淳站在元之烈的兩步之外,一雙眼睛威嚴的瞪著:“我若是不命大,怎知道你心如蛇蠍。”
“你知道了又如何?”元之烈抬眸,好看的狐狸眼彎著,帶著一抹殘忍:“你以為就你幾個親兵,就能奈我何嗎?”
“我既已知你心如蛇蠍,又怎麽會隻帶這麽幾個人來。”元之淳冷冷的看著元之烈:“你骨血裏帶著漢人的自私,你根本不配做韃靼人。什麽一統天下,我看你是想讓韃靼覆滅。”
“你懂什麽!”元之烈的聲音陡然變得尖銳起來:“燕雀焉知鴻鵠之誌!”
“我不管你有什麽誌,如今你的做法就是想讓韃靼覆滅。”元之淳鐵青著臉:“我現在就要押你去見父汗。”
“就憑你?”元之烈挑眉,不屑的哼了一聲:“我如今有帥令兵符在手,韃靼猛士盡聽我命,而且我武功也高於你,你憑什麽拿下我?白日做夢也該有個限度。”
“憑我!”這時,氈房外又傳來一
道聲音,有幾分蒼老,更多的卻是霸氣。
元之烈的身子一顫,緩緩抬起頭來,就見一道高大的身影從外麵走了進來。
來人生的膀大腰圓,絡腮胡遮麵,腰間掛著一把金色的圓月彎刀。
那是韃靼一族的金刀,是至高無上的權利。
他手裏的帥令兵符,在金刀麵前不值得一提,所有的韃靼人,都會無條件服從金刀的主人。
也就是韃靼一族的可汗。
“父汗。”元之淳回過身來,右手握拳,按在左胸,微微躬身叫道。
“烈兒,你太讓父汗失望了。”朗吉看著元之烈,眸底的失望溢於言表。
“父汗,您相信我,再給我幾日的時間,我保證……”
“你拿什麽保證?”朗吉打斷元之烈:“那麽多年輕的生命,都倒在了這裏,可安定城的門戶,連一絲縫隙都沒有撬開。”
“隻要再過幾日,他們必定不戰而降。”元之烈抿著唇,有些急促的說道。
“不戰而降?”朗吉一下子給氣笑了:“風曜是什麽人?是西北常勝將軍,人稱活閻王,你幾時見過他不戰而降?而且,這種話,你也說過好幾遍了,我之見韃靼的勇士折進去不少,卻沒見大梁有任何損失。”
“父汗,您和他那麽多話做什麽?他身體裏有一半漢人的血脈,怎麽可能會真心為了韃靼好?沒準兒他早就投靠了漢人。”元之淳冷哼一聲。
“父汗,您切莫聽大哥胡言亂語,我一心為了韃靼,怎麽可能投靠漢人?便是我娘……”元之烈抿著唇:“若非是那些漢人,我娘再未遇到父汗之前也不會受那麽多的苦。”
“帥令兵符交出來。”朗吉並未有一絲動容,而是伸出手來。
“父汗,您相信我,真的隻在需要幾天的時間,從此大梁便是咱們韃靼的天下了。”元之烈說道。
“住口!”朗吉直接揚手,一個耳光清脆作響:“再等幾天,韃靼就不複存在了。”
當初,他就不該被他們母子迷了心竅,答應發起這場戰爭的。
如今韃靼死傷無數,本就沒有足夠的休養生息,如今越發顯得凋零了。
若是韃靼一族滅在了他的手裏,百年後他還有何顏麵去麵對韃靼的列祖列宗?
“父汗,這是天賜良機,若是錯過了……”
“拿下!”朗吉根本就不再理會元之烈,直接抽出腰間的金刀,冷喝了一聲。
高大威猛的親兵勇士立刻蜂擁上前,直接將元之烈按住,兩隻粗的麻繩將元之烈五花大綁了起來。
“將他關入鐵牢車中,嚴加看管。”朗吉吩咐道。
“父汗,我這麽做都是韃靼的未來,我們韃靼生而勇猛,卻為什麽不能像漢人一樣居住在廣廈之間,隻能在無垠的草原上討生活?”
元之烈一臉悲哀的看著朗吉:“父汗,我不服,我想要為韃靼爭一爭。”
“元之烈,你閉嘴。”元之淳瞪著元之烈:“你的爭一爭,便是要犧牲那麽多的韃靼勇士嗎?你挑起的這場戰爭,根本就沒有贏的可能。”
“胡說!如今大梁地動暴雪雙天災,已經沒有力氣再顧及西北了。隻要糧草斷了,空腹的西北大軍還不是沒了牙的老虎,任由我們揮刀?”元之烈紅著一雙眼睛,憤憤的盯著元之淳。
“虧你還做將領呢,情報竟然如此不明。我已經得到消息,如今西北大軍的糧草十之八.九都是風曜之妻采買籌備的,如今安定城中,糧草富足。別說再過幾天,就算再過月餘,也撐得住。”元之淳嗬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