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蘇雨昕之故,盛京城的官宦人家都在府門前設了粥鋪。
一時間,盛京城內的災民大大得到了緩解。
之前頻發的災民暴力踩踏,也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因為將軍府是第一個設粥鋪的人家,又得了皇上的親筆金匾額,名聲如日中天。
被災民們在心裏稱一聲活菩薩。
百裏玄燁得知後,又忍不住的感歎了一回。
蘇雨昕於風曜來說,當得賢妻。
百裏弘時心裏卻很不爽。
他也在太子府門前增設了粥鋪,甚至還從軍營借來百十頂帳篷。
但是那些災民口中,口口聲聲誇讚的都是蘇雨昕,都是將軍府,提到他的,少之又少。
其實不光是他,就是提到別人的,也少之又少。
災民們一致認為,正因為有將軍府的先例,所以其他官宦人家才被迫如此的。
若沒有將軍府一馬當先,恐怕他們如今還在受餓挨凍。
這話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可聽在百裏弘時的耳中,要多刺耳就有多刺耳。
他花錢費力,卻半點兒不討好。
百裏弘時掐著手心的力道越發大了,直到掌心中傳來一陣濕潤,伴隨著甜腥的味道。
不行,他不能就這麽幹看著。
暴雪下下停停。
天空濃雲翻滾,半點兒不見陽光。
寒風怒號,帶著嗚咽之音。
溫飽還未完全解決,風寒又至。
夏至就在將軍府門前擺了義診攤位,專門為那些災民義診。
就算他現在深得宋桀真傳,好多甚至不用動手號脈,一眼就能分辨出病情。
可是病的太多了,他還是忙不過來。
就在夏至有些焦頭爛額的時候,孫大夫帶著整個仁安堂的大夫來了。
不光是大夫,還有學徒,更甚至還有仁安堂的所有藥材。
而且還對那些災民宣布,他們是受到了將軍夫人的邀請,特意來治病救傷的。
孫大夫搞這麽一出,蘇雨昕在災民的心中的形象也越發的高大起來。
蘇雨昕本想全權孫大夫,不必打她的名號,為她賺取名聲。
孫大夫卻說,當日怪醫先生點撥之恩,當湧泉相報。
而怪醫先生之所以會點撥他,全是看在蘇雨昕的麵子上,他這也算是報恩。
宋桀得知後,一高興又點撥了他兩句。
這一下,孫大夫簡直都要把蘇雨昕給供起來了。
他摸索學習了大半輩子,都不如被怪醫調撥了這兩次來的受益良多。
蘇雨昕也就隨他意了。
當天晚上,施粥結束後,蘇雨昕揉了揉長時間舀粥而有些酸痛的胳膊。
青雀忙的過來,一邊替蘇雨昕揉,一邊說道:“這裏有奴婢們呢,夫人不用一直守著。”
“災民這麽多,難道你們
就不累嗎?”蘇雨昕說道:“多我一個人,你們也能省些力氣。”
“奴婢們皮糙肉厚的,這點兒活累不著。”青雀繼續揉著蘇雨昕胳膊,眉頭忍不住皺起來:“瞧,又有些腫了。”
“擦一點兒藥油就好了。”蘇雨昕無所謂的說道。
“要是將軍知道了,指不定得多心疼呢。”青雀扶著蘇雨昕的胳膊,一邊往府裏走,一邊說道。
“你這死丫頭,又打趣我呢,小心我撕了你的嘴。”蘇雨昕點著青雀的額頭,說道。
“奴婢說的都是實話。”青雀嘟囔了一句,而後側頭看著蘇雨昕,滿眼的傾慕:“夫人是這世上最好的人。”
蘇雨昕腳步一頓,隨即又若無其事的往倚梅苑走去。
她當不起這世上最好的人。
畢竟前輩子,因為她的愚蠢害過不少人。
她這輩子當然要做個好人,因為她要還債。
“夫人,夫人,不好了。”還沒等蘇雨昕走到倚梅苑,後麵就有個婆子追了上來,焦急的喊道。
“怎麽了?”蘇雨昕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問道。
婆子有些年紀了,跑了這麽一段路,氣喘籲籲的,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別著急,慢慢說。”蘇雨昕安撫了一句。
“府門外麵,外麵有好多災民都疼暈過去了,說是喝了咱們的粥就這樣。”婆子好不容易喘順了,說道:“夏至和孫大夫他們已經過去了。”
“走,去看看。”蘇雨昕臉色一變,大步往門口走去。
因為走的急了,在府門口沒有走廊的地方,不小心被雪滑了一下。
幸而青雀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蘇雨昕:“夫人,慢點兒。”
蘇雨昕站穩了身子,隻覺得心口突突的跳著,非常不安:“走吧,我沒事兒。”
府門外,一片哀嚎聲。
夾雜在凜冽的北風中,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夏至,孫大夫,怎麽樣?”蘇雨昕問道。
“斷腸散。”夏至壓低了聲音,神情十分的嚴肅。
“可能解?”蘇雨昕腳下一個踉蹌,問道。
“我不行,得太師公才有辦法,我已經讓人去請了。”夏至搖搖頭,一臉的羞愧。
“斷腸散本就是劇毒,這盛京城中,上到太醫,下到民間的大夫,都不得解,你年紀還小,日後必能得怪醫先生真傳。”孫大夫安慰了兩句,然後蹙起眉頭:“這是有人故意暗中針對將軍府,將軍夫人要小心一二。”
“我知道。”蘇雨昕點點頭:“眼下還是先救人吧。我不懂醫,待會兒義外祖父給他們醫過後,還需要你們多多照看。”
“將軍夫人放心吧。”孫大夫點點頭。
斷腸散雖然毒,但是在宋桀的眼裏,還不夠看。
龍吟針響,閻王都
不敢留人。
幾十條人命,宋桀來去匆匆間就祛了毒,又開了藥方調理一二。
毒藥雖然解了,但畢竟傷身。
“不單單是斷腸散,裏麵還加了數種毒藥,如果我今日不在,他們必死。”宋桀說道:“這些種毒藥,都不便宜,也是平常就能得到的,你最好派人好好查查。”
“我知道,多謝義外祖父。”蘇雨昕點點頭。
她已經派了情報司的人去調查了。
而且她總覺得,這件事情並非是下毒那麽簡單。
畢竟全盛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府裏有怪醫坐鎮,這種下毒的伎倆根本就沒用。
她心裏透著一抹隱隱的不安。
好像將要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但她一時之間又無法斷定。
就像是有一把刀懸在了頸前,不知何時會落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