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毫不差,分毫不差啊。”
“連停頓回憶都沒有,可見是早就熟讀於心的。”
“將軍夫人能背誦下來,說明這文章就是蘇大公子所寫啊。”
“宋公子竟然真的抄襲,丟臉死了。”
“是啊,還不如寫不出來呢?這樣可真給啟文書院抹黑。”
“他堂弟宋欽不學無術才剛被的聖林書院除名。”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唄。”
“誒,不對啊。宋軼才是長房長孫吧?怎麽宋欽能進聖林書院,他這個做兄長的到是去了啟文書院?”
“這你就孤陋寡聞了。宋欽的親姐姐是宮裏的貴人,多少沾點光唄。”
……
眾人議論紛紛。
一開始還有所顧忌,越到後麵參與的人越多,聲音也就越大。
宋軼的一張臉,已經青黃白綠的走了一圈兒。
最後變成紅的發紫。
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宋公子,你剛剛有感所發寫的文章我可從來沒看過,但是我長兄的文章,我都能倒背如流。那我是不是可以證明,這篇文章是你抄襲我長兄的?”蘇雨昕抬眸看著宋軼,聲音平平淡淡的,卻壓的宋軼彎了腰。
“我剛剛確實說了謊,這篇文章並不是我今晚所做,而是我前兩日有感所寫,今日正好撞見了,所以才直接寫出來的,之所以說自己是臨時所寫,也不過是想著更體麵些。”宋軼結結巴巴的說道。
雖然這樣自說自話的打臉,可總比承認抄襲好。
“肯定是我寫的時候被蘇兄看到了,蘇兄覺得好,所以才自己抄錄回去的。”宋軼頓了一下,咬咬牙說道:“大家都是同窗,這件事情我不會計較的。”
“可是,我會計較。”一直沒有做聲的蘇雨霖此刻站了出來,原本眸底的那抹失望已經消失不見了:“這篇文章,不是隻有這些的,你隻看到了一半兒而已,剩下的,你並沒看到。”
“我就說怎麽感覺結尾有些薄,像是生生斷了一樣。”剛才一直看那篇文章的一位公子恍然的點點頭。
經他這麽一說,其他的幾個人也都連連點頭。
主要是這篇文章寫的精妙了,所以他們一開始都沒有注意結尾有什麽問題。
“宋公子,你還不肯說實話嗎?”蘇雨昕眯著眼笑道:“欺君之罪可是大罪。”
“欺君之罪?什麽欺君之罪?”宋軼心裏一跳。
“哦,剛剛忘記和你說了,我長兄這篇文章我早就拿給皇上過目了,皇上很是喜愛。”蘇雨昕似笑非笑的看著宋軼。
“皇,皇……”宋軼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起來,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而且那篇文章,不光皇上看了,郝院長也看了。”蘇雨昕再次拋下一記重錘。
“什麽文章?
”這時,錢清殊從外麵走進來,儒雅而清潤:“皇上看過?郝院長也看過?是蘇雨霖那篇文章嗎?皇上正好也給我看過,寫的實在是精妙絕倫,你們今日得見,該好好觀摩學習才對。”
若說蘇雨昕和蘇雨霖的話,還不能讓所有人都信服,那麽錢清殊的這番話,已經把宋軼釘在了抄襲的恥辱柱上。
宋軼的臉色已經蒼白的有些透明了,嘴唇抖了半天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他還能說什麽?
他打死也沒想到,這篇文章居然還有後半篇。
難不成很早以前,蘇雨霖就開始防備著他,故意給他看隻寫了一半的文章嗎?
更更讓他想不到的時候,皇上,郝院長和錢相也都看過了。
如果他再堅持下去,怕是真的會落一個欺君之罪。
承認抄襲,總比承認欺君好。
宋軼捏著手指,根本就不敢抬頭看人:“我,我就是和雨霖開個玩笑而已,並沒有想真的抄襲,我隻是想最後再說出他的名字來,給他一個驚喜。”
但是這話,沒有一個人相信。
“我,我突然想起來,家裏還有事兒,今天的宴會怕是不能參加了。”宋軼說完,轉身就想離開。
卻被錢清殊一聲喝住了。
宋軼腳步一頓,有些僵硬的扭頭看向錢清殊,垂著眸子問道:“不知相爺有何吩咐?”
“什麽抄襲?”錢清殊的眸子,明明是帶著溫潤的淺淡,卻讓宋軼感覺渾身上下一陣冰冷。
聽錢清殊發問,早有好事的人把剛剛比文章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講了一遍。
做學問的人,最恨的就是抄襲。
錢清殊身為文官之首,自然也是及其痛恨這種事情。
當下就沉了臉。
原本看起來溫和的眸子,此刻也變得有些冷冰冰。
“你想拿著蘇雨霖的文章博名聲,實在是可惡!這件事情,我會稟明皇上,該好好整肅一下學堂風氣。”
“我不故意的,我就是想開個玩笑。”宋軼撲通一聲跪下,哭的眼淚橫流:“我沒有想要抄襲,我就是開個玩笑,開個玩笑而已。”
“這不是他第一次抄襲了。”就在這時,一個穿著有些寒酸的公子站起來,說道:“之前備受夫子喜愛的那篇《七略》就是他抄襲的。”
“你怎麽在這裏?”宋軼一回頭,臉上頓時變得慌亂不已:“相府重地,你一個窮書生是怎麽混進來的?意欲何為?”
“怎麽?我相府的客人,還要由你來定奪?”錢清殊的聲音不高,卻成功讓宋軼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晚輩,晚輩沒有這個意思,隻是,隻是……”宋軼急了滿頭汗,最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我是江浩,那篇《七略》,是我兄長江渺所做,被宋軼抄
襲後,我兄長前去理論,卻被他的小廝打成了重傷,後來不治而亡。”江浩捏緊了手指,說道。
“你血口噴人!”宋軼扯著嗓子吼道:“那篇七略,明明就是我寫的。”
“宋公子知道我兄長為什麽把那篇文章叫《七略》?”江浩突然問道。
“這隻是我根據闡述的七個觀點起的名字。”宋軼瞪著江浩:“這篇文章本就是我寫的,而且已經寫出來很早了。”
確實是很早了,得快三年了。
三年的時間,還能留下什麽證據?
宋軼根本就不相信江浩手裏有什麽證據,如果真的有,又何必等到現在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