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風曜離開後,蘇雨昕第一個安然入睡的晚上。
找到了解決應對的法子,她這些天一直緊繃著的心終於鬆懈了下來。
所以這一覺也睡的格外沉。
要不是宋桀突然來倚梅苑找她,估計能直接睡到下午。
其實她睡的時間真的不短了。
四個半時辰。
饒是如此,蘇雨昕被青雀扒拉起來,洗漱完畢後還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
可能是前幾日輾轉反側的缺了眠。
蘇雨昕對著鏡子長長吐一口氣,然後又揉了揉自己的臉頰,想讓自己清醒一些。
偏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眼淚都出來了。
青雀無法,隻好剪了半片薄荷葉子遞給蘇雨昕。
蘇雨昕嚼了兩下,一股清涼的味道直衝腦門,睡的迷迷糊糊的腦子終於清醒了幾分。
宋桀今日是來辭行的。
“義外祖父要去哪裏?”蘇雨昕問了之後,才覺得自己這句話很多餘。
怪醫自來是無拘無束,瀟灑走天下的。
能留在將軍府安心教導夏至這麽久,還幫自己解決了不少麻煩,已經是看舅舅的麵子了。
“有些事情,我得回去一趟。”宋桀說道。
“哦。”蘇雨昕點點頭:“那我派人給您安排馬車行李。”
“不必,我習慣騎馬。”宋桀擺擺手,說道:“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裏,你要好好注意身體,再魘住了可不好治。”
“嗯,義外祖父放心。”蘇雨昕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後問道:“夏至呢?跟您一起走嗎?”
畢竟是正經拜過師門的,夏至也叫了這麽些日子的太師公。
總不能學到半途而廢吧。
“不。”宋桀搖搖頭:“夏至就留在將軍府吧。”
“義外祖父這是打算耍賴,不教夏至了嗎?”蘇雨昕故意不滿的說道。
“過些日子我就回來了,他還小,跟著瞎跑什麽?帶著他我路上就慢了。”宋桀抿了一口茶,說道。
“您還要回來?”蘇雨昕一愣。她還以為義外祖父又要去雲遊四方呢。
“你那是什麽表情!”宋桀白了蘇雨昕一眼:“怎麽,將軍府這是厭棄了老頭子?”
“義外祖父誤會了,我可沒這個意思,我是高興呢。”蘇雨昕立刻剝了一個橘子遞過去,笑嘻嘻的說道:“隻要義外祖父願意,將軍府的大門永遠都對義外祖父敞開著。”
“這還差不多。”宋桀哼了一聲。
“義外祖父要走的事情,舅舅知道嗎?”蘇雨昕又問道。
“沒告訴他。”宋桀搖搖頭:“我今天就要走。而且我很快就回來了,不用特意告訴他。”
“我覺得還是告訴舅舅一聲吧。舅舅就是嘴硬,其實他還是很尊重您的。”蘇雨昕想了想,說道。
“我和那個混小子早就認識了,我能不知道他是個什麽德行!”宋桀切了一聲,說道:“又不是生離死別,那麽婆婆媽媽做什麽!”
“那好吧。”蘇雨昕忍
不住笑笑,忽然又正色道:“謝謝您。”
“好端端的,謝謝什麽?”宋桀沒反應過來。
“您給南安太妃醫病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蘇雨昕抬眸看著宋桀,眸底一片感激之情。
“對我不過就是順手的事。”宋桀以一個長輩的姿態拍了拍蘇雨昕的頭,說道:“正好你在盛京城也多個助力,何樂而不為。”
“還是謝謝義外祖父。”蘇雨昕認真道。
“都是一家子人,說什麽謝謝。”宋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還不如多給我準備些美酒實在呢。”
“釀酒師傅都給您請來了,您想喝什麽樣的沒有。”蘇雨昕有些無語,同時也有些納悶。
義外祖父每日酒葫蘆就不離口,卻也沒見喝醉過。
這得多大的海量啊。
估計有義外祖父一個人在,就能養活好幾個釀酒作坊呢。
“夏至雖說還沒有出師,但是比起那些藥館裏的大夫並不差,那個什麽仁安堂的孫大夫,雖然資曆久,卻也未必能比的過現在的夏至,所以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裏,若是府裏有個什麽病啊災啊的,直接讓夏至診治就行。”宋桀說道。
“果然是名師出高徒。這才多點兒時間,夏至居然就可以媲美孫大夫了。”蘇雨昕笑眯眯的拍了一記。
“那是。不看他師父,呃,太師公,不看他太師公是誰。”宋桀驕傲的一揚頭。
不過這“太師公”三個字,還是讓他有些牙疼。
像自己這般豐神俊朗的年輕人,怎麽就混到了“太師公”這一輩?
幸而這句話隻是他想想。
若是說出來的話,蘇雨昕估計一口茶得噴老遠。
人家別人都是鶴發童顏,他是反過來的,怎麽就好意思說他自己是豐神俊朗的年輕人呢。
和蘇雨昕辭行後,宋桀很快就騎馬離開了。
本來蘇雨昕是打算讓趙毅出城相送的,後來想想,還是自己親自去送的。
她騎著雲朵,赤焰橙衣相護左右,趙毅帶著夏至,還有幾名侍衛一起跟著去的。
送過了一個長亭裏,蘇雨昕一行人才打道回府。
才行至長興街口,就看到一群人圍在一起。
不知道在吵吵嚷嚷什麽。
蘇雨昕本來是沒興趣理這些閑事的,連打聽一下都懶的。
但是臨近的時候,她聽到了人群中有蘇雨浩的聲音。
帶著一種隱忍的怒氣。
蘇雨昕皺了皺眉頭,直接讓雲朵停下來,然後翻身下來,將馬韁繩丟給一旁的橙衣。
然後快步走了過去。
走近了才發現,五六個公子哥兒正在圍著蘇雨浩取笑,說的都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話。
而且還有人動手了。
因為蘇雨浩的左側臉頰高高的腫起,都有些破皮了。
蘇雨昕登時就覺得怒從心起,手裏的馬鞭毫不留情的抽了過去。
打在距離蘇雨昕最近的那位藍衣公子的背上。
蘇雨昕雖然是一介女流沒什麽力氣,
但是用馬鞭用力抽一下,也是很疼的。
尤其現在大家穿的都是夏衫。
被抽的人立刻鬼叫一聲跳了起來,扭頭罵道:“誰敢打老子,老子弄死……”
那人一句話狠話還沒放完,整個人就倒飛了出去,撲通一聲撞在牆上。
疼的仿佛渾身的骨頭架子都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