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可是七十大壽,大哥大嫂就隻準備了這麽一個小破盒子?”宋海珠繼續煽風點火道:“難不成在大哥大嫂的心裏,母親還不如昕丫頭呢?”
呂老夫人聞言,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
“二弟妹身在盛京,應該見過世麵才對,沒想到竟說出這種蠢話來。”胡氏的眸光中,帶著一抹鄙夷之色。
“大嫂這話什麽意思?”宋海珠沉了臉,問道。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胡氏挑了挑眉頭,說道。
“大嫂難不成要告訴我,這小破盒子比那些大箱子要珍貴?”宋海珠哼了一聲:“你們分明就是沒把母親放在眼裏。”
“我大房裏的事情,何時輪到你這個做弟妹的指指點點了?”這時,呂青洲從屋子裏走出來,聲音低沉的問道。
宋海珠本能的後退了一步。
呂青洲生的高大威武,常年為將自帶一種威勢。
宋海珠一直打心裏怵呂青洲。
“那是你給我準備的壽禮嗎?”呂老夫人鐵青著臉問道。
“是。”呂青洲點點頭。
“隻有那個小盒子嗎?”呂老夫人又問道。
“對。”呂青洲再次點點頭。
“混賬!”呂老夫人手中的拐杖用力的戳在地上:“我七十大壽,你就送我那麽小一個壽禮,卻給蘇雨昕那個賤丫頭準備好幾個大箱子,你不孝!”
“母親剛剛說誰是賤丫頭?”呂青洲沉了臉,聲音又冷又硬。
呂老夫人也忍不住的後退了半步,色厲內荏的吼道:“蘇雨昕,她就是個賤丫頭,滿口胡言亂語,陷害圍兒……”
“皇上親口判決,母親卻說是陷害?難不成是在質疑皇上的決斷?”呂青洲往前走了兩步,居高臨下的看著呂老夫人,聲音中不帶絲毫感情:“還有,母親日後若再說一句昕丫頭的不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敢怎麽樣?還敢弑母不成?”呂老夫人一邊往後退,一邊強自鎮定的厲聲問道:“你難道要做個不孝子?”
“看在父親的麵上,我當然不會把母親怎麽樣。”呂青洲挑挑眉頭,說道:“但是,呂青山的平遠候之位,就做不成了。”
“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麽權利不讓青山做平遠候?”呂老夫人哼了一聲。
“母親果然老了,很多事情都記不得了。”呂青洲冷冷一笑:“當年父親故去後給我留的遺物,母親忘記了嗎?”
呂老夫人聞言,先是一愣,隨即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看來母親還沒老糊塗,還記著呢。”呂青洲抬眸掃了呂老夫人一眼。
“你,你不能那樣做。”呂老夫人抿著唇,聲音有些止不住的發抖。
“那就看母親怎麽做了。”呂青洲淡淡的說道。
“你……”呂老夫人氣的說不上話來,雙眼開始翻白。
“母親若是暈在我這裏,明日我就帶著父親的遺物去宮裏麵見皇上。”呂青洲不緊不慢的說道。
呂老夫人身子微微一抖,然後又裝作緩過來的樣子緩緩睜開眼睛,咬牙切齒的說道:“昕丫頭是我的外孫女,我自然會一視同仁。”
這些年來,呂青洲在盛京城待的時間很短,每次都是匆匆來,匆匆走,對她也都比較恭敬有禮。
這讓呂老夫人誤以為呂青洲很好拿捏,結果今天卻撞了南牆。
“母親這樣想,就最好不過了。”呂青洲點點頭:”母親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你們從雲南府回來,一路辛苦了,好好歇著吧。”呂老夫人說道。
“多謝母親關懷。”呂青洲拱拱手,說道。
“母親如此關懷大哥,大哥卻不懂得孝敬母親,那個小盒子還不夠寒酸呢。”眼見著呂老夫人和大房之間的戰爭就要熄火,宋海珠又補充了一句。
呂青洲走過去,把小盒子拿過來,直接哢吧一聲拽壞鎖頭,從裏麵拿出一個上等的檀木盒子來,而後打開檀木盒子,裏麵是一個一尺長的羊脂玉雕刻成的菩薩。
別看呂老夫人為人尖酸刻薄,卻喜歡拜菩薩。
每天早上都要去佛堂燒香。
所以呂青洲便投其所好。
之前在雲南府的時候,呂青洲並不知道呂詩言和呂京圍對蘇雨昕做出那等事情來,這尊菩薩是他請能工巧匠用一塊兒整玉雕刻而成,價值不菲。
畢竟七十歲大壽重要,呂青洲雖然對呂老夫人沒什麽感情,但也從來不會虧待呂老夫人。
是看在故去的呂老爺子的麵子上。
這玉也不是他刻意找的,隻是無意中得到的,又正好趕上呂老夫人七十歲大壽,就命人雕刻了。
但是回城的路上,他聽風曜說了那些事情後,就不打算把這麽好的玉菩薩送給呂老夫人了,隻想著隨便弄點別的壽禮替代,隻要說的過去就行。
這剛到家還沒來得及調整呢。
正好呂老夫人和宋海珠撞了上來,這樣不但菩薩不用送了,其他的壽禮也不用準備了,到時候壽宴上還能讓呂老夫人和二房下不來台,也挺好。
呂青洲心裏打定主意,所以才當著她們的麵把盒子打開了。
呂老夫人和宋海珠的眼都看直了。
這菩薩的成色,一看就是極好的。
而且並無任何拚接。
這種水頭的整玉菩薩,先不說價值不菲的問題,就是有錢也沒處去買。
呂老夫人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溫和起來:“青州有心了。”
然後扭頭瞪著宋海珠,厲聲訓斥道:“爛了嘴的婆婦,整日就知道嚼舌根,胡言亂語,唯恐天下不亂。”
宋海珠被罵的滿臉通紅,卻又不敢反駁,隻是垂著頭,手指都快把手裏的帕子給扯壞了。
“你們夫妻一路舟車勞頓,好好歇著吧。”呂老夫人再次對著呂青洲溫和的一笑,然後就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有了這尊菩薩,日後不知要有多少人羨慕自己呢。
離開呂青洲的院子後,呂老夫人半路上遇到了呂京川。
對於呂京川,呂老夫人向來是不假辭色的,今日見到卻特意停下來和藹可親的關心了幾句。
呂京川表麵上不動聲色,心裏想的卻是:祖母今日怎麽這麽怪?不是吃了什麽髒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