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熱天吃上一碗草莓冰沙,特別舒服。”梅落雪說著,舀了一大勺放進嘴裏,冰的直哈涼氣。
“嗯,痛快。”梅落雪咽下去,感覺從頭到腳都是冰爽的。
蘇雨昕看著也特別想吃。
但是她的體寒症還沒醫好,偶爾喝一小碗冰鎮過的綠豆湯,已經是羅嬤嬤開恩了。
像這種冰沙類的,她今年夏天還一口都沒吃過呢。
她自己其實也挺克製。
因為她想早點兒醫好體寒症,這樣就可以給將軍生孩子了。
所以盡管她特別想吃,最後還是放棄了。
“昕昕怎麽不吃?不喜歡草莓嗎?”梅落雪的一碗冰沙都已經見底了。
“不是。”蘇雨昕擺擺手,說道:“我如今服著藥,忌生冷之物,所以不敢吃。”
“服藥?你怎麽了?”梅落雪立刻放下手裏的碗,關切的問道。
“並無大礙,隻是調理身體的。”蘇雨昕解釋道。
“嚇死我了。”梅落雪鬆一口氣,然後笑嘻嘻的說道:“既然你無福消受,那這碗冰沙就是我的了。”
“雪兒也該少吃點兒寒涼之物。”蘇雨昕說道。
“我沒事兒,身體壯的像頭牛一樣。”梅落雪端起蘇雨昕麵前的冰沙,舀了一勺放進嘴裏,說道。
“你常年在戰場上征戰,平時更是疏於調理,也就是仗著你習武筋骨強壯一些,平日裏才不怎麽顯的。若閑暇時還不注意保養,發出來就是大症候。”蘇雨昕直接奪了梅落雪手裏的冰沙,說道。
“夫人您說的對極了。”那個端了糕點冰沙上來的小丫頭立刻接口道:“偏我們姑娘,說多少次都不聽。”
“你下次直接不給她做就成了。”蘇雨昕笑笑說道。
“奴婢試過,行不通。我們姑娘見我們不給做,就自己用寶劍削了一大海碗,足足這樣的三五碗那麽多。”小丫頭歎一口氣,說道。
“別胡說,哪有那麽多,我就削了那麽一點點,你和青梔就叨叨了我三五天,和念經似的。”梅落雪瞪了小丫頭一眼。
“您那哪是削了一點點,那麽大一塊兒冰,您一次就都削了。”小丫頭毫不留情的吐槽道。
“往地窖的存冰上多撒點兒鹽,你們姑娘就不吃了。”蘇雨昕笑眯眯的說道:“撒了鹽拿來冰屋子,也不會受影響。”
“哎呀,夫人這辦法真好,奴婢之前怎麽沒想到,奴婢現在就去。”小丫頭立刻眼前一亮,就往外跑。
“青蓮,你給我回來。”梅落雪跺腳叫道。
青蓮早已經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蘇雨昕本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青蓮那個小丫頭真的敢去往冰上撒鹽。
登時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都是你給她出的主意,那我以後要去將軍府吃冰沙,你得管夠。”梅落雪一邊說著,一邊又忙的把剛剛剩下的冰沙都扒拉到自己的嘴裏。
“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將軍親自下的命令,府裏不許做冰沙,否則就要嚴懲。”蘇雨昕攤開手,說道:“況且,冰寒之物吃多了,真的對身體不好,你以後該忌忌口。”
“行行行,你們都有理,我以後不吃就是了。”梅落雪啃著一塊兒西瓜:“我得收回我剛剛的話,你長大了都不像小時候那麽乖巧了。”
“我小時候真的很乖巧嗎?”蘇雨昕立刻抓住機會問道。
“當然。”梅落雪並不知道蘇雨昕在套話,眉飛色舞的說道:“你那個時候才五歲吧,糯米團子似的,白白嫩嫩又可愛,說起話來還帶著奶氣呢,乖巧的像個瓷娃娃。”
“你那個時候也並不大。”蘇雨昕說道。
“我六歲,比你大一歲。”梅落雪得意的說道:“爬山的時候,還是我牽著你的手呢。”
蘇雨昕聞言,微微蹙了蹙眉頭。
爬山?
爬哪裏的山?
自己怎麽不記得自己小時候爬過山?
難道是那個時候年紀太小,很多事情不記得了?
可是不應該啊。
自己連四歲時的事情都記得,怎麽會不記得五歲時的事情?
幸而梅落雪善談,不等蘇雨昕問,就繼續說道:“西郊那座山,特別的陡,當時就我們兩個人,等我們手牽手好不容易爬上去後,腿軟了半個時辰呢。”
蘇雨昕聞言,心裏越發的疑惑了。
自己成親前,就沒出過盛京,何時去過西郊的山?
而且,就算是去過西郊吧,難道沒有丫頭嬤嬤跟著嗎?
怎麽會就隻有自己和梅落雪?
為什麽感覺她說的,和自己記憶裏像是兩個世界?
以她的為人,是斷不會胡說八道編故事騙自己的。
可是為什麽自己都不記得。
哪怕是一點點兒的零星碎片都沒有。
這不合常理。
更何況,自己記憶裏本就出眾,沒道理記不住。
後麵梅落雪說了些什麽,蘇雨昕都沒聽進去,她腦子裏一直在琢磨這件事情。
“昕昕,你怎麽了?”梅落雪說的口幹舌燥後,終於發現蘇雨昕在愣神,忙問道。
“沒事兒。”蘇雨昕斂回思緒,笑的溫溫柔柔的:“我在聽你說呢。”
“是不是聽我說著,當年的種種都像浮在眼前一樣?”梅落雪叉了一片桃子塞進嘴裏,說道。
“哦對了,有件事情我好奇了這麽多年,今兒終於有機會問問了。”不等蘇雨昕回答,梅落雪又說道:“咱們在山上待了五天,前麵三天你一直都和我在一起,但是最後兩天,你去哪兒了?發生了什麽?大家都找瘋了,最後卻在你的房間裏找到了你,還昏迷著……”
蘇雨昕的眉頭又忍不住蹙了起來。
走丟了兩天?還昏迷著?
難道是因為昏迷,自己才不記得什麽西郊爬山的事情嗎?
“我也不知道。”蘇雨昕搖搖頭:“像夢一樣,不記得。”
“你當時也是這麽說的,我以為你是嚇到了,想等過兩天再問你,結果回府後你就高燒了幾天,正趕上我父親要去建州,我都沒來得及和你告別,結果這一走再見麵,就是十三年了。”梅落雪歎一口氣,說道。
“是啊,時間過的好快。”蘇雨昕隨口跟著歎了一句。
心裏想的卻是,自己還高燒了好幾天?為什麽也沒印象?
不行,等回府後,自己得好好問問羅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