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乘的動作非常快。
宋思遠昏迷被關入大牢中後,他就立刻派了七八個捕頭前去調查。
等呂青山找上來的時候,梁乘已經拿到了宋思遠欺男霸女的確鑿證據。
呂青山在梁乘麵前栽了個跟頭。
本來,以他的權勢地位,是完全不把一個京兆府尹放在眼裏的。
可是這一趟,卻讓他丟盡了臉。
宋思遠來盛京城不過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已經幹了七八件惡事了。
調戲良家婦女,打傷小商小販,縱馬傷人……
這些還都不算什麽。
他居然借著平遠候府的勢霸占了長興街的一家店鋪。
店家被他逼死了不算,他還囚禁強要了人家十四歲的女兒。
這都夠判刑流放了。
梁乘手裏人證物證俱全,他根本沒有反駁的餘地。
更重要的是,梁乘如今背靠將軍府,根本就不懼他。
而且宋思遠那個蠢貨,居然還好死不死的去調|戲蘇雨昕。
就算他硬把宋思遠撈出來,回頭將軍也饒不了他,更會因此遷怒呂家。
如今,接呂京圍回來是關鍵,還是不要和將軍府再起衝突。
在這個時候杠上將軍府,不是明智之舉。
況且,梁乘不鬆口,京兆府衙的大牢又豈是那麽好出入的。
呂青山隻花了一秒鍾的時間考慮,就放棄了。
宋思遠隻是他夫人的娘家侄子,不值得他大費周章。
宋海珠見隻有呂青山一個人回來了,急的跑過來,問道:“思遠呢?”
“牢裏呢。”呂青山越過宋海珠,直接進了屋子。
“侯爺沒把思遠帶出來嗎?”宋海珠亦步亦趨的跟上去,問道。
“他犯了大罪過,是要被判流放的。”呂青山接過丫鬟遞過來的茶,抿了一口,說道。
“大罪過?”宋海珠忍不住拔高了聲音,咬牙說道:“不就是衝撞了蘇雨昕那個賤丫頭,然後說了兩句葷話嗎?”
“你知道宋思遠調|戲昕丫頭的事情?”呂青山抬眸,眯著眼睛看向宋海珠。
宋海珠一愣,隨即緊抿著唇,有些不自然的說道:“妾身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我不管你是剛剛才知道的,還是早就知道的,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呂青山語氣嚴厲的說道。
“侯爺這話是什麽意思?”宋海珠一怔,蹙了眉頭問道:“難道任由思遠被京兆府尹流放嗎?”
“既是他自己惹的事端,就讓他自己承擔。”呂青山說道。
“他還是個孩子,怎麽承擔?他大老遠的趕來盛京……”
“在你心裏,是兒子重要,還是侄子重要?”呂青山打斷宋海珠的話,問道。
“侯爺這話是什麽意思?”宋海珠抿著唇,不解的問道。
“你隻管回答我。”呂青山瞪著宋海珠。
“自然是咱們的兒子重要。”宋海珠說道。
“既然你覺得是兒子重要,那麽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呂青山哼了一聲,說道:“是你侄子自己作死,怨不得誰。”
“是。”宋海珠應了一聲,心裏卻是十分不甘。
呂青山並未告訴她宋思遠之所以要被判流放,是因為霸占店鋪,逼死店家,強要人家女兒的緣故。
故而宋海珠一直以為,是因為宋思遠衝撞了蘇雨昕,所以蘇雨昕背後下了黑手。
所以宋海珠心裏對蘇雨昕越發的怨恨了。
甚至想著呂老夫人壽宴的時候,設個局讓蘇雨昕聲名狼藉,永無翻身之地。
第二天,宋思遠還在牢裏等著姑父姑母來接他回去呢。
結果等來的卻是流放的判決。
宋思遠當堂就傻了。
不停的吵鬧著要見平遠候,要去呂家。
“昨日平遠候已經來過了。”梁乘淡淡的說道。
“來過了?”宋思遠一愣,瞪大眼睛問道:“那為什麽沒接我出去?”
“你逼死店家,強占店家女兒,罪證確鑿,便是平遠候也不能妄顧律法。”梁乘說道。
“你胡說。你敢背著我姑父流放我,回頭我姑父一定饒不了你。”宋思遠赤紅著一雙眼睛嘶吼道。
“戴枷鎖,即刻流放赤塔。”梁乘一拍驚堂木,說道。
“不,我不去,我不去。”宋思遠用力的掙紮著。
隻不過他一個虛胖的公子哥,自然比不過那些身強體壯的衙役,很快就被拉了出去,套上枷鎖,直接出城去了。
從京兆府衙出來,到出城這段路,宋思遠使勁兒鬧騰。
“我勸宋公子還是省點力氣吧,你就是再鬧騰,平遠候府也不會有人來的。”一個負責押送宋思遠到赤塔的衙役說道。
“昨日平遠候已經來過京兆府衙了,當時都沒帶宋公子出去,宋公子還指望現在平遠候會現身嗎?”另一個衙役哼了一聲,說道。
直到出了城門,宋思遠終於沒力氣鬧騰了,心裏也絕望了。
自己被京兆府流放,姑姑,姑父居然連麵都沒露。
宋思遠被押出城的時候,昨日那個出手揍他的紅衣女子就在茶樓喝茶。
目睹了全過程。
紅衣女子的唇角忍不住的勾起一抹淺笑來。
昨日遇到的那位夫人,還挺有意思。
真的把那個胖子送去了京兆府,而且還查出了罪證,判了流放。
隻可惜當時沒有問問她的名姓,日後也好結交一二。
想到這裏,紅衣女子的心裏有些懊惱。
她最是喜好結交朋友的。
紅衣女子正懊惱呢,就見蘇雨昕從樓下經過。
身邊還是跟著那兩個丫鬟和兩個女護衛。
紅衣女子來不及下樓,隔著窗戶叫道:“紫衣夫人……”
蘇雨昕今日穿了一身紫色的衣裙,紅衣女子不知道她的名姓,所以就這麽叫了。
一開始蘇雨昕沒反應過來,後來陰錯陽差的一扭頭,就看到紅衣女子正隔著窗子對她拚命招手。
“梅姑娘是在叫我?”蘇雨昕頓下腳步,仰頭看著紅衣女子。
“不知夫人名姓,才以紫衣稱呼,還請夫人見諒。”紅衣女子先是拱拱手,然後才說道:“不知可有幸請夫人上來坐坐,喝一杯茶?”
“梅姑娘昨日出手相助,今日又盛情邀約,先謝過梅姑娘。”蘇雨昕笑笑,說道:“請梅姑娘稍等一二。”
說完,蘇雨昕就往茶樓走去。
關於流放,說一句,店家是被逼死的,不是宋思遠動手殺的,所以判了流放。而且流放之苦,比起殺頭來,更受折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