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蘇雨昕點點頭。
“老夫人叫四姑娘也一起去。”娟兒又說道。
“姑奶奶快去吧,別耽誤了。”柳姨娘忙說道:“我在這裏等著姑奶奶。”
“姨娘先收拾著,我很快就回來。”蘇雨昕起身,和蘇雨箬一起離開了翠竹閣。
寧安堂。
蘇老夫人仍舊是靠坐在那張榻上。
蘇雨清依偎在身邊,不時的和蘇老夫人說著什麽。
眉眼彎彎的,一副很討喜的模樣。
蘇老夫人也時不時的被她逗笑。
她在麵對蘇雨清的時候,是真的很慈愛,就像普通人家疼惜孫子孫女的奶奶一樣。
她的這份慈愛,也隻給了蘇雨清。
其他人,哪怕是嫡親的孫子,都得要退一射之地。
這個中緣由,就算蘇雨昕是重活一世,也想不通。
之前蘇老夫人被燙傷的位置,已經裹了厚厚一層紗布。
蘇雨昕隻是看了一眼,並沒有言語。
這些日子,她時常往宋桀的長青閣跑,也經常見到宋桀教導夏至。
她雖然沒有可以去學,可來來回回也聽到了不少東西。
再加上她記憶力超群,所以一些醫道上的東西,她也知道不少。
像這種燙傷之類的,如果不是特別嚴重,自然晾幹會更好。
尤其是現在天氣這麽熱。
就這麽捂著的話,反而會讓燙傷愈合的更慢。
但是蘇雨昕什麽都沒說。
前世她落得那般境地,蘇家的這些人功不可沒。
蘇老夫人雖然不是主謀,卻也是幫凶。
她是要和她們慢慢清算的,哪裏還會關懷備至。
“祖母找我?”蘇雨昕福了身子,一副規規矩矩的樣子,眸光淡淡的,帶著幾分疏離。
“你好不容易才來一趟,今兒既來了,不如等吃了晚飯再走吧。”蘇老夫人一副親切和藹的模樣,就像這世上最慈愛的祖母一般,仿佛剛剛的不愉快根本就沒發生過。
“多謝祖母留飯,隻是我將軍府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故而不能遵命了。”蘇雨昕直接拒絕道。
她雖然喜歡各種美食,但若要麵對著自己不喜歡的人,也沒有任何食欲。
“能由什麽要緊事,連吃頓飯的功夫都沒有?”蘇老夫人不由的蹙了眉頭,聲音也厲了幾分。
“大姐姐,留下吃飯好不好?”蘇雨清立刻跑過來,搖著蘇雨昕的袖子,一雙眸子裏滿是期盼。
“我今日是真的還有事情。”蘇雨昕揉了揉蘇雨清的發絲,語氣溫和了幾分:“等會兒我還要去給長公主送藥。還有,父親摔傷了,行動不便,我也得趕緊回去安排。”
“既如此,那我今兒就不留你了,給長公主的送藥是正事兒。”蘇老夫人點點頭,說道:“等日後有時間再留吧。”
“多謝祖母體諒。”蘇雨昕再次福了身子:“祖母好好養傷,我先告辭了。”
“去吧。”蘇老夫人點點頭,又囑咐道:“一定要好好照顧你父親。”
“我知道。”蘇雨昕點點頭,隨意說道。
“那我去送送大姐姐。”蘇雨清扯著蘇雨昕的袖子不肯撒手,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
“你和箬兒一起去吧。”蘇老夫人再次點點頭,然後又看向蘇雨昕:“日後無事了,隻管來坐坐,這裏永遠都是你的家。”
“好。”蘇雨昕淡淡的應了一聲,心裏卻忍不住一陣冷笑。
離開寧安堂後,蘇雨昕要先去翠竹閣接上柳姨娘。
翠竹閣的位置比較偏僻,蘇雨昕圖省事直接從二門那裏繞過去。
按蘇府規矩,以前柳姨娘要去清暉園侍奉呂詩言的話,是不能走這條路的,而是要穿過後麵的一處小花園,路程要遠一倍。
因為這條路靠近二門,緊挨著前院兒。
呂詩言防著呢。
蘇雨昕才走到二門口,就聽到前院裏一陣罵咧咧的吵嚷。
細聽還有女子的哭聲。
“是鬆菊姐姐。”蘇雨箬隻聽了一耳朵,立刻一臉擔憂的說道。
“去看看。”蘇雨昕直接拐進二門,順著聲音走過去。
遠遠的就看到兩個婢女正掐著腰,趾高氣昂的教訓鬆菊。
鬆菊的臉上,已經通紅一片,高高腫了起來。
甚至還有破皮的地方。
可見沒少挨耳光。
那兩個婢女蘇雨昕認得,是前院伺候蘇明哲的頭等丫鬟,木棉和木槿。
因為一直都貼身伺候蘇明哲,所以在府裏地位很高。
府裏的姨娘見了麵,都得恭恭敬敬的。
就算是清暉園的大丫鬟金喜,也要禮讓幾分。
甚至呂詩言,都不太和她們計較。
所以這兩個人,一直都是趾高氣昂的。
以前柳姨娘在她們跟前,連奴才都不如,她們都懶的去欺負了。
可如今眼看著柳姨娘在府裏有了些地位,她們便氣不順了。
呂詩言三番兩次在蘇雨昕手下吃了虧,想要從柳姨娘那裏找回來,又被蘇雨昕送“餅”威懾,心裏早就惱了。
既然她不能拿柳姨娘開刀,那就把柳姨娘架的高高的,等著別人去開刀。
所以這些日子,她就像當年捧蘇雨昕那般,把柳姨娘捧了起來。
柳姨娘被捧的高高的,自然就有人不滿意。
其他人不滿意,但是有之前蘇雨昕拿著針線房的崔嬤嬤開刀,殺雞儆猴後,就沒人敢和柳姨娘作對。
但前院的丫鬟不同,她們不歸後院管。
所以見以前被踩在腳下的柳姨娘居然翻身了,而且最近蘇明哲也經常去翠竹閣轉轉,雖然沒有留宿,但也足矣讓府裏的人見風使舵了。
所以木棉木槿心裏自然不爽。
但是柳姨娘的身邊,不是有謝嬤嬤跟著,就是有銀杏跟著。
這兩個人都是厲害的。
就是呂詩言也好幾次在她們手裏吃了虧,木棉木槿更不是她們的對手。
這怨氣就積攢的越來越多。
碰巧鬆菊今日撞了進來,她們兩個立刻就變本加厲的為難上了。
“住手!”蘇雨昕立刻沉了臉,喝道。
“大姑奶奶,我們是在教訓蘇府不聽話的奴婢。”木棉抬眸看了蘇雨昕一眼,特意把“蘇府”兩個字咬的很重。
“你們不就是奴婢嗎?有什麽資格教訓別人?”蘇雨昕眸光涼涼的掃過兩個人,眸底帶著幾分鄙夷:“還是說,父親抬你們做姨娘了?”
“我們是老爺的貼身……”
“花縷,掌嘴!”不等木棉把話說完,蘇雨清就沉了臉厲聲道。
“是。”花縷雖然年紀也不大,但是天生力氣大,動作也快,不等木棉和木槿有所反應,已經啪啪幾個耳光打完了。
打的木棉和木槿一愣,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