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昕本以為呂詩言這次是在劫難逃的。
沒想到呂老夫人居然拿出了兩塊兒先皇禦賜的免死金牌。
她重活一世,都不知道外祖家居然還有這等寶貝。
不過想也知道,她畢竟不是呂老夫人的親生外孫女,所以這等寶貝怎麽可能會讓她知道。
突然,蘇雨昕又想到一個問題。
呂家的這等寶貝,是不是連呂青山都不知道?
否則當日,他又何至於把呂京圍和呂明霞送去別院中思過三年呢?
呂明霞也就算了,畢竟隻是個女兒家,而且年紀也還小,禁足三年不算什麽。
最多就是名聲受損。
但依著平遠候府的勢,對她將來的婚嫁其實影響不大。
但呂京圍不同,他今年還要參加秋試呢。
先拋開他這個人的品性如何不說,單論學問的話,是真心不錯。
前世的時候,他是考中了前三甲的。
再加上平遠候府的底蘊,和他日常經營的溫潤人設,後麵簡直可以用平步青雲來說。
若是錯過這次的話,就又要再等三年。
三年的時間,會發生很多的事情,也會錯過很多的機遇。
這是呂青山絕對不願意看到的。
所以,如果呂青山知道府呂老爺子留下兩塊兒免死金牌的話,他絕對會拿出一塊兒來用在呂京圍的身上。
畢竟那是他最得意的長子,寄予了他全部的厚望。
蘇雨昕摸摸下巴。
或許,自己猜的沒錯。
免死金牌的事情,整個呂家隻有呂老夫人是知情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有意思了。
呂老夫人二話不說就給呂詩言母女用了兩塊兒免死金牌,呂青山現在肯定是怨氣叢生。
雖然他和呂詩言是親兄妹,但他骨子裏一向是涼薄的。
在權勢和利益麵前,親情最不值得一提。
蘇雨昕現在特別想去看看熱鬧。
她重活一世,最恨的就是蘇家和呂家。
如今他們後宅起火,她心裏不知道有多開心呢。
隻可惜,不能親眼去看看。
想到這裏,蘇雨昕忍不住的歎了一口氣。
“怎麽了?”風曜揉揉蘇雨昕的發絲,問道。
“我就是好奇,舅舅知道外祖母用免死金牌救了繼母和蘇雨湘,會是什麽反應。”蘇雨昕雙手托著下巴,說道。
“這還不簡單。”風曜笑笑,說道:“我帶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可若是我們到訪,舅舅和外祖母肯定不會爭吵。”蘇雨昕抿了抿唇:“況且,我也不想去拜訪他們。”
“所以,我們悄悄兒的。”風曜看了看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夜色,笑道:“這個時候,正適合飛簷走壁。”
“好啊好啊。”蘇雨昕的眼睛登時一亮,雙手抱住風曜的胳膊,說道:“果然將軍最厲害了。”
每次聽到蘇雨昕說這句話,風曜的唇角就忍不住的上揚,再上揚。
其實蘇雨昕猜的沒錯。
呂青山還真的不知道有免死金牌的存在。
當年呂老爺子在戰場犧牲的時候,呂青山年紀還小。
再加上這麽多年來,平遠候府一直順風順水的,呂老夫人就把這茬給忘了。
如今出了呂詩言這個事情,她才猛然間想起來。
人命關天,她也顧不得細想,就趕緊拿著免死金牌入宮,救了呂詩言和蘇雨湘的性命。
但是呂青山不這麽想。
他認為是呂老夫人偏心,心裏眼裏隻有呂詩言這個女兒。
免死金牌這麽好的東西,當初居然不給圍兒用,藏著掖著的就是為了給她女兒收拾爛攤子。
難道她將來要指望那個嫁出去的女兒嗎?
還不是要指望他這個兒子,還有圍兒那個孫子。
所以,呂青山忍不住和呂老夫人吵了一架。
風曜帶著蘇雨昕悄悄兒落到呂府的屋頂上時,正好目睹了他們母子吵架的一幕。
呂青山說了什麽,他們沒聽見。
就隻見呂老夫人氣的臉色發青,唇色發白,哆哆嗦嗦了半天,隻冒出兩個字來:“混賬!”
然後就見呂老夫人雙手捂著胸口,呼吸越來越急促,兩眼都翻白了。
她本就有心疾,月前才犯過一次,如今都還沒有好利落呢。
呂青山平日裏還算是個孝子。
見狀也顧不得吵了,忙的讓人取了日常備用的藥丸子來壓在呂老夫人的舌根兒下。
又一疊聲的讓人去請大夫。
大夫給呂老夫人診了脈,行了針,又開了兩服藥,就離開了。
蘇雨昕以為就到此為止,沒什麽熱鬧可看的時候,就見宋海珠一副神色匆匆的樣子。
風曜直接帶著蘇雨昕飛簷走壁的跟著宋海珠,很快就到了小廚房。
裏麵有兩個小丫鬟正在規規矩矩的熬藥。
宋海珠走進去,對著她們兩人說道:“你們下去吧,這裏有我看著就行。”
蘇雨昕心裏納罕,難不成宋海珠不恨呂老夫人?
在她心裏,該是她自己的兒子最大吧?
如今免死金牌都被小姑子母女用了,那她兒子不就注定要在別院中待三年嗎?
她居然還能平心靜氣的來給呂老夫人熬藥,盡兒媳之責?
肯定不會那麽好心,肯定有什麽貓膩。
想到這裏,蘇雨昕就瞪大了眼睛看著。
一直看到眼睛發酸,宋海珠還在那裏不緊不慢的搖著扇子,還不時的揭開蓋子看看。
難不成她心裏真的沒有一點兒怨氣?
就在蘇雨昕快看睡著的時候,風曜突然拉了拉她的衣袖,在她耳邊說道:“快看。”
蘇雨昕立刻打起精神看過去。
就見宋海珠警惕的左右張望了一番,然後從腰間取出一個紙包來,飛快的將紙包裏的藥粉倒入濾好的湯藥中。
然後又手忙腳亂的將紙包團好塞回腰間,用勺子在湯藥裏攪拌了攪拌。
“她放的什麽?”蘇雨昕忍不住的回頭看風曜。
“想要知道?”風曜點點蘇雨昕的小鼻子。
“嗯。”蘇雨昕點點頭。
“金靈,去把藥包拿來。”風曜頭也不回的吩咐道。
“是。”金靈應了一聲,人就消失不見了,不過片刻就又回來了,手裏拿著宋海珠剛剛團起來的那個紙包。
“回去讓義外祖父看看就知道了。”風曜說道。
“嗯。”蘇雨昕點點頭,一雙黑亮的眸子轉了轉,狡黠的一笑:“將軍說,如果呂京圍知道了會作何感想?”
“想知道?那就明天派人去試試。”風曜揉揉蘇雨昕的發絲,寵溺的說道。